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東和趙明爽父子的直接讓我想到了什麽叫做蠻不講理,一個死了女兒一個死了姐姐,在這種情況下還偏偏要李衝把出殯弄得滿城風雨,這是好麵子還是有其它的因素在?


    我不想理會的那麽多,所以哪怕是麵對著汙言穢語都不去生氣,隻要做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行。就像李衝跟我說的那樣,隻要我做得符合規矩,說得在理,那他無論如何都會給我撐腰。


    難以想到一個人在死了老婆的情況下出殯還要被丈母娘家的人幹擾,本來年輕早死就不是好事,我想不通為什麽趙勝東他們非要這麽來弄。是想讓自己有排場?還是有意的刁難李衝......種種的困惑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趙明麗的死沒有得到她娘家惹的尊重!


    說起來趙明麗的陰魂自從進入了房子裏麵後就沒有出來過,哪怕是因為這裏鬧得厲害李衝出來了也沒有見她出來。或許是想安靜著看看自己的女兒吧,到底死去對陰魂來說一開始很難接受得了。對此我並不認為她一開始有著孤傲的神色有什麽特別,畢竟臉上帶著孤傲也是一種自信的顯露嘛,習以為常後很難改變得了。


    李衝出來後並沒有受到趙家那邊的人多好的對待,他也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清了清嗓子看著我說道:“陳道長你跟他們說說你的計劃,要是有什麽要改進的事宜也能趁早有個商議。”


    對此我點了點頭,隻是趙家那邊來的十幾個人和八個抬棺的人都沒有多麽的在意,好些男男女女還是不吝嗇自己的鄙夷,全然不給我和李衝的麵子。


    別人不聽我也要說,反正我不相信他們就在這裏能聽不到,所以就站起來正聲道:“出殯講求一個‘順’字,從這裏去九開嶺有十公裏上下,在中途我們不能停,隻要停下死者的陰魂就會受擾,倒是死者不安,生人亦是難以安好,所以要走沒有紅綠燈的路過去。在場有八個抬棺的人,我所主張的是‘豐陣’抬棺,中旁總共八端,親屬從後送別。”


    說著,我示意小時把早就備好的一炷香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的時候繼續說道:“這一炷香名為‘鼎龍香’,古來向來有龍鼎之香引魂之效。我的師弟會舉著鼎龍香在前,這麽大的一炷香出門,想必麵子上不會比撒紙錢、放鞭炮差,也不好讓相關部門盯上。”


    說完,我看著李衝和李唯,他們倆都覺得我這麽說不錯,起碼也減少了出殯的人員。


    我話裏的什麽“豐字陣抬棺”和“鼎龍香”都是虛構的,為的就是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也自知自己的毛頭小子,這些話別人不一定會聽得進去,所以我在最後說出了排場和相關部門的事情來。


    “我覺得陳道長說的在理,以鼎龍香在前,八人抬棺,這排場夠大了。要是大家沒有異議的話,這件事就這麽而決定了。”李衝是率先來同意我的觀點的,畢竟他本身就不想把出殯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


    “我也讚成!”李唯也在一旁聲道,看著有些不樂意的趙勝東繼續道,“趙老爺子,相關部門裏麵可是有著不少硬茬在,要是鬧得大了,什麽環保部門交通部門之類的可把你們這個出頭鳥給逮了。況且陳小兄弟也說了,你可以想想排場是不是夠大?要是你覺得不夠大就讓多點人跟著。”


    話粗理不粗,即便是趙勝東再認為自己是泰安縣的地頭蛇,有些事情也不見得他沒有怕的。況且,他還算不上地頭蛇那麽厲害,最多就是一個有些戾氣的老人,憑著狠厲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可是他並不是傻子,李唯的話他值得去考慮。


    趙明爽對此有些不滿意,但是眼中莫名的一轉,不知道在考慮著什麽就笑道:“爸,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就這麽定下了。您想想,我們十幾個人跟在送葬隊伍的後麵多體麵。”


    不知道這家夥是在打什麽主意,或許是他想明白了吧。


    因為趙明爽這番話的緣故,在趙勝東同意後其他人也都同意了下來。從其他人的神色上來看,這些人聽的是趙明爽的話,而不是聽趙勝東的話,看來這個趙明爽是個硬茬,否則那些親戚怎麽那麽聽他的話呢?


