“你們聽,什麽聲音?”尋找到兩味最後的靈藥,秦遠剛想要率人大肆搜刮靈草,為自己連日虧空的腰包來一記大補藥的時候,耳畔隱約間響起陣陣若有若無的聲音。


    “沒有啊,我什麽都沒有聽到。”玫瑰搖晃著腦袋,除了風聲之外,她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其他幾名大妖也是同樣,並無覺察有任何異樣。


    秦遠皺著眉頭,那聲音雖然很小,但分明是真實存在,他又仔細辨別,眉頭皺得更緊,道:“你們難道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嗎?好像是有人在叫,很淒慘,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眾大妖一起搖頭,再一次告訴秦遠,要麽是他聽覺發達,要麽就是他耳朵壞了,出現幻聽。


    李追風鼻青臉腫,但還是一臉早有所料的樣子,道:“我就說吧,老板身上的香味肯定不正常,力氣都用在女人身上,出現幻覺了不是?”


    那一刻,秦遠感覺自己對這李追風太仁慈了,必須使勁抽才成。


    可是沒等他動手,一瞬間他汗毛倒豎,本就粗~硬卓爾不群的頭發根根直立,恍如一隻碩大栗子殼,他慘叫一聲,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從身體間流過,爽的他欲仙欲死。


    “哎呦我草,老板中邪了,刺蝟精附體!”李追風不止嘴巴賤,人也賤,就不盼自家老板點好。


    秦遠很想一巴掌將其抽飛,別在這裏氣人,然而他身上的電流一道接一道的生出,根本動彈不得。


    也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忽然發現,那鋪滿燦爛晚霞的天空之上,已經不知何時烏雲遮蔽,狂風怒號,雷鳴炸響,粗細不一的電蛇瓢潑大雨般落下,那恐怖的景象直如世界末日。


    “走!”


    秦遠記起上一次他們離開時的場景,也是烏雲漫天,也是電閃雷鳴,而他身上也是如同過電般的刺痛,隻是上一次這種感覺毫無征兆的出現後又快速消失,而這一次卻是相當持久。


    他咬牙擠出一個字,想要邁動腳步,可卻發現他的身體也不受控製,當真如觸電之人一般。


    “吼!”


    大山一聲咆哮,捶著胸膛,猛地衝向秦遠,將其抗在肩頭,人形蠻獸般在這靈藥滿地的山坡上快速奔跑,沿途各種靈藥雜草骨斷筋折,汁液飛濺,他也毫不在乎。


    他雖是一根筋的直腸子,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傻,其實這家夥相當聰明機敏,隻是被那豪爽的個性遮掩,平日裏看不出多少。


    剛才他見到秦遠那十分不正常的狀態,二話不說,充分展現出猛漢子的風采,直接將其扛跑。


    警長快速越過大山,來到狂奔隊伍的最前方,他精準的沿著之前走過的路線,一步不錯的帶領著眾人原路返回,十幾分鍾之後,所有人安全離開。


    天色已晚,幽沉的樹林中鴉雀無聲,回首望去,天高山高,星辰點點,見不到絲毫雷電如雨的滅世之景。


    然而秦遠被雷劈的感覺仍舊存在,而且他耳邊的慘叫聲更加淒厲與明顯,偶爾還會夾雜著一些破口大罵的汙言穢語。


    “奶奶的,不就是拿你幾株藥草嗎?放在那裏爛掉也是爛掉,造福世人,救人性命,說不定你丫還能在陰間功德簿上弄出個七級浮屠,至於下這黑手!”


    秦遠並不能清晰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是他可以猜想到,一定是因為某件事情惹惱了大陣最裏麵的那位存在,他猜想上次的小電流是警告,這一次可能就是懲戒了。


    可是,他不禁又懷疑,上次的電流襲身,一瞬間的酸麻與冰冷,隻不過是撓癢癢而已,這次與之相比,未免跨度也太大了些。


    想不明白的他,隻能將原因歸結為裏麵那位存在的精神狀態太差,蹲在陣法裏頭時間久了,腦子跟那些爛木頭一樣壞掉了,或者說壞掉了一半。


    與此同時,在他自己看不見的丹田深處,一個白色長袍,麵容俊美的年輕人,正在滿地打滾,一道道淡藍色的電蛇不斷在其身上閃過,消失一道又出現一道。


    “你大爺的,老迷榖樹,老子沒有欠你的,是你這老混蛋欠了大爺的,關了我這麽多年,就不能讓我出來一點魂魄放放風?我日你祖宗!”


