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叢愉想的腦仁直疼,啞著聲音同鳳瀾說道:「如今定北候府出了這樣的事,鳳相那邊可能幫忙說的上話?」


    提及鳳相,鳳瀾聲音微弱,目光落在魏叢愉的身上時眼淚突然落下:「阿愉,你可知道在我父親得知定北候府出事時,竟然逼|著我向沈寂討要放妻書,他生怕我連累鳳家。」


    魏叢愉沒有說話,本就因利而聚,自然利盡而散。


    鳳瀾一把將魏叢愉抱住,嚎啕大哭。


    「阿愉怎麽辦啊?我到底該怎麽辦?」


    鳳瀾沒出嫁前隻是個閑事不理的庶女,這樣的大的事情壓在她身上猶如千金重量,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個女子,何以支撐起一個候府。


    魏叢愉沒有辦法告訴鳳瀾應該怎麽做,或者要做些什麽,隻能這要靜靜的抱著她,鳳瀾的身體很冷,冷到讓她覺得怎麽也暖不過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鳳瀾哭的力竭昏睡過去後,魏叢愉將她安頓好後,才離開。


    魏叢愉這幾日裏忙的腳不沾地,一邊打探著魏遠澤的消息,一邊還要幫著鳳瀾料理定北候府的事情。


    魏遠澤的情況不算差,雖然下了詔獄但也隻是收押著,並沒有被審問或者是用刑。魏建生找人疏通了關係後才得知,皇上眼下也是定不下心來,魏遠澤的有罪無罪也還要看對沈寂的審訊結果。


    魏遠澤雖是在嶧城立了功,但也犯了錯,他不聽謝餘的話執意將定北候的屍體搶奪回來,導致無辜死傷不少將士。皇上還未來的及定他的罪,他卻在城外先和吳肆啟鬧開臉。


    這些事情單拿出一件來或許都是無足輕重,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但凡和定北候有點牽連的事情都算不得小事。


    魏建生好歹還能去詔獄看一看魏遠澤,可關於沈寂的消息卻是如何也都打聽不出來的。


    如今,魏遠澤和沈寂算是綁在一塊,若是定北候被定了罪,皇上殺一儆百也不會輕縱了魏遠澤。


    到了定北候出殯的那一日,前來吊唁的人寥寥無幾,昔日,定北候府若有個什麽事,門檻都是要被踏破的,如今已是門可羅雀。


    蕭易向來做事妥貼,這會定北候雖是出了事,但沈寂的情況不明,而蕭元景是必然會來的,所以蕭易倒是同他一道前來吊唁。


    蕭元景明麵上不好幫襯什麽,但暗地裏也曾使了錢差了人去打聽沈寂的狀況,可情況卻不樂見。


    上完一柱香後,蕭元景忙著與鳳瀾說話,蕭易便先行走出來,不曾想卻看到正在幫忙的魏叢愉。


    早就聽聞是魏叢愉送定北候的棺木入府的,可卻不想這會兒她也會在這。他盯著魏叢愉的背影良久,上前兩步淡淡的出聲道:「魏小姐出現在這裏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蕭易平日說話時都是帶著笑意,溫言軟語,可此時卻是十分冷淡。


    魏叢愉瞟了他一眼屈膝行禮道:「二皇子怎麽不在前廳裏坐著,來這裏可是有什麽事?」


    她故意裝傻,蕭易一聽便知,他好心好意的來提醒,她卻冷著臉麵對自己,蕭易心裏如何能平靜,昔日裏的那些求而不得的煩悶和急躁都在這一刻瘋長出來。


    「魏叢愉,你是在和我裝傻還是真傻?你以什麽身份來幫定北候府操辦喪儀之事?莫說沈寂如今在詔獄裏出不出的來都是未知,即便是他出來你就能斷定他日後敢娶你?」


    娶她?魏叢愉抬頭盯著蕭易瞧了一會。


    蕭易用了敢這個字,就是在告誡魏叢愉別忘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是定北候府榮耀時,沈寂也未必敢言娶她的事情,何況如今沈寂自己都朝不保夕,何談此事。


    她幫沈寂為的是大義和良心,並無男女私情,沈家滿門忠將莫說已經回到大涼城,即便是戰死在北境也會有百姓為其斂屍下棺,百姓尚能如此,她又為何不能?


    魏叢愉笑了笑,直言道:「難不成在二皇子的心裏就隻有這些男女情愛的小事麽?還是說二皇子的籌謀也皆是同這些情愛之事關聯?」


    「二皇子心中如何作想我管不著,但此時卻不得不說一聲,二皇子身上的算計太重了些,當知君子何為何不為。」


    魏叢愉知道蕭易從來都不是君子,他為達目的向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如今不過是給他些難看罷了。


    蕭易麵色一僵,確有些生氣,他輕笑出聲衝著魏叢愉譏諷道:「好,如今算我多管閑事,若是日後魏小姐被他人取笑時希望你也能如今天一般伶牙俐齒。」


    「問心無愧,自當如此。」


    聽了這話,蕭易氣的轉身離開,魏叢愉目視前方不再看他。


    蕭元景此時與鳳瀾要交待的事情也已經說完,見到魏叢愉時拱了拱手道了句謝後才離開。


    蕭元景走後,鳳瀾的神色就不大好,魏叢愉關切道:「你這是怎麽了?可是沈寂有了什麽消息?」


    如今沈家唯有沈寂一人,若是有什麽還能牽動鳳瀾的心緒的,大抵就隻能和他有關了。


    鳳瀾抬手在額頭上按了按,有些疲倦道:「他到是沒同我說什麽,隻勸我不要難過罷了,還有小叔的事皇上如今不知道什麽意思,就連三皇子也打聽不出什麽消息來,阿愉,魏將軍可有什麽辦法?」


    鳳瀾皺著眉,眼下鳳相那裏是一點指望不上,蕭元景這也打聽不出什麽來,她唯一能求到的人就隻有魏叢愉了。


    「你別擔心這些,」魏叢愉勸慰道:「等喪儀之事一過,我便想辦法打聽打聽。」


    「隻是之前鳳相同你說過放妻書一事,前幾日並不方便問你,可如今你同我交個實底,你打算如何?」


    鳳瀾的聲音很輕,但卻十分堅定:「阿愉,我嫁給沈昀的那天就已經是定北候府的人,父親怕受牽連讓我回府,但卻也逼迫我不得,唯一讓我擔心的就是我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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