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知後覺地補上一句,“好吧,我答應了。”所有的擔憂疑慮他都不再想了,傅行簡想著,再信他一次,左右也是賠一輩子,他樂意為這一刻買單。接下來的難題都是宋翊的了,傅行簡才不管他到底要怎麽跟家裏說,要怎麽跟他的粉絲解釋他們的關係。既然他把這個戒指給自己戴上了,就不能耍賴了,要是敢賴賬的話,那他就把他綁起來,關一輩子。思緒飄飄揚揚,像春日落下的楊絮,不知飄到了哪裏去,傅行簡看著無名指尾端的戒指,正愣神的時候,陡然被宋翊抱住。青年的發絲冰涼卻柔軟,綢緞一般拂在他臉上,觸感好到讓傅行簡忍不住伸手去摸,眼角彎著,口中也忍不住泄出一聲輕笑,“警告你,沒結婚之前不能占我便宜。”傅行簡也伸手反擁住他,下頜搭在他肩上,青年身上的味道好聞到讓人想要睡過去。宋翊像是還沒從喜悅中脫身出來,緊緊抱著他,好半晌都沒說話。聽到他警告自己的話之後,才忍不住在他耳邊笑了一聲,聲音低低地,說,“好,那我就這樣抱著好麽?”“別黏著我了,不熱嗎?”傅行簡看著時鍾指向了深夜十點,口中嫌棄著,沒有推開他。宋翊搖了搖頭,攬著他的腰,小聲說,“我會把你喂胖的。”“……”傅行簡想吐槽一句他是想養豬嗎,想了想,自己還是別說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了。他本來想趕宋翊回去的,他們這死灰複燃的速度太快了,讓傅行簡很懷疑以自己在宋翊麵前這種自控程度,過不了一夜就會發生點什麽。但他明顯忘了青年有多麽紳士,傅行簡隻不過說了一句不讓他占自己便宜,他還真的不占了,就算是跟他睡著一張床上也是自己鋪了一床被子,看他裸睡著進了被窩也目不斜視,弄得傅行簡倒是有點鬱悶。燈關了,窗簾也拉上了,房間一片安靜黑暗,正適合入睡。傅行簡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他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把這件大事決定了,自己都覺得恍惚。也許是知道了宋翊就是他以前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體會了一把白月光近在咫尺的感覺;也許是想起和宋翊相見相遇的種種巧合,有些相信冥冥中自己總是和身邊這個人纏在一起是命中注定;也許是真的累了,想找個alpha依靠,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要找人臨時標記來度過情期……也許,隻是單純的喜歡宋翊。還是不能否認啊,他就是喜歡宋翊,喜歡到在國外躲了他三年,強迫自己從來不去想他過了三年,三年過後,第一次見麵到他卻潰不成軍。之前的所有記憶都勾起,情愫不僅沒有淡去反而愈發濃烈。宋翊剛剛把戒指給他戴上的那一刻,心中沒有預想到的緊張,有的隻有無限的輕鬆,好像所有事情都不怎麽重要了,他就站在雲端。雲端之上的人腦子還暈乎乎地,心靜不下來,自然也睡不下去,他旁邊的人也沒能安穩入睡。還是在熟悉的地方,身邊是熟悉的人,心情怎麽能平靜下來。宋翊側過頭,看著他在黑暗中模糊的側顏,看到他眼前睫毛動了動的時候,知道他也沒睡,問他,“想一想訂婚的時間麽?”“不想。”傅行簡很快地接道。“嗯?”宋翊有些失望。他好像還是有點急了,剛求婚成了就想著快點訂了婚,把人牢牢地綁在身邊,好讓他沒辦法反悔。但下一秒,傅行簡的回答卻讓他想要立刻掀開被子,狠狠親他幾遍。“訂什麽婚,直接結婚吧。”傅行簡說。想了想,傅行簡又覺得麻煩,“算了,先去扯證吧,婚禮辦不辦沒什麽關係,太麻煩了。”“不麻煩。”宋翊卻在下一秒掀開了他被子,傅行簡還沒反應過來,就讓他趁虛而入鑽進了自己被子裏。青年的身體溫熱,上身也和他一樣裸著,隻穿著睡褲,肌膚都貼在一起。青年塊壘分明的堅硬腹肌緊緊貼在他身上,讓傅行簡感覺手心都滲出了汗,身上發熱,“你說就說,別耍流氓,出去!”他伸腿要把他踹下去,卻被青年壓住了膝蓋,又順勢把他兩隻手捉住了,笑著壓下去。宋翊顧左右而言其他,“婚禮是肯定要辦的,我會安排的,你隻要出席就好了,不會讓你累的。”傅行簡手腳都被他製住,泄了氣,哼了一聲,說,“還沒結婚就這樣對我,結了婚還了得?快放開我。”這句話倒是比所有掙紮都有效,宋翊果然下一秒就乖乖地放開了他,在他身邊躺下,卻沒有到自己的被窩裏,而是還是和他睡在一起。青年探身把他身邊的被衾掖了掖,低聲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傅行簡橫他一眼,“還睡不睡了?不睡就出去。”“睡吧。”宋翊在他身邊躺著,睡姿很規矩,平躺在床上,雙手覆在小腹,闔上了眼睛。“哦。”傅行簡感覺他的回應有點平淡,悶悶地閉上了眼。一陣淡淡的檀香味道陡然竄進鼻子裏,下一刻,額頭上就被印上什麽溫軟的東西,有一些濕潤。傅行簡霎時睜開眼睛,看到宋翊很輕地在他額上印上一個吻,“晚安,夫人。”“……”他渾身氣血上湧,耳根發燙,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他一下,側身背過他去,咬牙道,“你閉嘴,睡覺!”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青年轉過身,就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傅行簡聽到身後青年平穩的呼吸聲,側頭一看,還是那樣規規矩矩的睡姿,眉眼間有些疲倦,但睡得安穩,嘴角是微微彎著的。他是睡著了,而傅行簡卻因為他那一句夫人睡不著了。胡思亂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總之第二天晚上他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傅總重回公司的第一天,又遲到早退了。宋翊現在息影了,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大早上給他做好了飯,留了字條之後就匆匆地走了。傅行簡看著他留下的字條,說他要回家一趟,把婚禮的事情和家裏人說一聲,安排妥了再回來,最多一周,有事情就給他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傅行簡嘀咕了一句誰在乎他來不來啊,顯得跟自己對跟他結婚多急切似地。好吧,就是挺急切的。雖然傅行簡之前和宋翊早就同居過幾個月了,昨晚也是一起睡的,但同居終究還不是夫妻關係。他也不知怎麽了,明明之前對這件事情很抗拒的,一接受了之後就又想著要是明天就是婚禮好了。傅行簡還沒打算把這件事情跟他爸以及他那些狐朋狗友們說,等著宋翊跟家裏人說妥當了,定下婚期,再冷不丁地給他們發個喜帖來給一個驚喜或者驚嚇,他想著還是挺有趣的。解決了人生大事,傅行簡走路都帶風,隻是有一點不好,工作的時候總是要被打斷。傅行簡之前想著他又沒什麽事兒,才不會給宋翊打電話呢,忍了一天沒理宋翊,第二天宋翊的電話一打過來,他就立刻散了會,回到辦公室跟人煲起電話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