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這才低頭瞥見桌麵的卡紙上寫了他和席之空的名字。他笑了笑,把孫晨軒的錢拍在了自己的名字上,篤定到:“跟著哥壓,哥這回當然也不會輸。”而後他扔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直直朝“交談甚歡”的兩人走去。秦玲書抱著一疊宣傳單頁從中間路過,走出去兩步又退回來,從荷包裏摸出一張五十也拍在了江宴的名字上才又離開,全程一言不發。課間十分鍾這賭局也算是開好了,蔣哲輝麵前全是錢,壓江宴的人超過了半數。不過也有不少人壓席之空,別的不說,就兩個人那兩張好皮相,真再次正麵交鋒那也有得一拚,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江宴回到座位上就第一時間把席之空攆了回去。他剛剛問過藺同瑞了,這舒霽月他在六中的時候確實聽過,但是因為實習的時候並沒有教他們班,所以其實並不熟悉。不過他剛剛獲取了一個重要的情報。舒霽月是高二留級下來的。所以這念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轉學留了個級呢?席之空不滿地瞪了江宴兩眼,一回頭看到數學老師抱著一摞試卷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今天隨堂測試,把其他東西都收下去,桌麵上隻能有一支筆和草稿紙。江宴,上來發試卷。”江宴手中轉著筆,跟舒霽月說了句等會兒再聊,恰好傳進席之空耳朵裏。他一直咬牙盯著江宴發試卷的身影,舒霽月瞥見他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樣子低頭笑了笑。試卷擺在席之空麵前,他看著那些數學題腦海裏一如既往的一片空白。每次數學考試他都得發呆十分鍾才能進入狀態,現在正用手撐著下巴,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的,嚐試著解題。他身後的江宴就不一樣了。做起題來就跟完全不費腦子似的,計算的過程都沒在草稿紙上留下什麽痕跡。數學老師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在他桌上敲了敲,提醒他趕緊動筆。他倒是想動筆,可腦子裏一片空白之後又開始一團亂麻,總之就是裝不下眼前那張空白的答卷。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同學都已經開始做選擇題後麵幾個了,他終於重新拿起筆開始計算。一節課四十五分鍾,隨堂測試題目不多,都是選擇題和填空題,馬上做完老師馬上對了答案。席之空自己用紅筆對照著黑板上老師抄下來的選項和答案,認命的寫下了三十分幾個大字。字寫得很漂亮,但就是這個分數實在是太不漂亮了。數學老師接下來點了江宴的名,果不其然的滿分。滿分啊,席之空暗歎,雖然他非常看不慣對方習慣性“橫刀奪愛”的行為,可對於這個人的學習能力他是真佩服得五體投地。而後數學老師又問舒霽月,舒霽月看上去有些靦腆,麵色上也有掩飾不住的遺憾。席之空想,從六中轉過來,不太適應六中的節奏,說不定這人也是成績不怎麽樣,要不然在六中那種初中生擠破腦袋都想進去的學校上得好好的,幹嘛要轉學。他撇撇嘴,卻聽到身後舒霽月說:“五十五分。”五十五?五十五的意思不就是隻錯了一個嗎?席之空猛地回頭,正巧對上江宴朝他看,那副模樣就像在提前宣告自己的勝利。數學老師欣慰道:“嗯,不錯,哪個錯了?”“看錯了個選項,填錯了。”舒霽月不無遺憾地說,江宴隨即往他試卷上瞄了一眼。還真是選錯了。“以後不要粗心,正式考場上可不能這樣了。”老師沒再多說,叮囑兩句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講題。席之空轉著筆,試卷上“三十分”三個字快要被他戳爛。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啊,江宴考滿分,你拿什麽跟他爭?!他氣餒地思索著,手裏的筆轉飛了出去,恰好飛到後麵江宴的板凳下麵。江宴低頭瞥一眼彎腰下去撿起來拿在手裏,看那樣子並不是想還給席之空。“至於麽,你看看你那表情,之前考差了沒見你這麽喪著個臉?”他把桌子往前挪了挪,趁老師在黑板上板書,拿著筆在席之空耳邊晃來晃去,悄聲又說:“嘖,生氣啦?”席之空懶得理他,泄氣地把語文書拿了出來,隨便從桌箱裏抽了個本子出來鋪在麵前,重新拿了一支筆開始埋頭抄古詩詞。江宴見他沒反應,又故意激他:“你是不是對新同學也挺感興趣啊?”席之空還是不理會。“公平競爭唄,你怎麽能不戰而敗呢?”前排還是沉默。“喲,還真沉得住氣,剛剛我約了新同學一起吃午飯,你來嗎?不過你現在放棄也挺好的,真的,要不這樣吧,你看我”江宴在耳邊喋喋不休幾分鍾後席之空終於瘋了。“江宴!你有病啊!”他一拍桌站起來,咚的一聲還伴隨著他的怒斥,嚇得數學老師的粉筆斷在黑板上掛了一路,發出刺耳的聲音。江宴咬牙捂住了臉,難掩嘴角的笑意,手裏還拿著席之空掉落的筆,看上去就像要戳他的肩膀。數學老師往他們這個角落看過來,沉默著皺眉道:“你們兩個,不聽課給我滾出去!”席之空走出去的一步一步都像是要把江宴跺碎,而江宴卻一副渾不在乎的樣子跟在他身後,畫麵好不和諧。“嘖嘖嘖,第一戰就這麽轟轟烈烈的打響了,來得比以往時候都更早一些。”孫晨軒搖搖頭感慨道。賀星看著席之空的背影,有點擔心自己血本無歸,擔憂地說:“小老弟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啊…”隻有蔣哲輝,看穿一切的眼神卻隻盯著數學試卷,彎起唇角推了推眼鏡。走廊上。席之空被罰抄書本來就是一肚子氣,舒霽月和江宴有說有笑更是直接刺激了他,結果江宴這個缺心眼兒的就像生怕氣不死他似的,還揚起“愛情”勝利的旗幟無端挑釁。“勇猛啊親!”江宴對著席之空豎起了大拇指,不住地搖頭“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