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柯好奇:“哥,那個人是誰啊?”雙胞胎的動作出奇一致,紛紛對遠去的車屁股行注目禮。麵對未成年,鬱南尚未出櫃,隻說:“是我的朋友。”“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鬱桐自然自語了一句,又很狐疑地看了鬱南一眼,“真的隻是你的朋友?那他為什麽給你這麽多東西?”鬱南一本正經撒謊:“當然。”鬱桐明顯沒有相信,還很緊張地問:“哥哥有錢了,還會認我們嗎?”鬱南皺起好看的眉毛:“你怎麽這麽問?”鬱桐欲言又止,像要說什麽,卻被鬱柯拉了一下,生硬轉移了話題,很快說起了關於湖心美院的奇聞軼事。路上鬱南說:“你們來得太突然了,放暑假了好幾個畫室都不開門,不然可以帶你們去看看。”說起這個,鬱南真的覺得他們來得有點匆忙,之前完全沒提起過,而舅舅不是一個沒有計劃的人。弟弟鬱柯就抱住他還撒嬌呢:“哥,那是因為我們想你。”這兩天玩得很開心,一切順利。久違的家庭相聚給鬱南帶來了歡樂。有家人、有戀人,鬱南成了最幸福的人,每天都要和宮丞報備他們玩了什麽。他發信息:[今晚看了煙花秀!燃爆了!和迪士尼的片頭一模一樣!awsl][說起迪士尼,我最喜歡尋夢環遊記!您喜歡哪一部?][今天吃多了冰淇淋,肚子痛,也沒有您請我吃的好吃!][啊,我在地鐵要被擠扁了!今天早上不該睡懶覺的!我們去拔草第三家網紅店啦!]宮丞有時候回,有時候不回,鬱南也不在意,樂此不疲。另一頭,宮丞問小周:“awsl是什麽意思?”小周憋了半天不知道怎麽告訴宮丞那是年輕人的網絡用語很明顯,他的老板和小少年之間有代溝,隻好裝傻:“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打錯了吧。”宮丞又問:“那拔草呢?”小周繼續裝:“我也不知道。”三十七歲的男人挑眉,似乎覺得這個助理有點無能,然後便放下手機專心看自己的報表。小周委屈。最後一天舅舅他們要走了,是晚上的飛機。不過白天他們還去壁畫岩博物館,那是深城唯一一處保留完好的千年古刹,門票是宮先生準備的,不去遊覽會很可惜。天氣太熱,鬱桐有些中暑,舅舅去買藥鬱柯去買水,就剩下鬱南留下來陪她。“我回去之後會很想你的。”可能是分別前很不舍,鬱桐說,“你不在都沒人教我畫畫。”鬱南:“有老師啊。”鬱桐撇嘴:“老師沒你畫得好。”鬱南教育她:“老師既然是老師,肯定有他過人的長處。你都不虛心去接受,怎麽能學得好呢?”過了一會兒,鬱桐沒聲音了,鬱南才發現她在哭。女孩子哭起來,男孩子是有責任的,鬱姿姿從小就是這樣教育他。鬱南以為自己話說得重了,手忙腳亂想哄,鬱桐卻抱著他的腰好好哭了一場。舅舅回來看見,把鬱桐好一頓批評。鬱桐竟然沒回嘴,委委屈屈什麽都聽著。鬱南身上都被哭濕了。他去盥洗室準備給自己清理一下,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剛才還很乖的鬱桐在撒潑。“我不管!我就要哥哥!他姓鬱!你不準我講也沒用,還讓他做什麽心理準備!別人都找來了,我們追過來幹什麽,他早晚會知道的!”舅舅一副頭痛的樣子。鬱柯蹲在地上一言不發,半晌搭腔:“我們不是不想說,是覺得這件事該由姑姑說。萬一哥哥接受不了怎麽辦?”鬱桐說:“那我就在這裏陪他,我不要跟你們回去了。”舅舅道:“你不要添亂!”鬱南站了很久,看他們漸漸平靜下來才裝作剛回來的樣子走過去:“走啦,裏麵還有好多沒參觀,再不去就得趕飛機了!”那三人才紛紛回神,若無其事說笑起來。傍晚,舅舅臨走前給了他錢,說讓他不要省,寒假早點回家雲雲。錢有點多,就像那次寫生時,鬱姿姿忽然轉過來的錢一樣,家人表達的愛意的方式竟和宮先生某些方麵有些像,都是想給他足夠的安全感。“謝謝舅舅。”鬱南沒有多問,就像什麽也沒發現一樣。送走了舅舅他們,鬱南給覃樂風打電話,對方卻沒接,他這才想起來覃樂風今天有排班。鬱南並沒有許多交心的朋友,一個人走在路上忽然覺得很迷茫,這兩天的幸福好像是虛幻的泡影,他甚至懷疑舅舅他們到底有沒有來過。要是沒有就好了。