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哲自己都被自己嚇愣,他靜默片刻,後又尷尬一笑:“沒事,沒事,不好意思,你當我沒說……”鄭哲其實不是很確定,或者說不知道自己是蓄意,還是無意。火花一樣瞬閃,很短的時間,很長的故事。這倒也是沒什麽稀奇,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際遇卻是無限的,來來往往,辭舊迎新,時間久了,有些事,有些人,過去了,你真的就不會想起,在腦子裏平白消失了一般,於是又在某一個瞬間,也許是因為一個無關緊要,毫不相幹的小事,你忽然就想起這個人,那些年,彼此青蔥,正當年少,並不一定是大起大落,全部都是流水賬一樣的記憶。於是在故事的最後,那些記憶就忽然就如同脫閘而出的洪,泛濫成災,遮天蓋地,讓你措不及防,毫無抵抗。有關那些你無疾而終的,失而複得的,兩敗俱傷的,情竇初開的,你愛的,也過去的人。作者有話要說:卷二結束。上一章 做了修正,把顧銘逼黑皮放鄭言該成黑皮驚嚇之中做出的讓步,顧銘應該沒那個心情。【卷三】第84章後來鄭哲才知道這東西是李庭雲送的,倆人在電話裏客套半晌,無外乎就是約飯局客氣之類的話,隻是李庭雲最後一句話說的頗耐人尋味。那意思是沒鄭哲估計他也不會認識艾金,應該的。鄭哲掛了電話在心裏犯嘀咕,心想這幾個意思,然而他現在沒興趣琢磨別人的事,趕上他好不容易來一次山東,得去見見武兒。其實鄭哲近兩年都不大主動找那邊的人,公司日常運行也不歸鄭哲管,鄭哲離著遠也沒法管,直接成了一個閑事大股東,公司的事都是後聘的那些人在維持,鄭哲隻是每個年末看一下利潤報表。起初的公司還靠李庭雲的幫忙,然而後來鄭哲跟李庭雲說起這事兒來,李庭雲也說很久沒業務來往,不知道怎麽樣。此時鄭哲也忽然反映過來,自己有一整年沒聯係武兒了,奇怪的是武兒後來也不找他了,於是這次鄭哲趁著這次在這邊,便主動找上門。鄭哲到的時候一個男的剛從裏頭出來,跟鄭哲打了個照麵兒,鄭哲不以為然,卻因為武兒的一句劉隊而變了臉。看見便衣鄭哲心裏一怵,本來以為有事兒,然而那警察寒暄兩句就走了。送走劉隊長,武兒一臉驚訝,喚了一聲哥。鄭哲看他身邊站著的南方人,問了一句這是誰。接下來的半天裏,鄭哲了解了一下公司今年的業務側重和新多的那幾張新麵孔。南方人跟鄭哲說了半天轉行理念,畢竟本地工程環境不公平,大多靠強攬,便退而求其次弄建材,他們有很好的材料來源,雖然沒做工程來錢快,但勝在實打實。經商就像做遊戲,比的是智商,南方人頭腦靈活,鄭哲雖心有疑慮,但聽了詳細方案,也覺得挑不出理兒,加上運營了一年轉型不錯,便對此沒意見。隻是警察的事他特意問了問武兒,武兒亂了陣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鄭哲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如夢初醒,笑了兩聲,轉身就走。坐在車裏的時候,鄭哲掰著指頭數,數完了,放下手,外頭的陽光正好,繞過建築,越過密枝,落在鄭哲身上,有光芒有陰影,光陰荏苒,光陰似箭。而鄭哲似乎被這光煎炸熱了,也被這陰晾曬涼了,到現在也是溫度正好,不急不躁,心平氣和了。他去了艾金租房子的地方。因為家裏沒人,所以他給艾金打了電話確認人在後,便在門外等艾金。艾金出去給自己買飯,沒兩分鍾就拎著一份雞湯米線和一堆水果,縮頭縮腦的出了電梯。鄭哲見狀趕忙滅了煙,接過艾金手裏的沉甸甸的塑料袋:“你就中午就吃這個啊?要不我請你出去吃得了。”