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時是落寞的,愧疚的,還有一絲不安。 徐涿給他戴袖扣,一邊安慰道:“沒關係,我明白。”心上人沒有安全感他是知道的,不信任別人,也從不向別人裸露內心——唯一的例外是自己。 “我也給你我家的鑰匙,”兩人靠得近,杜子佑仰起頭看他,極力想證明自己的真心,“你隨時可以來,也可以留下過夜,衛姨……衛姨會守口如瓶的。” 徐涿被意外之喜砸中,暈頭轉向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他笑著說,摟上對方柔韌的腰,低頭想在出去前偷一個香吻。 杜子佑卻躲過他的嘴,眉頭蹙著還在煩惱。 “怎麽了?”徐涿耳語般地問,兩人臉龐間的狹小空間裏氣氛曖昧。 杜子佑咬了下嘴唇,像是醞釀了足夠的勇氣。 “還,還有一件事。”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手指在徐涿胸膛上劃拉。 “嗯?”徐涿注視著他的緋紅的臉頰,從鼻腔裏輕哼出疑問。 “我……”杜子佑的手指攥緊他的衣料,閉上了眼睛,踮起腳嘴唇貼近徐涿的耳邊,嗓音打著顫兒,“我也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了後台,有100多位讀者榮獲“飛毛腿”稱號,恭喜。 另,放心(?),他們沒做到最後。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蓮子大人 2個;彩雲物語、疏於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司徒清離 5瓶;東方喵敗 4瓶;抹茶是粉紅色、兮月 3瓶;芫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4章 易沛然望著桌上豐富的早點, 口水都快流出來。 涿子平時早餐都是隨便應付過去,今天竟然準備了一大桌, 不但有外賣的,還有親手煮的。他腹誹道,這“同事”到底是什麽人? 正這麽想著,裏麵的兩人出來了,那位美人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臉頰淡淡地紅, 薄唇也紅,好似塗了胭脂般, 比剛才更加動人。 易沛然都快看呆了,徐涿一巴掌把他扇醒, 問:“幹嘛呢你,想吃就自己去拿碗, 不吃就趕緊滾。” 易沛然朝他翻了個白眼,回頭又對杜子佑露出親切友善的笑容,說:“涿子說你是他的同事, 其實你是和秉優合作的藝人吧,長得太好看了。” 麵對外人時,杜子佑嚴肅得多,端坐在餐桌旁像是在公司開會。 聽到易沛然由衷的讚美後, 他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輕輕點了下頭。 徐涿從廚房裏拿出碗筷,給每個人擺好, 問杜子佑:“麵條吃嗎?還是吃包子?” 麵是徐涿親手做的,杜子佑當然選它,並說:“雞蛋也要。” 即使易沛然在盯著他倆,徐涿臉上的笑容還是繃不住,一臉寵溺地給他盛麵,荷包蛋夾到他碗裏,買的包子餃子麵包全擺到他麵前。 易沛然瞪圓了眼睛,見鬼似的看他,心裏的疑惑更加深了。 “差點兒忘了。”徐涿轉身去廚房,端出來一杯牛奶,看著心上人擺滿了一桌的早點,這才驚覺,“好像太多了,你喜歡哪一樣就吃那一樣,剩下的我——還有然哥會解決。” “喂!”易沛然嚴正抗議,“你這差別待遇不要更明顯!什麽叫剩下的我來解決?” 被抗議的人完全沒聽見他的話,挪開地兒把牛奶放下,問:“你幾點上班?” 杜子佑想了想,說:“八點半吧,今天不能太遲。” 徐涿點頭應下,這才抬了眼看那盞亮得刺眼的電燈泡,說:“裏麵還有一點牛奶,你要喝自己去倒。” 易沛然欲哭無淚,隻好認命地自力更生,帶著一顆被死黨拋棄的破碎的心去了廚房,出來時想起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前傾著上身對杜子佑說:“你長得這麽好看,身材又高挑,有沒有興趣……嘿嘿。” “你悠著點啊。”徐涿投來警告的一瞥。 杜子佑懵懂地看向他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沒事,你別理他,”徐涿說,一邊給心上人夾了隻蒸餃,“他是玩攝影的,平時還有些特殊愛好。” “特殊愛好怎麽了,”易沛然說,他今天穿的是男裝,撩了撩並不存在的長發,翹起蘭花指懟他,“老娘穿得就是好看,你羨慕也羨慕不來。” 他平時即使女裝,也不會做太過妖嬈的動作,徐涿知道他又開始開玩笑,便低頭吃早餐不再管他,倒是杜子佑開口了。 “女裝嗎?”他問。 “誒你知道,”易沛然驚喜萬分,涿子的這個同事看起來斯斯文文正經得很,竟然也沒有多排斥這種事,他得抓住機會,“有沒有興趣一試?正所謂一時女裝一時爽,一直女裝一直爽,你的條件非常合適,穿起來一定很好看,保證你穿過一次就入坑!” “然哥,”徐涿再次瞥他,“今天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易沛然哪會輕易放棄,好苗子不容易找啊:“我說涿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封建了,大學的時候我的裙子還是你們幾個幫選的,你們可比我還熱衷,天天讓我打扮成女生,還輪流讓我和你們出去充門麵,現在說拋棄就拋棄,負心漢!渣男!” 他在聲淚俱下地控訴,杜子佑驚恐萬狀地看向徐涿,那眼神分明是在問:“你喜歡男的穿女裝!?” 徐涿頭都大了,忙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我沒有這種嗜好,你不要穿。” 