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什麽?”虞洛反問,滿是不解。“我是中日混血。”宮澤竹挑眉,“你到現在沒看出來?”“聽名字就應該知道我這是日本名字吧,姓氏是宮澤。我書房裏的書大多有中日雙版。”他頓了頓,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昂貴浴衣,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動作浪蕩至極,“還有,我衣櫃裏的衣服。你沒看見那幾件和服嗎?”“我還以為你是又有什麽特殊癖好。”虞洛反擊,“有哪個男人衣櫃裏會放女式和服?而且宮姓不也很常見麽?”宮澤竹頭一回被虞洛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氣結:“姐姐就喜歡,不行嗎?”虞洛埋頭喝湯,表麵上不說話,心裏其實樂開了花。你也有今天。宮澤竹吃到一半,接了一個電話,也沒避開虞洛,當著他的麵大動肝火,差點沒把碗給打翻:“怎麽這麽沒用?看個人都看不好。我馬上過來。”虞洛也沒想到避諱,他心眼直,當即就問了出來:“工作上有事?”宮澤竹這才好像反應過來旁邊有個人,霎時淩亂:自己什麽時候在別人麵前這麽失態過了?而且涉及的事兒還相當機密,根本不應該讓虞洛接觸到。他眉間擠成“川”字,也依舊是一個好看的“川”字,一時心亂,隨口搪塞:“差不多。我現在有事,得出去一趟。中飯回來吃,十二點之前應該會回來。”虞洛追問:“和昨天晚上的事有關係?”這回輪到宮澤竹怔愣,他倒沒想到虞洛能察覺出自己昨天晚上的心理不適,而且這麽敏銳,於是支支吾吾:“有點聯係吧。”他沒騙自己家裏的小瘋狗,的確有聯係。這壓根就是一檔子事。他見那糟老頭子一麵就會惡心一次,產生極大的心理不適感。虞洛沒再多嘴,略一點頭:“處理完了早點回來。”好像真的是一個在家照顧丈夫起居,為丈夫分憂的家庭主婦似的。末了他還又瞧一眼宮澤竹,語氣嚴肅:“不要太急躁。生意上的事,光喝酒是行不通的,也急不來。好好處理。”這是什麽語氣啊?宮澤竹本來沒處發泄的脾氣被小瘋狗以奇怪的誤解給安撫了下來。他頭一次覺得要是能騙到家裏這隻小瘋狗多說幾句這樣的傻話,去見那老頭一麵也無妨。宮澤竹淩厲的眉眼一下子軟下來,聲音也平和起來:“我知道了。你放心。會記得早點回家的。”語罷,他展開笑顏:“本來姐姐是打算周末好好陪陪天天獨守空床的小瘋狗的。也沒想到上午有事。小瘋狗乖乖等姐姐回家,姐姐回來之後好好補償你,啊?”虞洛冷哼一聲,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白擔心他了。宮澤竹才不管虞洛心裏想什麽。他看見虞洛冷若冰霜的麵龐上爬上一絲可疑的紅暈,就心滿意足地喝完最後幾口湯,沒再廢話,上樓收拾了一番便離去,走時還不忘記索吻。虞洛當然不願意答應。不過宮澤竹似乎真的要趕急事,並不像往常一樣多糾纏,背影便匆匆消失在樓道。虞洛在門口保持送宮澤竹出門的姿勢站了一會,也沒顧得上收拾碗筷,便匆匆上了樓,刷地拉開衣櫃的大門。果不其然。宮澤竹衣服極多,各種款式各種風格都有,坐擁一個十平方米左右的衣帽間。而且他眼光挑剔,藏的全是牌子貨。同樣的一件衣服至少也有三件。堪比古代帝王的排場,奢侈無比。虞洛問他原因,宮澤竹居然理所當然地回答:“要是一件衣服我很喜歡,但是又穿它見過不喜歡的人,怎麽辦?我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受不了,得備幾件。”於是虞洛這段時間裏生活的一個重中之重,就是替他整理好這間皇帝更衣室。他心細,又記憶力好,宮澤竹有幾套西裝,幾套休閑裝,都被他摸排得清清楚楚。方才宮澤竹著一身極其普通卻價格高昂的黑色西裝出了門,這套西裝他有許多。但數量還是不及衣帽間裏的另外一類衣服。女式和服。說沒注意到這些和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和服數量當在宮澤竹所有衣服裏數量排第一。而且款式也相當統一,很少有如同他剛剛身上那件浴袍般華貴的和服,大多是樸素簡單而又不失精心設計的淺色係和服,上麵還都以巧妙的繡法紋著丁香花。沒法不讓虞洛多加注意。而現在,雖然宮澤竹是穿的西裝出門,但衣帽間裏可不止少了這一件衣服。那還少的一件是在宮澤竹所有服飾中占比最大的女式和服,帶丁香花的那種。虞洛沒有漏去宮澤竹離開時手上提著的袋子。他略略一思量,關上門,撥下一串電話號碼。對麵“嘟”了兩聲,立即通了。驚訝的反倒是虞洛,不過他並沒有多問,低聲道:“城城,大哥拜托你件事。”對麵好像怕打擾到什麽人一樣,躲著某處小聲問:“哥,你說。”“幫我查一個人。”第7章 又讓姐姐得手了已經十二點了。然而宮澤竹還是沒有回來。是的,現在虞洛已經知道“宮澤雪”不過是一個假名字了。他的弟弟甫一聽到“宮澤雪”三個字就是一愣,但卻說自己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虞洛覺得不可能,他出身富貴,雖然從小家裏人管教嚴,過得並不奢侈,但是該有的眼力見還是有。宮澤雪一定背景很深。他再一次追問自家弟弟。隨後他的弟弟虞城就非常利落地表示:沒聽說過宮澤雪,但是聽說過同一個姓氏的,也是中日混血兒。自然是宮澤竹了。而且虞城說宮澤竹的大名算是如雷貫耳。虞洛當即上網搜索宮澤竹,相關信息卻很少:“嗯?很有名嗎?網上連他的詞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