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殊捏了捏宋風時的鼻尖,說:“努力和進取不是一件事。”宋風時想了想,說:“可他就是不思進取,也不該給我跑腿啊。歐文好歹是總裁助理呢。我是什麽人?還使喚他!”“你是我的人,怎麽不能使喚他?”金蘭殊答。宋風時也是累了,倒頭便睡,不跟金蘭殊多說了。翌日,金蘭殊果然在上午就出去了,宋風時睡得沉,都沒察覺,一直在臥室裏睡覺。金蘭殊怕宋風時臉皮薄,不好意思使喚歐文,便事先跟歐文打了招呼,隻說:“小宋不舒服,在我房間睡著。有時間你去看看他。”“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操你媽,老板。宋風時中午醒來,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聽見門鈴響了。他見是歐文,也挺吃驚的:“怎麽……嗯,金總不在。”“我知道他不在。”歐文說,“我聽說你不舒服,特意來看看你,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沒、沒。”宋風時特別不自在,“我好著呢。”歐文走進房間來,說:“這樣啊,您吃飯了嗎?”“還沒,不過您也不用費心。”宋風時說,“我叫個酒店的套餐,讓他們送上來就好了。”歐文點點頭,說:“那就好。”宋風時和歐文相對坐著,還有點尷尬。宋風時便開始泡茶,給歐文倒茶。歐文連連讓了幾回,才接過了茶盞。宋風時想起什麽似的,卻裝作隨意地發問:“你怎麽不跟老總出去呀?”“我還有文件要整理,就先不出去了。而且瑞克是相關負責人,又是能辦事的老將,他陪金總就足夠了。”歐文笑著回答。“那也不帶個助理什麽的?”宋風時頓了頓,又問,“是嘉虞陪金總去了嗎?”歐文一聽見這話,就明白了七八分,嗬嗬笑著說:“那肯定不是,嘉虞一早去了絲綢廠了,去監工。”“去什麽廠裏了?為什麽?”宋風時很訝異。歐文笑著回答:“金總說啊,嘉虞這小子毛毛躁躁的,不成事,叫他去下去跑廠子、鍛煉鍛煉。”“那可不累著他了?條件很艱苦吧?”宋風時問道。“出來幹事還怕累著麽?”絲綢廠就是前兩天金蘭殊下了訂的合作方。其實下了單子了,等著收貨就好。不派人去也無妨,隻是金蘭殊嫌嘉虞礙眼,歐文趁機提議讓嘉虞去廠裏監督、學習,金蘭殊便立即同意,讓嘉虞去鄉裏跑廠子。嘉虞見廠子都在偏僻的鄉下,苦著臉問:“那我怎麽去?有車不?”金蘭殊說:“你不是說你不會開車麽?”嘉虞立即被噎著了,半晌才說:“那、那您不是說過給我配司機麽?”“在本市給你配已經很過分了,財務那邊都不好報的,現在來到吳郡出差個幾天的,也給你配一個?”金蘭殊冷笑,“真是大少爺。”嘉虞被擠兌得沒吭聲。當然,嘉虞也確實是“少爺”,不至於真的要公交轉大巴那樣去廠子,還是找到了相熟的朋友借車開了去。廠子條件不好,排汙處理也糟糕,一股子怪味的。嘉虞嬌生慣養的,在那兒根本坐不住,而且,又完全是外行,也不知道該監督什麽、學習什麽,似個傻子那樣愣在辦公室裏,玩了兩小時手機,終究是坐不住,他便索性走了。嘉虞開車回了市區,打算找個地方舒服舒服,卻又收到了朋友的電話。那邊也是個當地不務正業的混混,隻說:“小嘉公子啊,你不是讓我盯著那個劉易斯和宋風時麽?真巧,他們又私會了!”嘉虞聽了,大喜過望:“是嗎?在哪兒?我馬上過來!”其實,劉易斯和宋風時也沒有“私會”。真的就是恰好碰上的。宋風時在酒店裏躺了大半天無聊,便出去走走。劉易斯的酒店和宋風時住的就在同一個街區。這條街能逛的通共就那麽點地方,碰著了也是正常。宋風時在購物廣場迎麵就撞見了劉易斯,也是尷尬,想掉頭就走,也怕失禮。劉易斯倒是笑著走了過來,說:“真巧啊?”“可不是麽?”宋風時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又強笑說,“昨天的事情真的多虧您啦。”“不用再提了。”劉易斯說,“都是小事。那個嘉虞沒有再找你麻煩吧?”宋風時便道:“沒……”“你們是認識的?”劉易斯又問,“所以你也是寶梵琉的員工嗎?”宋風時點點頭,說:“說起來,我是寶梵琉的員工,也不好多和你私下說話的。老板看見了會不開心的。”劉易斯笑了:“怎麽?難道你身居要職?”宋風時有些不服氣:“難道我就一輩子是個導購?”“不,”劉易斯連忙搖頭,用抱歉的語氣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知道了。”宋風時說,“我就開個玩笑。”劉易斯又說:“寶梵琉和我們上苑春路線不太一樣,隻能說是同行,算不得競爭對手,應該沒這麽要緊吧?我和你們金總偶爾也能喝幾杯、吃頓飯,很和氣的。”宋風時幹巴巴地笑了笑:“呃嗯……”“不過你倒是離嘉虞遠一些吧。”劉易斯說,“但也別想著報複。”“我、我報複什麽啊?”“我知道,你心胸沒那麽狹小,隻是那麽一說。”劉易斯說,“我都問清楚了,他是夔龍老總的兒子。”“啊?”宋風時大吃一驚,“真的嗎?”劉易斯伸手拍了拍宋風時的肩膀:“別幹站著了,我們去咖啡廳坐著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