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階!」


    魏階一手按在她的手上,將她想要抽出周流的動作生生扼殺在搖籃裏。


    「你對本王刀劍相向,卻願意為了他有所隱瞞?顧綿,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英王妃,是本王的王妃!」


    「魏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綿有些驚慌。


    這一次的魏階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同樣是生氣,同樣是步步緊逼,可這次,他好像忽然之間就帶了強烈的占有欲,讓顧綿感受到一股恐懼。


    「本王清楚得很。」


    「你根本就不清楚!白子冠不過一個殿前司的副指揮使,他能和我說什麽?」


    「你就一定要瞞著本王?」


    「我就算瞞著你又能怎樣?」顧綿也來了氣,她手腕還被魏階按得生疼,後背又靠在馬車壁上,又硬又涼地硌著她,偏生她一身武藝,在這樣狹小的環境裏卻根本動彈不得,她討厭這樣被束縛的感覺。


    「你還不是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從不管你做什麽,便是今天被你利用了,也一句話都未曾多說,你又為何這般待我?」


    她眼眶已泛了紅,隻是卻倔強地不肯流淚:「魏階,我自問與你結盟問心無愧,最多不過是貪了些銀兩,你若是不滿意,我都還給你就是了,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我!我……唔……」


    忽然間她剩下的話全部被炙熱強烈的吻奪去,連呼吸都好像要在一刹那間被盡數席卷。


    白子冠的話不可能隻是隨便一說,同樣是男人,魏階怎會聽不出他的意思?


    他隻要一想到有另一個人要將他身邊的姑娘搶走,就變得莫名地憤怒。


    強烈的情感終歸將他的冷靜沉著盡數衝塌,讓他在麵對顧綿一而再再而三的責問時終究克製不住。


    那一時,腦海裏的想法鮮明而清晰。


    顧綿是他的,他在用這樣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宣誓自己的主權。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趕車的褚楓一驚。


    他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馬車門,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而馬車裏,被推開的魏階徹底怔住了。


    左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在向他一遍遍明示,方才所發生的都是真的。


    顧綿狠狠地咬著下唇,眼中有委屈,有戒備,有不甘。


    魏階緩緩抬頭看向她:「顧綿,我……」


    「真沒想到,英王竟是這樣的人。」


    「我剛剛……」


    「我顧綿出身低微,原是配不上王爺的,王爺心裏若有不滿,隻管一紙休書,大家清淨,何必將我留在身邊,又用這種方式折辱我?」


    魏階知她是誤會了,可他又清楚地明白自己方才所作所為,在她眼裏,怕是與禽獸無異。


    他分明想解釋,可又覺得那些蒼白無力的語言沒有一句能讓她相信。


    「我就實話告訴王爺,當日白子冠確實與我說過一些話,我本來不當回事的,隻是如今看來,王爺與他也不過是一丘之貉,原是我看錯了。」


    「顧綿……」


    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褚楓的聲音:「王爺王妃,到了。」


    顧綿未再看他一眼,轉身下了馬車。腳步一下未停,便已向王府中走去。


    褚楓的禮還沒行完,王妃竟是已經走了。他一臉迷茫地看向顧綿的背影,而後轉回身,便見魏階從馬車上下來,樣子,竟有幾分狼狽。


    「王爺……沒事吧?」褚楓上前,有些擔心地問道。


    尤其在看見魏階那還微微泛紅的左臉,又想起方才聽到的聲音,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褚楓腦子中閃現。


    他後麵的話戛然而止,什麽也不敢問了。


    魏階沒有理他,臉色一片陰鬱,走進了王府。


    ……


    「據中秋宴會不到兩月了,聖上的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近來太醫院又換了方子,不知這一副下去,能不能有什麽好轉。定襄?定襄!」


    明決抬手,在他肩旁上拍了一下。


    魏階猛然回了神,隨意地應了一聲。


    明決盯著他看了半晌,而後覺得有點新鮮:「幾日沒見,你怎麽了?少見你有這樣走神的時候。」


    「沒什麽。」魏階似乎斂了心緒。


    隻是明決與他自幼相識,卻不那麽好騙。


    「實話說了吧,是不是又與你那王妃有了矛盾?」


    見他不答,明決搖搖頭:「定襄,你一向透徹,怎麽這件事卻看不清?」


    「什麽事?」


    明決看向竹山道人,那老頭坐在一邊的小竹凳上乘涼,見狀搖著他的扇子起了身。


    「老朽早說了,王爺倘以真誠待人,方能收獲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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