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裏雖然房間多,布置卻十分簡陋。牆上發黃的牆皮大麵積脫落,凹凸不平的地上顏色漆黑,廁所設在後院的雞圈旁邊,洗澡在前院的露天木板棚,熱水需要自己動手提。  林椰家裏雖說不是特別富裕,後幾年還因為家中變故,生活環境也大不如前,卻也從未在山村裏生活過,多多少少都有些無所適從。  江斂與他完全相反。  有關江斂家庭背景的話題,他沒少在基地內聽旁人說過。無非都是家中有錢也有權,在娛樂圈的產業手中攥著許多一線藝人的資源鏈。  江斂卻對這樣的生活環境毫無半點不適應,仿佛無論在哪裏,他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和麵不改色。  撇開其他不說,僅僅是看江斂背對著他在房間內遊刃有餘地鋪床,然後卷高袖子到廚房的柴火灶前添柴加火,接一桶燒開的熱水,將熱水桶提入洗澡的木板棚內。  無論是對方從彎腰時背脊微弓長腿筆直的背影,還是提水時手臂上微微暴起的青筋,林椰都下意識地認為,這樣的江斂莫名很吸引他。  此時已經是暮色四合,他們吃過了晚飯,江斂已經準備洗澡,林椰就這麽坐在堂屋裏朝門的地方看對方進進出出。  江斂沒有在棚內洗澡,而是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猜對方是有什麽東西忘了拿,林椰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轉而改為盯著不遠處的煤爐開始走神,來掩飾自己長時間悄悄看江斂的目光。  餘光掃到對方徑直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林椰東西一頓,佯作才發現般,緩緩側過臉來,從竹椅裏仰起頭來無聲地望他。  江斂停在他麵前,對他道:“去洗澡。”  林椰愣住,“你不洗嗎?”  “你洗了我再洗。”江斂把他從椅子裏拉起來,嗓音低沉好聽,“洗澡水都不會燒,怎麽就這麽嬌生慣養?”  林椰麵露無言,張口就要反駁。  自打他退學那年起,就再也無任何人說過他嬌氣。不過很快,他又抓到了這段對話中的重點,神色意外道:“熱水是給我燒的?”  江斂道:“已經兌了冷水,你再不去洗,水就要冷了。”  林椰胡亂點了點頭,道過謝以後,轉身思緒略有恍惚地朝房間裏走。江斂似乎不再冷言冷語地對待他,他們的關係又回到了從前那樣的相處模式。  準確來說,是他和江斂在成為床伴以前的相處模式。  但其實還是有不太一樣的地方——  那時候林椰還沒有愛上他。  作者有話說:鄉村愛情故事(上)林椰: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他。江斂:那時候我還隻想上了他。第八十三章 防火牆  林椰在木板棚裏洗澡的時候,江斂坐在院子裏吹夜風。  他握著毛巾仰起頭來,山裏的夜空黑如濃墨,幹淨到毫無瑕疵。林椰看了半響,冷不丁地出聲問:“山裏星星多嗎?”  “很多,晚點就能看到。”江斂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漫不經心,“你想去看?”  林椰道:“有點想。”  “那就去。”江斂說。  兩人都洗完澡以後,把家中小孩喊過來問:“你們平常都去什麽地方看星星?”  “看星星嗎?”叫小九的男孩陷入思索,“附近有個很矮的山頭,很近也很容易爬。”