    “地師天印老爺,救命啊,咱倆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你就忍心這麽眼睜睜看著我死去?你以後的日子怎麽過?無聊,寂寞,空虛……”


    在畢方那道殘魂看起來,高聳入雲完全看不清全貌的地師天印,本可以輕鬆施加援手,將其從這九天雷劫的境況中解決出來,隻要它心情好,進入大陣,幾錘子將那老樹砸成粉末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那地師天印心情似乎不好,或者說很好,很樂意看他痛苦哀嚎,慘叫連連。


    “你個沒用的王八蛋,白長了個傻大個,哎呀……”


    地師天印雖是一枚法寶,但脾氣那是相當暴躁,畢方剛剛罵了它一句,就被它踩蟑螂般踩在身下,碾成一張電光流轉的“煎餅”,魂光稀薄到近乎潰散。


    秦遠依然不能動彈,大山忠實的將其抗在肩頭,偶爾會有絲絲電光溢出,大山牙關緊要,雙目圓瞪,不發一言,快速往家裏跑去。


    直到秦遠一行人離開很久,那昏暗的山林外緣,一塊白色石頭突兀彈起,隨著一陣卡啦聲響,那塊石頭竟然變成了一隻通體銀白色,尖尖腦袋長長尾巴,類似於穿山甲的小獸。


    它背甲一塊一塊,如同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棋盤格子,蜷縮在一起,恰好如一塊普通山石般不起眼。


    它又是一陣搖晃,直立起來不到半米高的身體詭異拔高,身體拉伸,頭部變大,最後竟然漸漸長成一個人形模樣。


    直到最後,他徹底變成一位少年,模樣粉雕玉琢,極其俊美,赫然便是那日在雲婆婆麵前,磕頭到流血的小紀。


    他遙遙看著遠處一行接近消失的人群,嘴角蕩漾出一個邪意的弧度。


    “秦遠啊秦遠,你當真了不得,整個黃家連同地師盟都無法深入的危險大陣,你竟然可以來去自如!”小紀陰沉沉說道,那冰冷的眼神與他俊美到禍水般的容貌,是那般衝突。


    “可是這又能如何呢?一切都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很長時間以來,小紀從未有過如此好的心情,情不自禁哼唱起《刺王僚》那抑揚頓挫的去掉,快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行去。


    秦遠被大山扛回家,快要到家門的時候,他讓大山將自己放下,坐在不遠處,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那股天打雷劈的感覺才消失。


    此時的他已經汗流浹背,麵色慘白,若非修行《地師真經》煉就了一番強悍到變態的體魄,恐怕早就撐不住嗷嗷叫喚。


    “老板,你沒事兒了?用不用送你去醫院,找那孟陽院長瞧瞧?”大山撓著頭皮問道。


    秦遠站起來,連做幾次深呼吸,道:“沒事了,回去後不要跟家人亂說。”


    “老板是怕老板娘擔心嗎?”李追風鬼頭鬼腦的問道。


    常龍已經順手,抬手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道:“就你話多!”


    一行人很快回到家裏,彩衣做好飯菜,白玉的桌子刻有陣法,如同保溫箱,既不腐壞也不招蚊蠅,實際上沐清雨送他的這處院子裏,就沒有半隻蚊蠅。


    夏詩雨翹首以盼,這些天來吃穿用度與曾經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各種靈植靈獸骨頭經彩衣妙手烹飪出來的食物美味可口,但是秦遠卻越來越忙,一天在家的時間很短暫,這讓她無奈的同時又不由感慨,當年她父親也是如此,公司一忙起來,經常個把星期見不到人。


    所以哪怕她在想見秦遠,心中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與他商量,但卻絕對不會將其禁錮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


    “看看今天的收獲!”


    秦遠在門外已經運轉功法,臉膛除了稍稍帶著些汗漬之外,其他已經恢複如初,他命一群大妖將沿途采摘的靈藥靈果一股腦倒在了院子裏。


    夏詩雨和彩衣這兩個守家的女人,差點沒咬住舌頭。


    這些普通修者很多一輩子都消費不起的東西,秦遠竟然可以拿籮筐來裝。


    “哈哈,這些是為你以後煉丹準備的材料,可勁用!”秦遠分出一半給了身邊的幾隻大妖,剩下的推到了夏詩雨身前。


    “不用,秦遠,這太珍貴了,我先用普通材料練手,等到日後真正小有成就,再禍禍它們也不遲。”夏詩雨先是恐慌,接著又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最後拒絕道。


    “什麽時候用,那是你的事情,這些就歸你處理。”秦遠不容拒絕的說道,他對真正與自己親近的人,一向好到不計成本。


    “老板娘,以後煉丹給俺吃不?”大山覥著臉問道,它是對丹藥最感興趣的人。


    李追風和牛哄哄也是一臉期待,常龍雖然不動神色,但滾動的喉頭也出賣了他內心的欲望。


    “給,誰都給,但就怕我煉不出來哦。”夏詩雨掩嘴嬌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對“老板娘”這個稱呼由心底的認同。


    幾人說說聊聊,一起吃過晚飯,秦遠急匆匆回到房間,告訴眾人一聲,沒有特殊之事,不要打擾。


    他獨自坐在那精美的書房之中,手中掂量著五個黑色圓盤狀物體,一根香煙燃到一半,忽明忽暗的煙頭也襯托的他的臉色明滅不定。


    他仔細回想,好像沒有得罪那湘雨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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