    管他的呢,無論如何我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不可否置自己昨天的琢磨有了成果。


    我所希望的隻有這次的事情能夠完好的解決,不想橫生事端。不過在這個法治的社會下,隻要沒有厲鬼的參與,人禍可以盡量的不去聯想。


    趙明麗的陰魂我們都已經見過,就是稍微比普通陰魂要厲害一點點而已。因為成鬼的事情不長,所以對於鬼事和我們道士的事情並不懂,這從之前她跟著李唯過來沒有感受出我們身上有她害怕的氣息可以看得出來。


    身為道士必不可少的就會擁有道氣,道氣是很難去遮掩的,稍有外放也是很常見的。不過一般的鬼在不知道關於道士的一些事情下,他們就很難知道我們身上帶著和常人的一些些不同到底是什麽東西,不觸碰的情況下都不知道能傷害他們。這就像是正在認新事物的孩子麵對如同手槍之類可以傷人的東西一樣,隻要在不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就不會去忌憚,隻有知道了才會去害怕、去躲避。


    而道氣相比道器就是差不多的,隻是道器在我們道士的手中會選擇隱藏不外放,所以在感知力不強的鬼麵前他們也不能知道我們身上有著威脅他們的東西。


    說起來趙明麗無論知不知道我們能夠對付陰魂對我們來說都無關緊要,原因很簡單,她隻是一個沒有安樂死而產生的陰魂。隻要她不做什麽壞事我們都不會去管她,她怎麽樣生存下去都是她的事。要是她知道了我們是道士,有什麽要我們幫助的到時候做成了交易也未嚐不可。


    因為在我看來這是很正常的死亡,其中也並沒有參與什麽汙穢之物。相比死人的事情,我更加在意的還是人的事情。畢竟鬼要看能力才能夠鬧起來,而人的話隻要不是植物人都能鬧,哪怕是殘疾得動不了了,一張嘴也足以去鬧騰的......


    中午我們在李衝家吃的是酒店送過來的菜,而下午的三點很快就到來。


    整個棺材已經套上了繩子和抬棺木,在準備出發的時候李衝的女兒李子月也從樓上下來,整個人有些憔悴,穿著一身的黑衣服,懷裏抱著帶有趙明麗黑白相片的相框。她的樣子並不出眾,不過整體上看起來是個整潔文靜的姑娘。


    其他人並沒有太多穿衣服的講究,要是我早點接手的話或許會讓他們穿同樣的黑衣服或者白衣服。我本以為趙勝東他們會在李衝家換統一的衣服,結果並沒有,隻有李衝和李子月穿的是同款的黑色衣服。這讓我有些好奇趙勝東他們為了排場卻不注意著裝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他們忘了?可那麽注重排場的他們怎麽會忘了這些事呢?


    而接下來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趙勝東他們並不跟從過去,而是隻有八個抬棺的人還有李衝父女和我、小時、音舞深一共十三個人,連李唯都不過去。


    “先生算的,隻要家裏的直係親屬才能過去。”李唯知道我們的疑問,對此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看他的意思好像感覺挺滿意的,微微看了一下趙勝東他們,想必是覺得趙家的那些人不過去是好事吧。起碼不會等到了九開嶺之後還鬧點什麽,或者是在路上又鬧點什麽出來。


    “塵歸塵土歸土,棺,走!”


    看著三點十分一到,我並沒有那麽多的廢話,以最簡單的方式就讓那些人抬棺跟我走。


    其實我也是沒有親耳聽過那些“神棍”出殯說的話,害怕說得多了會容易被趙家的人不滿。反正在我們道中出殯本身就沒有那麽多的客套,那些繁瑣的事情少了倒也是好的。


    棺材被抬起,小時捧著插著長香的香鼎在前,抬棺人以“豐字陣”抬棺在中,我和音舞深還有李衝父女則是在後。


    從安和路去九開嶺是一個累活,一路上難免被路人圍觀,甚至連拍照錄視頻的都有不少,更是受到了不少的非議聲。除了人之外,也有不少陰魂過來看我們的,唯有被我們送的趙明麗的陰魂沒有跟著過來。


    本身我以為她起碼是跟著李子月過來的,起碼是自己的女兒。現在看來她之前回家並不是看自己的老公和女兒的,這種出殯的大日子陰魂不出來,顯然有些奇怪。


    雖說奇怪,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或許別人的家庭本身就不和睦呢?死後陰魂回家應該也隻是看自己生前所懷念的東西吧。


    之前早有說過,家事我們是不參與進去的,所以哪怕是有著疑問也不會問出來。要是我問李衝的話,我一個外人來問他的家事,想想他都不會搭理我。哪怕是因為客氣搭理我了,到最後也不會跟我說實話。


    我們在縣城裏麵沒有受到相關部門的攔阻,這和我們沒有走大路和放鞭炮撒紙錢有關,在二十分鍾上下後我們終於是離開了縣城進入了郊區的小路。


    小時雖然不是泰安縣本地的人,但是昨天我已經跟他一起查過九開嶺的所在地。我們早已規劃好了路線,所以他是不會帶偏路的。


    說起來我這個泰安縣的人對九開嶺也不清楚,畢竟整個縣城外的山嶺名稱太多了,不是有好風景的山嶺本地人都不知道。況且山嶺不是山,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大的山丘,就像是一個比水平線要高海拔的地方上的一片波浪線,上麵的每一個小波浪都可以說是一個山嶺。


    也正是因為山嶺的起伏不大也不高的緣故,自古以來就是作為墳墓的最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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