艾金穿的很少,他頭發留的很長,已經過了耳根,成了一位中長發男士,加上他身板子本來就瘦,還喜歡穿緊腿褲寬鬆毛衣,乍一看很像個女人。隻見他甩了一下頭發,答非所問:“六哥,你看我這新發型,中分,怎麽樣,好看麽?這不是我已經過了青春可人的年紀,現在打算走知性路線,做不做作啊?像小s麽?”鄭哲標杆一般立在他後頭:“我看啊,像劉胡蘭。”“不要臉,說的好像你見過劉胡蘭似的……”艾金翻了個白眼,開始掏鑰匙:“小s你認識麽,台灣女明星,我天天看她主持的節目,哎呀老火辣老能罵人了,我最愛這種賤嗖嗖的女明星,我跟你說其實她臉也挺大,但梳這個發型可顯臉小啊,你看我這麽著,顯的我這小尖下頜,誰能看出我是個圓臉啊。”鄭哲等艾金開門,他比艾金高,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艾金頭頂因為中分而露出的寬縫子,就來了一句:“我看你還是理短算了,臉大不是病,頭發稀要人命啊,你看看你這頭頂……”倆人進了門,旺旺叮咚一聲,艾金連忙將米線遞給鄭哲,示意他幫自己弄好,接著就跑到電腦前劈裏啪啦的敲鍵盤。前些年艾金在深圳一直是賣衣服,自從跟他男朋友分手後來了這邊,他幹了幾份工作都不稱心,今年就搞了一個淘寶店。因為山東離韓國進,艾金借著地域優勢進了點韓國化妝品,都是二線的小牌子,一次不到一萬塊錢的貨,裝滿了也就一蘋果箱子。從韓國郵來前在貨上麵鋪上書,報關的時候就寫是私人書籍,借此逃稅,大大降低了成本,使得利潤十分可觀,就是有風險,有一次讓海關抓了,當時鄭哲不在本地,還是李庭雲開車拉著他去濟南交的罰款和稅。艾金跟買家說完了話,便跑過來吃米線,他掰開一次性木筷,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鄭哲閑聊:“哎,你跟你那小鮮肉吹啦?”鄭哲心裏裝著別的事兒,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恩,你怎麽知道?”“哎呀那天給我打電話,哭的披頭散發直打嗝,一直讓我跟你說說好話兒呢,我當時就急眼了,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從他媽東北到深圳,哪個不知道我艾金說話最難聽,我覺得小鮮瘺這是鄙視我的辛辣度,當場我就跟他吵起來了呢,結果這個東北處女座立刻發飆,罵我是老鬆逼,操他媽老娘又嫩又緊好麽!想操我的人都要助力跑衝上來才能進入好麽!再說他又沒試過憑什麽這麽說我?總之啊,六哥你要是敢跟他和好,那咱倆這些年的交情隻能玩完。”說完艾金又喝了一口湯,滿嘴油光:“實際上是我知道你不愛他啦……認識時間太短了,熟悉度都不夠親腦門拉小手吧,對了,他到底怎麽了你甩他這麽痛快?快給我說說他的極品事件,我看他的照片就覺得他是個極品。”鄭哲心事重重:“這有什麽可說的,你趕緊吃你飯吧。”艾金不滿的吧唧嘴:“我覺得他有點娘炮,你覺得呢?”鄭哲回過神,想了想,忽然笑開了:“你別說,還真是有點,一開始不這樣,我算發現了,我這體質有問題,專門招娘炮,你說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招一幫幫的,沒完沒了,真是夠了。”艾金定了手,看鄭哲一眼:“說誰呢?”鄭哲補充一句:“你不是娘炮,你是美麗的姑娘。”艾金放下筷子,報複性的來了一句:“哎呦,六哥哥,也別這樣說,顧銘可不是娘炮。”說完艾金很仔細的看了鄭哲一眼。然而很遺憾,鄭哲的反映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