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寒鼻息微弱,臉色發灰,唯獨那雙漆黑的眼眸還在熠熠發亮。


    跟牧青野對視幾秒,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牧青野又是氣惱、又是心疼,眼眶都泛著微紅:「朕問你,公主你到底娶是不娶?!」


    回答他的,隻有劇烈的咳嗽聲。


    過了一會兒,牧青寒咳夠了,抬起頭來看著他,血跡斑駁的臉上帶著慘淡的苦笑,朝著牧青野微微點了點頭,繼而徹底昏了過去。


    牧青野神色大變,當下衝著周福海吼道:「傳太醫!」


    鳶月樓中,左思鳶坐在空無一人的前廳,靜靜地等待著。


    門口禁衛軍還未散去,雖說攪得鳶月樓不能再做生意,但某種程度上也起到了保護作用。


    畢竟比起吉默,牧青野做事更有跡可循。


    「小姐。」身後響起茶香的聲音。


    左思鳶心頭一顫,當即起身迎上前去:「你回來了?消息可送到了?」


    茶香點點頭:「王爺說,他今天會暫時答應跟娜真公主的婚事。」


    這確實是現下能夠快速脫身的唯一辦法了,左思鳶默然地點點頭,注意到茶香滿臉疲憊。


    「你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昨日奴婢找到嚴大人後,將小姐的話一轉達,嚴大人當時就跑去宮中了,讓奴婢在衡王府裏等著,直到他從宮裏回來。」


    她說完,打了個嗬欠,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憊。


    「原來是這樣。」左思鳶輕笑:「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什麽怎麽了?」茶香瞪大眼睛問。


    「沒什麽。」左思鳶倒了杯茶遞給了她,在她對麵坐下繼續問:「我這不是怕你被那些官兵扣下嗎?對了,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你?」


    茶香歎了口氣:「現在小門也被禁衛軍看住了,奴婢回來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唇舌才說服他們呢。」


    左思鳶柳眉輕蹙,牧青野的人把鳶月樓圍得跟鐵桶一樣密不透風,再想要傳遞消息是不可能的了。


    思來想去都沒有任何辦法,她抿唇道:「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清寒和嚴飛了,希望他們真能查出吉默要造反的證據來。」


    牧青寒自昏迷中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明黃色的龍紋床帳,他才意識到自己躺在牧青野的床上。


    「水……」


    他艱難開口,聲音嘶啞得像是野獸低嚎。


    「青寒,你醒了?」太後聽見動靜,急忙撲到床前,眼圈都紅了。


    牧青寒點了點頭,強撐起個虛弱的微笑。


    這一笑不要緊,太後的心都要疼碎了般,忙吩咐宮女:「快,去給衡王殿下倒水。」


    宮女拿來了水,牧青寒便一通牛飲,一直喝了四五杯才罷休。


    「好孩子,慢點喝。」太後一壁幫他順著後背,一壁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的牧青野:「皇帝,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居然這樣狠心。」


    牧青寒聞言,咳得更厲害了些,一邊咳還一邊瞟著牧青野。


    他麵色鐵青著,卻又無處發泄。


    「青寒,你受苦了。」太後無比心疼地看著他:「若非你暈倒,隻怕皇帝打算瞞哀家這個老糊塗的一輩子呢。」


    「母後。」牧青野忍不住辯解:「那日是因為……」


    「哀家不管是因為什麽。」太後斬釘截鐵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哀家隻知道,小時候若無清寒替你試藥,皇帝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牧青野不耐地扯了扯唇角,從小到大,但凡牧青寒從他那裏吃了一點虧,太後總少不得提起這段陳年往事。


    牧青寒躺在床上,樂得在旁看熱鬧似的:「母後,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


    太後歎了口氣:「青寒本性純良,現在為了江山社稷又不得不做出這種犧牲,母後實在心疼你心疼得緊啊。」


    牧青寒的眼神霎時黯淡下來:「都是兒臣不懂事,若兒臣早些醒悟,娜真也不會險些尋了短見了。」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順從了?牧青野下意識皺了眉,卻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送走了太後,牧青寒頓時變得神采奕奕起來,坐在牧青野的床上,美滋滋地喝著禦膳房送來的鴿子湯。


    「演夠了?」牧青野冷笑一聲:「剛才在母後麵前,不還是那副就剩下一口氣的樣子嗎?」


    牧青寒放下勺子,揚唇笑道:「說實話,沒有。但看皇兄在母後麵前實在太窩囊了,便也就算了。」


    「你……」牧青野強忍住想親自揍他一頓的衝動,麵無表情地說:「你在朕的寢宮裏怎麽鬧無所謂,但你答應了的事情,不可不做到。」


    「怎麽,皇兄還不相信臣弟不成?」牧青寒笑嘻嘻地反問,絕口不提左思鳶一個字,反而令牧青野心頭疑雲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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