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山藥球過於油膩,蔬菜煎餅不錯。”“杏仁銀耳非常好……”從窗戶傳出的聲音,全部都能很容易地辨認。那是步微、呂永、何之山。他們來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到底有沒有關心自己的成分,為什麽不叫自己堂堂正正做菜,他們恐怕根本不知道桌上的菜有些出自自己的手藝吧……他們,跟黎向榮,也許一點關係都沒有……阿榮遙望遠方的天空,有點懷念步朗尼了,如果他在,至少會看著自己的眼睛做出中肯的評論,而不像他們離得那樣遠,那是廚師與食客的距離,也是上位者與下位者的距離。那麽與步朗尼之間呢?——那是朋友的距離,阿榮默默在心裏說。 作者有話要說:徐疾大爺的故事兩個月了,12w字了,堅持做一件事情是很不容易啊,雖然人氣還不高,好吧,我會努力寫出更有趣的情節的。下來的情節就是圍繞盛宴了,徐疾堅持的理由,恍然隔世的故人,已經消失在曆史雲煙中的往事,都成了最飄渺孤單的記憶,讓徐疾認識到這些的時候,想必更夠更認真地成為一個師傅,帶領呆傻的阿榮成為真正的廚師。隻有在乎和好感是不夠的,為了你而努力,成為你理想中的存在,也是成就我自己的價值,當阿榮超越了步朗尼的設想,是誰更加離不開誰?呼喚評論,我很饑渴!徐疾大爺的前生也渴望有人理睬哦~~~4141、第十五章 回歸 39 ... 39回到步家的那天是個陰晴不定的天氣,一會飄落幾顆雨滴,一會又從雲層的縫隙裏透出帶著水汽的陽光,庭院裏的樹木還是夏天綠油油的打扮,細細的枝幹上偶爾蒙上白綢一般的柔光,淅淅瀝瀝的雨滴發出羞澀的喋喋聲打落在湖麵,湖邊繁茂的鳳尾草染上斑斕的葡萄紫色,隨著微風歡快地搖晃,纏繞在石柱上的牽牛花枝子上還殘留著幾朵楚楚可憐的粉紅色花朵,空氣濕潤而清甜。黎向榮輕手輕腳從穿過庭院,迅速溜進自己的宿舍,正是午飯時分,廚師們大概都聚集在廚房裏吃飯,這裏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地隻有雨聲,阿榮敞開窗戶,差不多離開三周的屋子裏有淡淡的黴味和薄薄的灰塵,他放下東西就趕快動手打掃起來。小小的一居室中隻有一張單人床和簡單的桌椅,換下發潮的床單泡上洗衣粉,將桌椅擦拭幹淨,阿榮拉開儲物櫃,放進去從家裏帶來的小菜,外婆和媽媽用青辣椒和包菜醃製的鹽菜非常好吃,還有一大罐用新鮮紅辣椒做的辣醬,是下米飯吃饅頭時搭配的絕品。本來媽媽還熱心地要多裝幾瓶辣醬叫阿榮帶給步朗尼和同事們吃,阿榮推說太重了不好拿而拒絕,還笑著說這麽好吃的東西自己都不夠吃,哪有多的送人。而實際上,這樣簡陋寒酸的小禮物叫他怎麽拿得出手呢?尤其是那些人還那麽地高傲,也許步朗尼會很禮貌地接過瓶子道謝,然後扔到某個角落,而何之山他們,算了吧,他真的不想看見對方們輕視嘲笑的臉。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再溫吞懦弱的人也無法忍受無休止地否定和輕蔑,阿榮在來到步家之前再怎麽說也是小康人家被父母寵愛著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也沒受過什麽委屈,而從父親身亡之後,他才知道什麽是悲傷無奈的滋味。但是他自卑也好,無能也好,在步家忍受地這些打擊也的確是快到極限了,之前無限製地低頭道歉已經讓他神經緊繃到極點,而最後的爆發則換來不死不休的後果,順應師傅的要求爭取一道菜的認可,之後就堂堂正正地離開吧!就這樣悄悄消失的話,太不甘心。阿榮手腳麻利地洗好床單晾在陽台上,雨幾乎停了,幾朵白雲飄飄蕩蕩,透出清亮亮的天空,陽光穿過了被雨水洗淨的樹枝,落在草叢上斑斕地發光,湖麵的漣漪漸漸平緩,水波柔靜,邊緣枯黃的荷葉一飄一蕩著,湖邊的三座建築物被陽光鍍上金邊,看起來比往常更加精巧華美,阿榮趴在欄杆上凝視良久,覺得自己這大半年過得恍如一夢。早飯早就在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和收拾房間的勞動中消耗殆盡,阿榮從旅行包裏又掏出幾袋媽媽頭天炸製的麵果子和糯米糍粑,兩層塑料袋嚴密地防 41、第十五章 回歸 39 ... 