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卻是搖頭:「你不比我,我當初無處傍身,不得已才隻能嫁到英王府去。你本是曹大人的掌上明珠,倘若你自己有了喜歡的人,他們想來也不會為難你。」


    曹書影讀過詩書,若說一點不向往那詩裏所說的世間真情,那倒是不可能。隻是她自幼就做的是閨秀,就算比旁人已是自由了些,到底也不曾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若如顧綿所說,那便是私會外男,曹書影雖知顧綿是好意,可總歸心裏也是有些膽怯的。


    顧綿知她猶豫,卻也不催她,隻道:「這事總歸急不來,我自然是幫你的,你放心,定不會讓人輕薄於你。便是見他,也定是守著禮數的。」


    隻是曹書影心裏也裝著事,她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與顧綿說了最為妥當。


    「若你這麽說,其實我心裏,倒是有個人的。」


    這可是大事,顧綿於是遂坐近了些,壓低了聲音:「真的?是哪家的公子?」


    「可我卻不知他是誰。」曹書影垂下眼簾,「還是中秋宮宴時的事情,那時候宮裏盡是一片打打殺殺,我與母親失散,承蒙他出手相救,我才得找到了父親。」


    「竟還是一出英雄救美啊!那你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嗎?」顧綿也為曹書影高興。


    「詩裏說‘陌上人如玉’,我想大抵如此。隻是我也不奢望什麽了,那話本裏頭的故事豈能都是真的?不過有緣無份罷了……」


    顧綿才想勸她,也不必如此悲觀,書裏的也畢竟隻是書裏的,哪能都套用到現實裏來?


    隻是她還沒開口,那邊忽然傳過一聲尖利的瓷器碎裂的聲音。


    這一處亭子內賞花的閨秀們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你這是要做什麽?」顧錦扶著自己丫鬟寶香的手,指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丫頭,臉上尚餘些許驚懼之色。


    那跪著的丫頭早嚇得瑟瑟發抖,不住地磕頭:「奴婢錯了,求顧二小姐饒命!奴婢錯了!」


    「錯了?」顧錦走上前,興許是覺得自己動手顯得粗俗,便又停下來,「寶香,讓她長長記性!」


    那名叫寶香的丫頭聞言,立時便兩步上前來,一腳就踢在了跪著的那丫鬟身上,那丫頭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哪受得了這個,登時人就朝後一倒,躺在了地上。


    眾位貴女怎麽說也多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哪見過這等場麵?瓷器碎了沒被嚇著,這一下倒是被唬得不輕。


    那丫鬟爬起來還是不住磕頭,可顧錦的氣卻好像並沒有消:「不會端茶便去學,若不是我反應快,今日我這衣服恐怕是要毀了!」


    「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


    旁邊有姑娘見這般喧鬧不成體統,便想勸勸顧錦,讓她先息怒,該將此處收拾好了才對。


    誰知顧錦竟是不依不饒:「國公府是什麽樣的人家?今日這麽多人在,你這一來,丟得可是國公府的臉麵。若不重罰,豈能服眾?」


    這話可就不好聽了。原本一件小事,讓顧錦這麽一說,倒好像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一樣。她明明是客,這不是給主家難堪嗎?


    顧綿卻瞧著她的樣子,忽然間有點明白了。


    早有傳聞說今日國公府是要辦件大喜事,不少人都猜是世子羅載的婚事要定下來了。


    顧錦是個客人,說這話不好,可若她覺得她是主人呢?平國公府未來的世子夫人,教訓一個毛手毛腳的丫鬟,威嚴得很。


    眾姑娘見她這麽說,自然也就不觸她眉頭。誰不知道兵部尚書顧大人現在平步青雲?誰不知道顧家和羅家交好?


    人家顧二小姐說了這種話,聰明的人就算看不慣,也不會提醒她。


    她畢竟還沒嫁呢,怎麽就耍起主人的威風來?


    隻是也偏有人不給她這個麵子,顧綿正等著看顧錦還能做到什麽程度,另一邊就響起一個涼涼的聲音來:「顧二小姐好大氣派。知道的是這丫頭犯了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主家夫人教訓下人呢。」


    顧綿猛然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又是呂姝。


    她還隱約記得去年重陽宴會,便是這呂家姑娘,毫不避諱地拿話刺顧錦。如今她又是這樣,難道顧錦還真得罪過呂姝?


    「禮部尚書呂眷大人的女兒,呂家算上京新貴,難道顧大人與他家不和?」曹書影低聲同顧綿說道。


    和不和的顧綿不知道,但這呂姝說話倒真是刁鑽。平國公府裏,國公夫人還在呢,就算顧錦真當了世子夫人,也輪不到她管家。呂姝這是把顧錦往火坑裏推呢。


    「看著就好,恐怕是場好戲了。」因為魏階和魏琮的關係,顧綿是一直留意著的,沒想到顧錦果然沒讓她失望,沒事也能找出些事來。


    端看眾人在這事情上的反應,也多少能瞧出誰與平國公府是同氣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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