他拍著手掌自告奮勇,“哥哥你們要去看星星嗎?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江斂抬手摸他的頭,揚唇笑道:“謝謝小九。”  兩人去找明讓和邱弋,那兩人又叫上同住的溫免和佟星洲,六人加上小九,八點左右時朝附近的矮山出發。  爬上山頭隻需要二十分鍾,七人在山頂高處找到空曠的平地坐下,明讓打開背包給眾人分發罐裝啤酒,“來山頂看星星這麽浪漫的事,怎麽能不喝酒?”  佟星洲稀奇看他,“你哪來的酒?”  明讓道:“塞行李箱裏帶過來的。”  兩人說話間,小九湊到他身側,眼巴巴地看著他沒說話。  明讓勾唇一笑,從包裏掏出ad鈣奶和吸管給他,“小朋友不能喝酒,還是乖乖喝奶吧。”  佟星洲瞪大眼睛,“你還帶了奶?”  明讓口吻戲謔,三言兩語就將邱弋賣了出來:“我都斷奶二十幾年了,還帶什麽奶。這是從邱弋箱子裏摸出來的。”  溫免聞言,轉頭眉飛色舞地嘲笑道:“邱弋,你今年多大了?還沒斷奶。”  成年後還在喝ad鈣奶的邱弋被問得無話可說。  天空裏的星星很快就由零落散布到漫天閃耀,銀白色的微小光點綴在漆黑天幕裏,猶如潺潺流動波光粼粼的璀璨星河。  六人盤腿圍坐成圈,讓小九拍下他們在夜空下碰杯的照片。腳下是村落裏的通明燈火,頭頂是廣闊恢宏的漫漫星空。  城市喧囂一瞬間離他們遠去,節目鏡頭和投票出道不再是心頭重負,就連心緒也變得愈發寧靜與平和。  鼻尖酒氣微醺,林椰下意識地轉頭去江斂,卻不期而遇地撞上江斂看過來的目光,江斂也在看他。  林椰陡然愣住,視線直勾勾望著他沒有動。  江斂沒有說話,微垂著眼皮,單手撐地,傾身抬手朝他靠過來。  他沒有偏頭躲開。  對方在他臉前頓住,慢條斯理地抬起眼眸,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臉上。  夜風從臉旁溫柔地輕擦而過,風中的酒味漸漸濃稠起來。其他人都在仰頭看星星。  林椰嘴唇幹燥,微長的額發從眉骨上方耷落,輕輕戳在他的眼睫毛裏,他靜坐不動,甚至都沒有伸手去撥弄。  下一秒,江斂那隻手越過他肩頭,單手拎起被丟在他身後的背包,轉頭手腕輕動拋給對麵的明讓。  明讓雙手接住背包,懶懶開口道:“謝了。”  林椰回過神來,頓時覺得自己睜眼做夢,不可理喻。  他以為江斂要吻他。  接近深夜的時候,眼見山腳村中燈火漸漸熄滅,眾人才起身下山,然後在村中分開告別,各自回自己住的地方。林椰先帶小九回去,江斂去了一趟明讓住的地方。房子裏沒有點燈,老人已經睡著,兩人摸黑進門,小九進了老人的房間,林椰進了自己房間。  關門按亮房間內昏暗的燈,林椰在床板上坐下來。說是床板實在不為過,他的身下是老舊的硬木板,上方沒有柔軟的床墊,隻鋪著兩層薄薄的毯子,比宿舍裏的上下鋪還要硬。整個房間內隻有一張床和一張短腿的桌子。  林椰推門去後院雞圈旁解決生理需求,再回來時發現江斂已經坐在他的房間裏。  他順手關門,走過去坐下問:“有什麽事?”  江斂道:“你轉過去。”  林椰看他一眼,順從地背過身去。  江斂握住他的衣擺要往上掀,林椰條件反射性地抬手壓下來,扭頭問道:“幹什麽?”  身後的人見狀哂道:“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有看過。”  林椰神色頓了頓,“這不一樣。”  江斂淡聲問:“哪裏不一樣?”  林椰道:“我們已經——”  他的話沒能說完,江斂已經再次掀開了他後背的衣服,不鹹不淡地開口:“我看看你白天背上被撞到的地方。”  