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左思鳶心緒稍寧,唇角揚起個教人安心的笑意:「若你母後能如你這般想,我也沒什麽好擔憂的了。」


    「母後是過來人,想必能理解你的處境。」牧青寒抬手,輕輕摩挲著她消瘦不少的臉蛋:「再有不到十日就能離宮了。時七,看你為我如此辛苦,我心裏實在不落忍心。」


    左思鳶眨眨眼,粲然一笑:「你我之間,用說這個?我既答應皇上入宮,就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牧青寒目色微凝,下移刻左思鳶已經投入他的懷中。


    他遲疑片刻,兩隻胳膊慢慢收緊,環住她的柳腰,下頜輕埋於她泛起幽香的發絲之內,兩人靜默著分享一個擁抱。


    忽然,自他身後響起兩聲幹咳,左思鳶睜開眼睛,卻見木夕顏抱著劍,神色不豫地看著她。


    她急忙在牧青寒胸膛上一推,牧青寒不明所以地回身,眼神落在木夕顏身上,眼底神色微動,反手扣住了左思鳶的手:「有事嗎?」


    木夕顏看著兩人握緊的手,隔了一會兒才回答:「皇上在神武殿召見。」


    「知道了。」牧青寒將頭一點,看向左思鳶語氣溫柔地道:「我先把你送回去。」


    木夕顏嘴角一抿,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催促:「皇上已在殿內等候多時了。」


    左思鳶把手從牧青寒手中抽出來,淡淡一笑:「我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你先去吧。」


    牧青寒看了看木夕顏,又看看她,眼底浮起不舍情愫,左思鳶便先轉身而離,努力不讓自己回頭去看他。


    牧青寒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左思鳶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為止。


    木夕顏也看著他看著的方向,青蔥玉指緊緊握著劍柄,直到發白了都不自知,良久才開口緩緩道:「青寒,我們走吧。」


    回到雲軒殿,左思鳶一眼看見銀雀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太後召你做什麽?」她冷冰冰地問。


    左思鳶眼底泛起疲憊神色:「沒什麽。」


    說完,她便錯開身子要走,銀雀擋在她麵前,細細的眉毛早已擰成了疙瘩:「你現在住在雲軒殿,還在外麵惹是生非,敗壞的可是皇後娘娘的名聲。」


    聞言,左思鳶唰地抬起眉眼,眸中迸發而出的冰冷光澤讓銀雀忍不住怔愣一下,她平靜地開口:「我何曾惹是生非?」


    她能從成英設下的陷阱裏麵脫生,已是實屬不易,卻沒有想到無論勝敗,惡果都注定由她品嚐,沒有道理可講。


    在左思鳶強大氣場的壓迫下,銀雀心中沒來由地虛了一虛,她定了定神,怒瞪了她一眼:「你就別裝了,你在壽康宮裏做的那些事,已經傳遍整個宮闈了。」


    不待左思鳶爭辯,自正殿中出來個嬤嬤,麵無表情掃了左思鳶一眼:「娘娘說,姑娘回來了就去正殿見她。」


    左思鳶櫻唇一抿,抬步朝殿內走,穿過重重紗幔,見皇後麵色鐵青地端坐在主位。


    她沒多想,跪地請安:「民女給皇後娘娘請安。」


    「請安?」皇後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滿都是諷刺:「有你這一位在宮裏,本宮如何能安?」


    左思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動,十指卻是緊緊攥著裙擺,指甲嵌入皮膚之中,卻也不覺疼痛。


    皇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神情厭倦地瞥她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回房去吧,到你離開皇宮為止,都不許再踏出房間一步。」


    左思鳶嘴角嘲諷地勾起來,起身僵硬地行禮告退。


    回到房間,茶香正坐在門口等,見她過來,便立即起身迎上前,通紅著眼眶說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成英有為難你嗎?」


    左思鳶搖搖頭,強自一笑:「我何時被她為難過了?」


    「那就好。」茶香立即笑逐顏開,握緊左思鳶的手:「那皇後娘娘呢?她沒有為難你吧?」


    左思鳶笑容略有遲疑,耳後淡淡搖搖頭。


    她坐在院內,望著麵前一株凋敝了的海棠發呆,原來牧青野把她接入宮中,並非是要她接受所謂的衡王妃訓練,而是通過這種不平等的生活,徹底摧毀她全部的驕傲。


    神武殿中,牧青野端坐皇位,牧青寒跟木夕顏並肩走入殿內,同時行禮問安:「參見皇上。」


    「平身吧。」


    兩人謝恩起身,牧青寒站在殿中,垂目看著地上的倒影。


    牧青野看著木夕顏問:「木統領近日可好?」


    木夕顏笑著頷首:「回皇上,下官一切都好。」


    牧青野又看著牧青寒問:「青寒,你沒有欺負木統領吧?」


    一想到最近時七受到的那些委屈,背後都多半有牧青野的授意,牧青寒便懶得跟他多言:「沒有。」


    牧青野冷嗤一聲,語氣之中添了幾絲威嚴:「可是朕怎麽聽說,近日練兵巡城等事務,多是木統領一人在操持,青寒,你怎麽能讓一個姑娘家操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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