守了空氣中的水分,麵果子咬起來依然哢嚓哢嚓香脆可口,糍粑綿軟勁道,米香濃鬱,阿榮一邊大嚼一邊喝著礦泉水,打算就這樣把午餐應付過去,吃著吃著忍不住還是打開了辣醬瓶子,用小勺子一口接一口挖著吃,辣的麵紅耳赤還不停口。不斷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汗水,鼻腔也被辣得癢癢的,阿榮突然想起來步朗尼吃辣的水平,有點小得意地想到無論如何自己還是有一點比他強的。家裏做辣醬是用羊角椒和小尖椒,摘去辣椒蒂,洗淨後濾幹水分切碎,放鹽、白酒和老薑碎粒,用擀麵杖用力攪拌之後放入瓷壇,倒入素油醃製一個月之後再放入黴豆瓣攪勻,吃的時候再潑上一些滾油,簡直是香飄萬裏。以前媽媽還要在辣醬裏再加一些牛肉醬或者小鯽魚,用來燒肉或者蒸魚那味道更是無與倫比,可惜現在媽媽再也不會做葷菜了,阿榮眯起眼睛努力回憶曾經的美味,遺憾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隻是懷念,懷念爸爸還在的日子。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阿榮出門一看,陶星明拿著一大串鑰匙站在門口,他擺出笑臉道,“陶哥,你好。”陶星明對他的態度還算友善,不能叫師兄的話,也不至於像是對著何之山那麽硬邦邦地叫職務,阿榮選了一個略微諂媚地稱呼,竭力笑得親熱。陶星明訝異道,“哦,你回來了。”一手推開門,又淡淡說道,“原來你住這裏啊。”阿榮知道這二層小樓本是倉庫,一樓存放著一些笨重的器具和幹貨食材,二樓除了他這間居室,還有兩間鎖上門的房間,都是防盜門設計,似乎是保存著比較重要的東西。阿榮訕訕道,“陶哥你找東西啊,要不要幫忙?”說著用手背擦擦嘴,抹掉沾在臉上的麵渣兒。陶星明頓了頓腳,說,“那你把手弄幹淨,最好找雙手套過來吧。”阿榮答應了,回房間洗了手擦幹,轉身拉上門過來,陶星明等他一進房間就關上了門。寬大方正的房間,從四周牆壁到中央,擺了好幾個闊大的博古架,滿滿當當放著各式各樣的瓷瓶瓷壺,從鑲了鐵欄杆的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給房間劃出長條狀的格子,灑在靜謐柔潤的器物上形成斑駁的光斑,歲月的沉澱一明一滅,整個房間顯得古樸深邃,阿榮驚呼道,“全是古董呀!”陶星明淺淺笑道,“擺在架子上的都是不怎麽值錢的,就是樣子好看。”他說著走到牆角裏,掀開一個樟木大箱子,箱蓋裏麵襯了厚厚的金黃色錦緞,阿榮跟過去,見那覆蓋的深色綢布慢慢被揭開,一件一件被小心擺放在緞子中的青花瓷器閃爍著藍紫色的微光,陶星明示意阿榮退後一步,伸出拿了白色棉布手套的雙手,凝神屏氣地將瓷盤慢慢拿出來,放在一旁的雕花大書案上。阿榮想伸手摸摸又不太敢,湊近了臉去觀看,那小巧圓潤的瓷器表麵光華流轉,散發著神秘的氣息。陶星明取出幾樣之後也趴下來仔細審視,見阿榮那副惶恐的樣子有點好笑,端起一個盤子對阿榮道,“這個是真正的好東西,清朝康熙年間的官窯正品,叫青花題詩盤”。那盤子周邊一圈深藍色,四朵柔媚的白花姿態各異地綻放,盤底是純白色,有兩句藍色詩文,用流麗瀟灑的行書寫道“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阿榮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指輕輕撫摸,觸感冰涼又柔滑,那字跡花色宛然如新,卻一絲凸起的痕跡都沒有,做工堪稱巧奪天工,阿榮歎服道,“太漂亮了,很值錢吧?”陶星明笑道,“就這一個盤子,起碼幾十萬吧。”阿榮聽得大聲驚歎。陶星明又取出一個碗,碗身通體雪白,隻在碗底用青藍色勾勒出一個大頭胖娃娃在放風箏,線條簡潔,活潑可愛,他說“這個碗是乾隆年間的,也很值錢啊。”阿榮奇怪道,“這麽值錢的古董,你現在拿出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