林椰拿開壓在衣擺上的雙手,任由他的視線從自己光衤果的背脊上流連而過。片刻之後,他出聲道:“看好了嗎?”  江斂道:“青了,有點發紫。”  林椰輕輕活動肩胛骨和背脊,“不怎麽痛。”  江斂示意他停下,抬起指腹直直按上去,就見他的肩胛骨驟然內收,整個人朝外彈了彈。  他問道:“現在痛不痛?”  林椰沉默地點頭。  “自己上床趴好。”江斂起身去桌邊拿東西,“我從明讓那裏拿了外塗的藥。”  林椰抓著衣擺,脫鞋到床上趴好。床板太硬,他把雙手墊在臉下。江斂掃他一眼,脫下身上外套丟給他,“墊在手臂下麵。”  他也依言照做。  床板發出陳舊年邁的咯吱聲響,江斂在他身邊坐下來。緊接著後背上輕了輕,江斂把他的衣服從腰部推了上去。  林椰莫名覺得有些心浮氣躁,不動聲色地並攏雙腿。  江斂拿藥的細碎聲響落入耳中,林椰背對他趴在床上,聽著那窸窣聲音,竟然覺得心中發癢,度秒如年。嚐試著轉移注意力,他將頭枕在手臂裏,偏過去看床頭視線內那昏黃的燈光,視線在光圈裏逐漸拉長放空。  後背陡然而起的刺痛感將他拽回現實裏,刺痛過後,就是清爽微涼的感覺。江斂沒有用棉簽,而是直接用指腹沾了藥油在他背上均勻抹開。  那力道不重也不輕,沿著他的背脊中線緩緩朝外揉動,皮膚上的輕微酉禾麻感也以脊椎骨為中心點,如水麵漣漪般圈圈朝外擴散蕩開,驚擾了蘆葦蕩中的大片蘆葦。林椰背上汗毛輕立,仿佛連皮肉下的骨頭也跟著酉禾軟起來。  江斂還在他的背上按揉,揉得帶有輕微涼意的藥油逐漸被江斂的手指烘得發燙,然後帶著屬於江斂的體溫,緩緩滲透入林椰背部舒展的毛孔中,流入他的皮膚表層下,最後與他的骨頭和血液相融。  身體在江斂手下輕輕顫栗,林椰不自覺輕輕蜷起腳趾頭,無聲而用力地繃緊腳背。  江斂停下動作,“痛嗎?”  林椰吐出一口氣,聲音還算平穩:“不痛。”  江斂道:“既然不痛,你繃這麽緊幹嘛?”  指尖隨意遊走到林椰緊繃的腰肉上,他伸手掐住,“放鬆。”  林椰順著他的話軟下腰來。  那隻手從他腰上鬆開,再度回到他的背上,又繼續不輕不重地推揉起來。  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江斂那隻手推揉的部位,似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移開原本塗藥的地方,沿著他的背脊上那條凹陷的淺溝緩緩下走。  林椰沒有開口問他,閉上眼睛,緊抿嘴唇,再次無意識地拉伸和繃緊後腰,在對方手底的動作裏,胸口微微起伏,鼻間沉沉吐息。  江斂手下動作未停,落在林椰腦後的目光漸漸轉深,他嗓音淡淡地喊道:“林椰。”  林椰沒有任何回應。  江斂的手指擠入他的褲頭下方,修長的五指張開,掌心包住他屁月殳上的肉,用替他揉藥油的力道揉捏起來,又叫了他一聲:“林椰。”  林椰兩股肌肉閉合緊繃,手指深深沒入江斂的外套裏,指尖用力摳住布料,最終還是沒能忍出,從唇邊溢出一聲低吟來。  江斂笑了起來,手從他的褲子裏退出,攔胸把人從床上抱起來,拽到自己月退間坐下。  林椰晃晃悠悠地後仰,坐入江斂懷裏,慌亂間掌心撐在江斂月複下,隔著下方薄薄布料,不偏不倚地握住一樣早已昂首挺胸和燙手發石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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