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竹眉間神色一沉,跟著朝樓上走去。


    門內,左思鳶提著裙角剛要上樓,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陣極其可疑的「吱呀」聲。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朝一邊推去,左思鳶腳下一個不穩,跌坐在樓梯旁邊。


    傅慕竹站在她方才的位置上,抬起胳膊抵著方才掉落的樓板。


    左思鳶頓時嚇壞了,失聲叫道:「快來人啊!」


    匠人們聽見響動,頓時蜂擁上來,把傅慕竹從塌陷的樓板下解救出來。


    左思鳶坐在原地心有餘悸,剛才若非是他眼明手快把她推開,隻怕現在她早已腦袋開花了。


    「慕竹,你怎麽樣?」她忙不迭爬起身,衝到傅慕竹麵前。


    他的長袍被木刺劃開條口子,絲絲鮮血從裏麵滲出。


    「時七,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


    左思鳶心跳空了一拍,抬頭看著那雙平靜無波的鳳眼,傅慕竹眼神清明,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受傷的是別人。


    「你受傷了。」她定了定心神說道。


    「我知道。」傅慕竹眼底閃過未名神色,把胳膊從她手裏抽離出來,衝回方才樓板塌陷的地方,拾起一塊來仔細查看,兩道劍眉頓時擰成一團。


    「這批木料是誰送來的?」他抬眼問道。


    匠人回道:「這些天用的木料都是從城外一間林場訂的。」


    傅慕竹微一思量,揪住那答話的匠人繼續問:「是不是經常低著頭,送完貨就走的?」


    「對對對,就是他。」


    聞言,傅慕竹眼底精光一輪,把匠人放開轉身朝外走。


    左思鳶從身後追上他:「慕竹,你去哪?」


    傅慕竹神情嚴肅,把手裏的木料殘渣給她看:「都被白蟻蛀空了,難怪樓板會塌陷。」


    左思鳶朝他手中看去,也是一驚。


    「你回去告訴那幫匠人先停工,換一間林場的木頭。」


    說罷,他便轉身走了。


    「你去哪兒啊?」她在他身後追問道。


    傅慕竹身影頓了頓,回身朝她露出一個微笑:「我想我知道這背後是誰指使的,我去看看。」


    左思鳶站在原地,看著他漸漸縮小的背影,狂亂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


    她眼神空落落地長出了一口氣,傅慕竹又救了她一命,自從認識他後,她已欠了他不少人情,可要怎麽還呢?


    離開鳶月樓後,傅慕竹直奔李府而去,管家見是丞相大駕光臨,也沒敢多攔,開門將他迎了進去。


    他一進門便問:「你們家主子呢?」


    寒光四射的眼眸帶著迫人的氣場,管家不明白發生何事,躬身恭恭敬敬回答:「大人現下正在書房。」


    傅慕竹二話不說,徑直朝書房走去。


    李端正站在案前練字,忽然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他把門一開,見了來人微微一詫:「傅大人。」


    傅慕竹麵無表情嗯了一聲,走入門裏,回身無聲無息把門關上。


    李端心思淡轉,佯裝無事地走到桌前倒茶:「傅大人過來怎麽也不知會一聲?下官好出門迎接……」


    他話沒說完,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另一手抓著的茶壺不受控製,滾燙的茶水悉數潑到他的右手上。


    李端頓時像殺豬般嚎叫起來,眼看右手迅速泛紅脫皮,隨之而來的是灼燒的劇痛。


    一壺茶水倒盡,傅慕竹把他的手腕緊緊攥住,強迫他麵對著自己:「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對吧?」


    他的大拇指緊緊扣著李端的脈門,倘若李端此時再裝糊塗,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按下去。


    果然,李端吞了口唾沫,點頭。


    「你把送貨的腳夫換成了府裏的人,把白蟻蛀過的木頭混了進去。」傅慕竹繼續道。


    李端稍一猶豫,他加諸在他脈門上的力道便加深一分,強烈的痛楚壓迫著李端的神經,他說不出話來,隻好瘋狂點頭。


    「誰指使的你。」傅慕竹又問。


    「是……是成英。」李端的表情痛苦到了極致,掙紮著回答。


    傅慕竹薄唇之間逸出輕哼,一把把李端鬆開,他頓時跌坐在地上,像個破爛的木桶躲進屋子的角落。


    「她嫁給你這麽個窩囊廢,也算是受到懲罰了。」傅慕竹鄙夷道。


    李端渾身抖如篩糠,看著李端磕磕巴巴說道:「丞相大人手下留情。」


    「我看給事中的位置還空著,明天收拾著你的東西,去那報道吧。」


    李端聞言,眼前立刻一黑,朝中之人誰不知道,給事中專門負責謄寫文書,日日從早到晚抄到手指酸痛,且不見天日,一般隻有犯下罪行的臣子才會被派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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