一旁的易沛然又納悶上了,涿子這話說得,怎麽怪怪的…… 杜子佑大大地鬆了口氣,他想了想,說:“我記得秉優接了一個公益廣告,就是關於異裝癖,近期就會投放。” 秉優各類項目數量眾多,他作為老板並不會對所有項目都了然於心,但是這則公益廣告與奧亞的收購有關,他也就關注了下。 易沛然聞言,得意地晃一圈腦袋,說:“那個廣告,我,去拍了。” 徐涿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公關部對這則廣告非常上心,”一說起工作,杜子佑像換了個人似的,神情專注,語氣認真,“策劃那邊也已經提前考慮了各方麵因素,在部分地鐵線路投放可以平衡各方意見,把握還是挺大的。” 他是在說這則“異類”的廣告可能引起的紛爭,如果輿論朝著不利的方向走,投放範圍小的話更加容易掌控,並及時挽回。 易沛然聽出來他有一點安慰自己的意思,卻也好奇為什麽他會如此了解。 “你是秉優公關部的?”他問。 杜子佑默默搖頭。 “哦,也是,”易沛然說,“你的外形在秉優太屈才,還是當明星合適。說起公關部,”他轉頭看向徐涿,“昨天秉優高管跳樓的新聞是怎麽回事?說是被你們杜總辭了,沒有活路。” 徐涿聳聳肩,說:“被辭退後心懷不滿,本身人又偏激,心胸狹窄,死前也要朝前東家潑髒水。” “還說奧亞是從他手裏搶走的,”易沛然迷惑了,“奧亞不是剛被秉優收購麽,他不是秉優的員工麽,難道這個交易裏有黑幕?” 徐涿看向杜子佑,杜子佑說:“收購合理合法,我認為所謂的黑幕並不存在。” “嗯?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全程參與了談判和簽約。”杜子佑淡淡道。 能夠參與談判和簽約的一般是專門的收購部門的人,易沛然想不到他還真的是秉優的員工,當下表示佩服:“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兄弟你厲害,然哥敬你一杯!” 說著豪氣衝天地舉起手中的杯子,裏麵盛著滿滿的一杯——牛奶。 杜子佑愣了下,舉起自己的那杯,伸過去和他輕輕碰一碰,然後呷了一小口,上唇邊沾上一抹白色的奶漬。 徐涿看他們碰杯,被逗樂了,待瞅見心上人紅潤的唇留下的白痕,心裏一動,手捧上對方的臉就吻了上去。 “噗——” “操!”徐涿絕對不想在心上人麵前爆粗口,但是突然被易沛然噴了一臉的牛奶他怎麽可能不罵人,“你tm找死啊!” “你你你你你你你——”易沛然卡帶了,眼珠子瞪得要掉下來,手指著徐涿,“你親他!!!!” “親他怎麽了,沒見過別人親嘴啊?至於這麽大反應?”徐涿沒好氣地抽了幾張紙,先給杜子佑擦。 幸好他的手掌擋住了杜子佑的臉,沒有讓對方沾上一點。 他便給自己擦臉,杜子佑見他擦得一塌糊塗,下巴、發梢還滴著白色的牛奶,也抽了紙幫他忙。 徐涿於是閉了眼讓對方弄,杜子佑做事情很細致,額頭、眉毛和一側的臉、鬢角,都給他拭幹,然後輕推一下他,說:“你去洗臉,一股奶味。” 連擦個臉都這樣溫情脈脈,世界觀被顛覆了的易沛然再次震驚了。 徐涿狠狠剜他一眼,去了浴室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幹淨。 出來時,望見桌上那兩人,一個用看珍惜動物的眼神瞪著另一個,一個則低著頭似乎專注在早餐上,但是從脖子連到耳根的通紅出賣了他。 易沛然如刺般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徐涿清咳兩聲,坐下說:“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他——”他瞄了杜子佑一眼,“是我男朋友。” 易沛然:“!!!” 易沛然 :“你tm不是直男嗎!” “喂,別說髒話,”徐涿說,“我沒說我直啊,我又沒交過對象。” 易沛然都顧不得他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逼問道:“你不是要結婚生子嗎,還tm生二胎!” “再說一句髒話你自己乖乖滾出去,”徐涿看了眼杜子佑,見他還是低頭專注早餐,便繼續道,“我爸你不是不知道,我不那樣說的話他會放我走?” “所以你t——”他生生咽下這個詞,“是彎的!竟然騙了我們這麽多年。” “怎麽說呢,”徐涿為難道,斟酌著詞句,“也不算彎吧,以前看你的男男動作片也沒反應,甚至覺得有點別扭。” 易沛然眼睛裏滿是狐疑:“一般的鋼鐵直男看到會覺得惡心,所以……你還真沒有你以為的那麽直。” 徐涿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說:“管他彎還是直,我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就夠了。這件事你先替我保密,特別是別讓老頭兒知道了。” “唉,”易沛然感慨萬千,“想不到也有我替你打掩護的那一天。其他人知道嗎?”他說的是和他們玩得比較好的幾位朋友。 “還沒說呢,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徐涿回答,“有空大家一起吃個飯,子佑,你覺得呢?” 杜子佑正低著頭把餃子餡裏肥一點的肉挑出來,小聲“嗯”了一下。 子佑?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啊。易沛然腦海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我還不知道你男朋友的名字呢?”他問。 “很好聽,”徐涿露出微笑,“杜子佑。” 杜子佑?更耳熟了。 “快吃,我們馬上要去上班了,你吃最後要洗碗。”徐涿說。 剛剛易沛然和杜子佑說話時,徐涿在吃早餐;易沛然和徐涿說話時,杜子佑在吃早餐,所以易沛然現在落在後麵幾乎一口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