對於要發生什麽事,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隻是鬱南,一個會畫畫的鬱南,僅此而已。拿手機時,有什麽從口袋裏掉了出來。那是宮丞給他準備的演出票,不過是大後天的,舅舅他們沒有用上。鬱南鼻子一酸,他怎麽忘了,他還有宮先生啊。宮丞回到家,看見鬱南蹲在門口,小小的一隻。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鬱南一下子就抬起了頭,眼睛濕漉漉的,像可憐兮兮的被遺棄的小貓咪。一個小時前宮丞還很意外,這小東西不是說還要一周才能與他見麵嗎,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現在看到他,宮丞猛然察覺,這段關係中他正不知不覺地被牽著走。是他對鬱南太放縱了?“怎麽不進去?”宮丞問。他在電話裏明明告訴了鬱南電梯密碼和家門密碼。鬱南搖搖頭,大概是覺得主人不在家,進去很沒有禮貌才會在外麵等待,卻沒有解釋。他難得話少,可見是真的情緒低落。鬱南想站起來,腳卻麻了。他伸手出要宮丞拉。宮丞握住那隻手,稍微一使勁,鬱南就了站起來。站也不好好站,幹脆順勢環住了他的腰,抱得死緊。這是鬱南第一次擁抱他。宮丞心底瞬間柔軟,在他發頂親了下:“這麽主動?”鬱南悶聲道:“我不開心,沒有人陪我。”宮丞便順著道:“為什麽不開心?”鬱南沉默了好久沒說話,宮丞比他高很多,就這樣任他抱著、賴著打開了門。兩人進門後,屋內漆黑一片,隻有玄關的燈自動亮了起來。冷色調的燈光下,鬱南眉目如畫,沒有哪一處不是按照最精致的樣子長的。他皮膚白,嘴唇殷紅,頭發烏黑,看著宮丞的眼神不摻雜一點雜質,就像個墮入凡間的森林精靈。鬱南仍未鬆手,踮了踮腳。他將溫熱的唇送了過來,先在宮丞唇上碰了碰,帶著不自知的誘惑。然後他退回去,小聲道:“我好難過啊。可不可以親親我。”第二十四章 水晶般剔透的心宮丞低頭, 嗓音有些啞了:“誰告訴你難過就可以親親的?”鬱南失望道:“不可以?”他剛一抬頭,宮丞有些煙草氣息的唇就覆了上來。這次的吻緩慢而溫柔,宮丞叼著他的唇肉輕輕吸吮,時而舌尖探入他的齒間, 卻並不深入。與其說是在接吻, 不如說是在安慰。鬱南仿佛活了過來, 心髒又開始有力的跳動,跳得又快又亂。宮丞將人按在玄關處的邊櫃上, 停下來時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黑暗中隻有這裏是唯一一處光亮,鬱南眼裏的亮光卻比燈光更為攝人,宮丞發現他此時表現得特別大膽, 好像已經豁出去了,要對他做什麽都可以。“再親一下,要很凶的那種。”鬱南紅著臉說。宮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鬱南胳膊還搭在他的脖子上,緩緩點了點頭:“知道, 我在挑逗您。”宮丞好氣又好笑, 他也不是聖人,抱著喜歡的小家夥還能不動手。這下忍無可忍終於無需再忍,他直接把鬱南騰空抱了起來, 讓他的雙腿架在自己身上,大步朝沙發前走去。屋內沒有開燈, 落地窗外夜景依舊迷人。鬱南雙腿盤住對方生怕掉下來, 臉都燒得不像自己的了, 他卻一點也不退縮, 任由宮丞把他放上沙發。宮丞再次覆了上來,接下來的吻逐漸變為粗暴。鬱南上氣不接下氣,被吻得服服帖帖,還要巴住對方不放。主動得這麽可憐兮兮,幾乎有種獻祭的感覺,很像叛逆時期想不顧後果的放縱,並不包含什麽理智。宮丞有一種在欺負小孩的感覺,產生了罪惡感。男人一旦產生了罪惡感就很難繼續下去了。他退出鬱南柔軟濕潤的口腔,卻舍不得離開那張漂亮的唇,輾轉纏綿著輕吮了幾下才放開。鬱南渾身燥熱,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察覺宮丞看著他視線,冷靜下來後又想起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鬱南扯過一個蓬鬆的抱枕,死死地按在了自己臉上,鴕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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