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期期艾艾地問:“那我的訂婚儀式你會來嗎?”陸澤本來沒想去的,去了要跟他爹和繼母坐一桌,想想就覺得會一地雞毛。見陸瑤如此期待,他含混地答了一句有空就來。陸瑤急了,抓住陸澤的手,眼看著就要哭了:“我,我不想嫁!哥,你幫幫我行不行,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說什麽呢?”沈佳豪走過來,摟住陸瑤的腰,“瑤瑤怎麽還哭了?”陸澤皮笑肉不笑:“這不是我妹好幾年沒看見我了,太想我了唄。”沈佳豪笑道:“就你貧。瑤瑤,讓你別亂跑,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陸澤麵色不虞:“這話說的,她找我還需要跟你報備了?我說你這妹夫管得可有些寬。”附近漸漸有人圍過來了,沈佳豪表情不悅,也不敢跟他頂撞,便摟著陸瑤走了。陸澤給陸瑤比了一個私下聯係的手勢,朝相反方向出了會場。陸澤想,要是他母親仍在世,也會幫陸瑤的吧。張女士一輩子除了跟自己過不去,對誰都特實在。他家那個二傻子也是。陸澤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裏,洗完澡後疲憊地躺在床上。白玨發了新的朋友圈,他去倫敦見了陳薇薇,兩人敷著麵膜湊一起自拍,活像一對姐妹。白玨看起來特別高興,連發兩個九宮格,除了兩張大英博物館的風景獨照,全是他和陳薇薇的合照:比心的,比v的,做搞怪造型的;在老酒館的,在貝克街的,在舊式歌舞廳的。陸澤看著酸死了,拉過旁邊的枕頭泄憤。可憐的枕頭被他蹂躪得不成形狀,陸澤把枕頭一扔,開始每日一喪。他真的好想白玨,不知道白玨有沒有想他,看他這麽開心,估計不太想。白玨再不回來,他大概又要抑製不住去找他的想法了。找他幹嘛呢,萬一白玨不願意跟他回來,兩人又會吵架,然後離彼此越來越遠。他是答應給白玨一點時間,可是他這人也跑太久了。久到再找十個人談戀愛都夠了,兩個人在一起甜甜蜜蜜旅行,爬爬山,看看海,在異國街頭親親小嘴,多浪漫!陸澤腦洞開到天外,越想越喪,覺得他小心翼翼養活的大白菜肯定被某頭外國豬拱了。陸澤愁到去陽台吸煙,他沒有煙癮,就是今天很想來一支。臨近某大型峰會,這段時間帝都的空氣難得新鮮,白天的天藍得像p出來的。到了晚上繁星點點,啟明星閃閃亮亮的一顆,掛在如水的天幕上。陸澤玩笑似地對最亮的那顆星星雙手合十,暗道大仙在上,快顯神通把我老婆送回來。如果願望成真,必以百倍香火還願。睜開眼,星星還是那顆星星,什麽都沒有發生,仿佛在嘲笑他癡心妄想。陸澤自嘲異想天開,和衣睡下。一周後,白玨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時,陸澤簡直不敢相信。白玨一身休閑裝,頭上別著墨鏡,就這樣提著旅行箱靠在門邊,朝他揚了揚手機:“六百萬收到沒?”朝思夜想的人忽然出現在麵前,陸澤人都傻了,愣愣地點頭。白玨看他呆樣,便笑:“準備在國內待幾個月再出去,可惜找不到地方落腳。”“不知能不能——在陸總家叨擾一段時間?”陸澤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白玨跑過去,落進一個溫暖的,陽光味的懷抱裏。“有個問題。”陸澤喃喃道,“你知道太白金星該去哪裏還願嗎?”第17章 番外一上反攻陸澤最近有個甜蜜的煩惱。老婆回來了,很溫柔,很體貼,除了早出晚歸和不讓他碰以外什麽都好。陸澤不敢說,也不敢問,但是他愁呐。五點半一到,陸澤準時開始收拾公文包。他最近也不加班了,家裏有老婆,工作不如回去抱老婆。陸澤把車停在小區美容院的門口,進去接白玨。美容院的妹妹們都認識他了,嘴裏喊著陸總,笑眯眯地拿賬單過來。陸澤把長長的賬單一看,各式名目看得他眼花繚亂。陸澤覺得好像每天都是這幾個項目,又覺得好像不太一樣。反正名字都很像,共同特點是都很貴。陸澤把卡拿出來付錢,白玨就坐在旁邊的按摩椅上,在一眾貴婦中穩如泰山,敷著麵膜閉目養神。陸澤付完錢,白玨把臉上的麵膜洗了,捧起陸澤的臉和他對視:“有沒有感覺我比昨天白了一點?”陸澤端詳甚久,誠實地說沒看出來,白玨翻臉無情,轉頭上車。到車上陸澤一琢磨,覺得這個送命題他沒答好。他靈機一動:“阿玨。”“嗯?”陸澤一臉誠懇:“你知道嗎,你在我這裏天生加了濾鏡的,我真的沒看出來,我覺得你怎麽樣都好看。”白玨滿臉寫著冷漠,陸澤覺得他完全沒有被恭維到,垂頭喪氣地把車開回家。吃了晚飯白玨就躲進了書房,陸澤對著緊鎖的房門,預感自己明天起來又得多掉兩根頭發。人生不易,陸澤歎氣,摸摸頭頂,陸澤哭泣。白玨像往常一樣,在書房一直待到十二點。陸澤撐不住先去洗澡上床了,也像往常一樣假裝入睡。十二點半左右,洗完澡的白玨悄悄摸上床,試探了一下陸澤的呼吸,放心地從後麵抱住他,還用一顆毛茸茸的頭在他脖頸處親昵地蹭了蹭。溫度隨著熱源的連接被源源不斷輸進體內,陸澤拔涼的心又活絡起來。不想做/愛就不做吧,陸澤想,他們最後幾次性體驗都不是很愉快,白玨有陰影也是正常。這個可以慢慢來,白玨現在願意靠近他就很好了。但是他可以為了性福做出一些努力。一個想法在陸澤腦海裏漸漸成型。陸澤醒來的時候白玨已經出去了。床頭放著一杯潤喉的溫水,桌上是熱氣騰騰的早飯。白玨最近雖然神秘兮兮地躲著他,但對他的心意絕對不假。陸澤咬下一口軟乎乎的紅豆吐司,覺得自己的計劃也可以實施了。陸澤到了公司,發現小助理也有點神神秘秘。跟他說一句話回頭張望三四次,生怕他看不出來有問題。陸澤:“...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麽了?”小助理清咳了一聲,董事長辦公室的幾位秘書一齊推出一輛小車,車上是一個方形雙層大蛋糕,粉底金邊,很俗地用奶油小花裱出來數字28的形狀。陸澤想起來今天是自己二十八歲生日。張紫妍死後他就不再過生日,四年過去了,他自己都忘了。眼前是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唱著跑調到天外的生日快樂歌。陸澤的鼻子微微泛酸,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有人陪著,才發現孤獨的感覺如此寂寥可怕。這幫人有心了。陸澤非常感動地吹滅了蠟燭,然後讓諸位拿著蛋糕繼續滾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