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子的生母?」


    魏階點頭:「不過她可能跟你所想不太一樣。」


    「我之前聽聞賢妃娘娘偏安宮中不喜爭鬥,想來應該還算好相處吧?」


    「算是吧。」魏階好像有些感慨,不過卻沒再說下去,「後宮之中的人,你也不必都與之相交。」


    顧綿明白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不過等他們到了宮中,賢妃卻是沒有來。


    聖上身邊的王保興王公公說,賢妃娘娘身體有恙,在自己宮裏休息了,至於真相如何,顧綿卻也不得而知了。


    她其實還是有些好奇那位賢妃娘娘的,這次沒能見到,多少有些遺憾。


    畢竟論起輩分,她算是白子冠的姑姑,顧綿對白子冠的印象可算不上多好,她其實挺想看看,這樣一個人的姑姑會是個什麽樣子。


    不過賢妃不在,也不影響長公主的生辰熱鬧。


    宮廷樂師奏樂,舞姬獻舞。桌上是美味佳肴,抬眼盡是珠翠環繞,顧綿這時才真真切切又一次感受到張嬤嬤曾提到的那等富貴繁華。


    若要說有什麽讓她覺得令人擔心的事的話,恐怕就是聖上的身體了吧。


    顧綿每天對著魏階那個病人,又常見他服藥,多少也能看出些門道了。聖上的臉色,分明是比年節那時還要更差。


    雖然因為妹妹過生辰,他笑得也算開心,可眉眼間的疲倦,多少都流露出力不從心。


    難怪整個上京風起雲湧,聖上這樣的身體狀況,底下兩位正值當年的皇子不有點動作,好像都不太對了。


    隻是儲君遲遲不立,顧綿猜不透這位帝王到底在想些什麽。


    「今日是誠樂的生辰,本宮為你準備了一扇山水屏風。這是前朝大師吳書所畫,本宮聽說誠樂近日頗喜書畫,希望你喜歡。」


    皇後羅芝蘭這話一說,便代表著這會該是給長公主獻上賀禮的時候了。


    恒昌帝看著下人們抬上來的屏風,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魏嵐的明秀山莊這幾日多了個擅畫的書生他是知道的。那人並無功名,畫技卻了得,聽聞魏嵐很是喜歡,賞了許多金銀。


    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不必明說罷了。自己的妹妹這麽多年都不提一句改嫁的事,因為什麽,魏嶼也能猜到一二。


    隻是有很多事,連他身為帝王,也無法用妥善的方式解決,他也隻能盡量寵著魏嵐,隻要她開心,修別院也好,還是有什麽男人侍奉左右也罷,這是皇家欠她的。


    「多謝皇嫂,這屏風瞧著就是好物,我喜歡。」不管真心假意,魏嵐臉上的笑容還是很開心的。


    皇後送了禮物,接著便是大皇子魏琮,送的是一顆淮川國所產的夜明珠,也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價值連城。


    而後就是英王府,魏階準備了三幅一套先帝時的名家潛鬆先生的墨寶。都是魏嵐喜歡的,她一高興,又賞了一回金銀。


    顧綿此時便起身,先向聖上、皇後行了禮,才對著誠樂長公主道:「此前臣婦受傷,承蒙長公主殿下照顧,今日不才,便想在方才的禮物上,再添一件,希望長公主不嫌棄臣婦唐突。」


    魏嵐自然是歡喜的,她連忙道:「綿綿還準備了別的?快呈上來,讓本宮瞧瞧!」


    這事顧綿沒和魏階商量,魏階一聽她這話,立時便朝她看了過去,眼中也辨不清是驚訝還是氣悶,總之,他的王妃還不曾給他送過禮物,卻給長公主另備了禮物,他心情忽然有點複雜。


    魏階看著宮人將顧綿奉上的那個小香包呈了上去,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飲了一口茶。


    顧綿注意力都在誠樂長公主那,全然沒留心到魏階那一點點不對。


    魏階於是覺得宮裏的茶味道都不好了,又冷著臉將茶盞擱在了桌上。


    那邊魏嵐見到顧綿送的香包,卻是分外驚喜:「這香包精致,味道也不同平常的一樣,本宮喜歡。」


    顧綿便道:「此香料乃是賽戎國所產,上京少見,臣婦覺得稀奇,又覺得味道甚好,便想送給殿下。倘若能讓殿下高興,這香包也算圓滿了。」


    「你倒會說,還是賽戎國的東西,當真稀奇。」


    恒昌帝聽見她倆所說,便問道:「英王妃去過賽戎國?」


    魏階聞言,心中登時警鈴大作,先前那點因為禮物產生的心思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他看向顧綿,明知恒昌帝這是試探,可他卻提醒不得,心中竟生出一絲急躁來。


    顧綿也不傻,恒昌帝這話一問,好像周圍空氣都冷了三分,她略一細想便懂了。


    大皇子也好,魏階也好,都是男子,若收到別國贈禮,也算能說得通。她卻不一樣。


    一則她在後宅,往來也該是諸位夫人小姐,輕易拿不出他國的東西;二來她母家就在京城,即使從前在青州,外麵人也都以為是因她身體原因養在那裏的,論理也不該與什麽賽戎有所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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