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抵觸,還是笑臉相對,然後借口還有他事準備跟著李長河離開,段明通卻當街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要做什麽?」她露出怒意。


    「蘇家妹子,我有個事想問你。」他支吾的說,顯得窘迫,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又朝一旁的無人的小巷子口看了眼,請求的問:「我們可以到那邊說嗎?」


    蘇荏更加的反感:「我還有要事,有話在這兒直說。」


    「這……」他猶豫了片刻沒有開口。


    蘇荏沒耐心,假笑了下:「沒什麽事,我走了。」然後挽著李長河的胳膊離開。


    段明通再次的追上前幾步攔住去路:「我,我有事。」


    蘇荏再次的停住腳,昂首盯著他,一張她看厭倦的醜陋嘴臉,讓她拳頭不由的緊了緊。


    段明通卻再次的支吾不出聲。


    李長河也猜到段明通想問的大概就是關於三月份之事,笑著道:「大郎,我最近也聽人私下說你三月落水被救的事情,你大概想說的是此事,你可能誤會了,救你的人真不是荏兒。」


    她看了看身邊的外孫女,笑著解釋:「三月的天河水冰冷,別說救人了,她自己落水都快爬不出來了。」


    段明通看了眼麵前的小姑娘,身子纖弱,看上去弱不禁風,還真的不像是能夠救他的人。可他尋找了這麽久,所有的細節一一對比,救他的人最可能就是蘇荏。


    蘇荏瞧他疑惑發愣,拉著李長河離開。


    恰時蘇二嬸拎著一個麻布袋子從一旁鋪子裏出來,看了看後麵的段明通,又瞧著蘇荏,嬉笑著湊上來。


    「荏丫頭,和段家大郎很熟?說什麽呢?聽說前些天曉豔娘和你吵架了。因為什麽?」


    蘇荏看著她伸著脖子不懷好意的詭笑知道她心裏打的鬼主意。


    「二嬸,堂兄過兩日就要去方家提親,你不忙?如果不忙的話,街尾的布店還沒打烊,你去扯塊布,將上回借我們家套被子的那塊還了唄!」


    蘇二嬸笑容僵住,餘光朝街尾瞥了眼,直起脖子冷哼:「好像不還你們似的,等忙過這陣還給你。」說完拎著麻布袋麻溜的回去。


    李長河邊走便看著身邊的外孫女,家裏人或許沒太在意,但是這半年她一直跟在他身邊學醫,他最清楚,這個外孫女的脾氣變了許多。


    以前遇到什麽不順不滿的事情,她和她娘一樣軟性子都想著息事寧人,自從春天江家的事情後,她再遇到這種人事不再忍讓直接的懟回去,看來那件事情對她影響不小。


    回到家蘇母正提著一個籃子準備出門,說是蘇蓬提親的時候用。她看了看籃子,是做的一些針線物件,她擔心母親去了蘇二嬸又求母親幫別的忙,母親耳根軟被二嬸忽悠,她接過籃子自己送去。


    蘇二嬸也剛回到家,正和胖三嬸坐在門前說話。瞧見她過來,胖三嬸起身一把將她拉到一旁問街上和段大郎說了什麽。


    畢竟最初段家是準備向她提親的,這也是村裏人私下都知道的事。


    她知道是蘇二嬸多嘴亂說,胖三嬸是有名的快嘴,什麽事情傳到他耳朵裏,不出一日滿村的人都能知道,添油加醋的一說,不知道會被傳出什麽話來。


    她氣恨的瞪了眼蘇二嬸,蘇二嬸卻很得意。


    她遲疑了下,湊到三嬸的耳邊道:「我聽說曉豔前些天回來是被段大郎打了,肚子裏的孩子差點都沒了,你說這多嚇人,真是沒瞧出來是這種人。我今日街上遇到哪裏敢和他說話,跟著我外翁趕忙躲開了。以後遇到你可躲著點。」


    「不會吧?」胖三嬸一臉驚詫看她「我見過他兩回,挺老實本分的。」


    「老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個個看得都溫順不是?」


    胖三嬸眨了眨眼,想想的確是這麽個理。


    蘇荏將籃子遞給了蘇二嬸便回去了。


    果然第二天她就注意到胖三嬸和隔壁紀婆聊天的時候悄悄說了這事。


    沒幾天,這話竟然傳回到她的耳朵裏,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兒,連輔佐的例證都有兩三個。


    蘇荏有些滿意,卻也有幾分感傷,人言可畏,前世的多少不幸,都是因為這四個字。


    後來,蘇荏隨著蘇母到鎮子上買東西,再次的遇到了段明通,他依舊是想與她說話,蘇荏沒有猶豫直接拒絕離開。


    隨後蘇荏無論是去鎮子上,還是跟著外翁去出診都能夠遇到段明通,他不再主動的上前和她搭話,隻是遠遠的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癡心的少年郎,蘇荏每次見到心中都泛起強烈的惡心。


    再後來她就呆在了家中看醫書,將以前采的草藥切斷、搗碎、磨粉等不再出門。段明通也不再出現。


    又過了幾天,她正在院中曬太陽看藥書,見到大槐的姐姐急匆匆的跑到了隔壁去,緊接著就見旺嬸帶著曉麗火急火燎的出門,村頭拐彎就朝南山的方向去。


    當夜人也沒回來。


    第二天晌午人才回來,跟著回來的還有在板車上被推回來的曉豔,用棉被蒙頭蓋著。


    隨後旺嬸的兩個妯娌和附近的鄰裏打著看望的借口過來打聽事情,很快事情私下就傳開了,曉豔在段家被段大郎打的小產,現在就剩半條命。


    傍晚李長河出診回來,曉慧過來求他去給她大姐醫治,蘇荏也跟了過去。


    旺嬸看到她的時候滿臉的怒氣,但是現在女兒要靠李長河救命,隻能忍下。


    曉豔躺在床榻上,麵色慘白如霜,雙唇毫無血色,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好似被吸走靈魂的軀殼,無半點生機可言。


    李長河診治了許久,又是施針又是推按,又是灌藥,一直到天黑,曉豔才稍有起色,慢慢的睡了過去。


    旺嬸哭的眼淚都幹了,兩個妯娌則說著不痛不癢關心的話,也隻有曉麗和曉慧在旁邊一個勁的勸旺嬸,罵段大郎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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