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不懂酒,李浪帶的這瓶酒他喝不出好不好,不過度數確實是挺高,周謹言抿了一口就被辣的不行了,說什麽都堅決不喝了。 蘇星喝了三杯,被風一吹,竟然感覺頭有點兒暈。 按理說不至於,他酒量一直不錯,喝白的也能喝一斤。 “怎麽有股薄荷味兒?”柯樂樂靠在綠毛肩上,抽了抽鼻子,“你們誰吃口香糖了?” 李浪也在空氣中嗅了兩下,奇怪地說:“好像是有點兒?不對啊,我沒買糖啊……” 蘇星心裏一驚,這兩天幫賀遲準備考試,忙的忘了打抑製劑,再加上烈酒的作用,信息素開始作亂了。 他很快鎮定下來,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薄荷糖,拋了兩下,說:“我吃的,提神解酒。” “哦哦哦!”綠毛晃了晃腦袋,“我說怎麽有味兒呢?學霸,你這什麽牌子的糖啊,勁兒這麽足?” “不知道,隨便買的。”蘇星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裏,對賀遲說,“我去樓下上個廁所。” 賀遲說:“大門密碼是六個零,有幾個燈前幾天好像壞了,還沒來得及換,你小心點兒。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蘇星雙手插兜,邁開步子快速離開了天台。 - 進了賀遲家,他鎖好門,小跑著從沙發上拎起自己的書包,去了賀遲房間裏的浴室,關好門。 他靠在門後,感覺自己心跳加速、雙腿發軟、臉頰發燙,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抑製劑……抑製劑……” 他拿冷水衝了一把臉,對著鏡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接著在書包裏翻找起自己的抑製劑。 浴室的燈泡壽命就要到頭了,明明滅滅地閃著昏暗的光,蘇星在閃爍的燈光中雙手發抖,怎麽也摸不到藥劑和針管。 “滋滋滋--啪!” 一陣急促的電流聲過後,燈泡終於徹底熄了火。 一片黑暗中,蘇星在書包之中摸索著自己的抑製劑。 他把筆袋和書本全部扔到地上,在書包內袋摸了一圈,還是沒有。 終於,他在書包側袋摸到了一個玻璃瓶。 蘇星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呼吸已經有些不穩,輕喘著氣掏出玻璃瓶,由於動作過大,手肘向後猛地一下撞上了洗臉池,手裏的瓶子沒拿穩,摔在地麵,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一瞬間,一股焦香氣味衝破了屏障,肆無忌憚地在狹小的空間裏蔓延,這種味道初次闖入鼻腔時帶著一絲不難聞的酸苦,更加濃鬱了之後,則是徹底的醇香。 這股味道無孔不入地把蘇星重重包圍,蘇星靠在洗臉池上,感覺身體已經漸漸不是自己的,他連手指尖都在打顫,腳趾頭忍不蜷縮在一起。 他靠在牆上,雙腿並攏,小幅度地互相摩擦著,難忍地喘著粗氣。 他打破的不是抑製劑,是那瓶黑咖啡味道的alpha怪味信息素! - 天台上。 綠毛喝吐了,周謹言也凍出了好幾個大噴嚏,賀遲提議今天就先散了,明天一早還得上課。 賀遲把他們送到小區門口,才返身往家裏走。 他把李浪他們弄走不是沒有私心的,這是他和蘇星在一起跨的第一個年,他想兩個人單獨過。 進了門,發現蘇星不在客廳,廁所也沒人。 賀遲轉了一圈,發現沒人,包也不在了。 他走到門口確認了一遍,蘇星的鞋還在鞋架上,人應該還沒走。 奇了怪了,屋子就這麽大,他還能躲哪兒去? 難不成在他房間裏? 他進了房間,浴室的門緊緊關著,蘇星的一隻拖鞋在門口的防水墊上。 賀遲這才放下心來,靠在房門口,雙手環胸,笑著說了一聲:“我家狀元在裏麵下蛋呢?和我玩捉迷藏呢?” 等了良久,一點動靜也沒有。 賀遲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皺著眉,往浴室的方向走。 還沒開門,他就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響。 那是一陣壓抑的的呻吟,從緊閉的牙關中被硬生生擠了出來。 賀遲不可能聽錯,那是蘇星的聲音。 他的呼吸不受控製地重了起來。 門縫裏,清甜的薄荷香氣終於壓抑不住,絲絲縷縷地瘋狂往外冒。 薄荷的香氣在賀遲鼻尖纏繞不去,叫囂著要喚醒他的alpha本能。 賀遲壓在門把手上的手緊了緊。 這是屬於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這間浴室裏,有一個薄荷味的omega,正在發情。 作者有話說: 百!分!之!百!第47章 臨時標記 蘇星像被扔進了滾燙的岩漿裏。 他殘存的一點意識告訴自己發情期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初中生理課本上圖文並茂地講解過,omega麵對發情期無需驚慌。發情熱一般三個月一次,不僅時間上有規律可循,而且omega在發情前一星期,通常會感到酸軟無力、頭暈發脹,隻要去正規藥店開一些特殊抑製類藥物,發情期間避免劇烈運動、避免與alpha獨處,即可平穩度過。 但一切知識對於蘇星都不適用。 長期使用違背生理機能的抑製劑導致他的發情時間極不穩定,除了分化那一次,他在之後幾年裏通過頻繁打藥,完全壓抑身體的自然需求。 他的身體像是一根皮筋,已經被拉到了最大限度,一旦抑製劑失效,皮筋反彈回來的力有多大,誰都難以預計。 蘇星被一種陌生的感覺占領了全部感官。他渾身都是軟的,像是一塊方糖被蒸騰的高溫融化,他漸漸地站不住,背靠著順著瓷磚牆麵滑落到地上。 心跳變得無比的快,心髒在胸膛裏一下接一下地快速跳動著。 突然,他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破開,像是一小股湍急的溪水,從小腹的位置湧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這股暖流途徑之處,掀起一陣陣酥麻,他後腦重重地抵在牆上,試圖通過痛楚來抵消這種令他感到羞恥的酥軟。 但這一次,快感來得極為猛烈,他舒服的連十根腳趾都泛起粉紅色,情難自禁地蜷縮在一起。 蘇星咬著牙,細碎的呻吟被強製壓抑在喉嚨裏。 一片黑暗中,他什麽也看不見,嗅覺變得更加敏銳,醇厚的咖啡味道無孔不入,貼著他身體的每寸肌膚遊移。 身後某個隱秘的地方開始變得濕潤,他抹了一把臉,臉頰是幹燥的,他沒有哭。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有那麽多、那麽多的水,從他身體裏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短暫的快感過後就是無盡的空虛。 身體像是破了一個洞,他需要一個東西--隨便什麽,隻要能填滿他就好。 這個想法一冒頭,蘇星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緊咬住自己的下唇。 他胸膛劇烈起伏,在黑暗中仰起脖子痛苦地喘息著。 不能,不可以變成這樣。 他像是被割裂開來,一方麵沉浸在alpha信息素帶給他的折磨中,一方麵清楚地厭惡著此刻被身體欲望支配的自己。 - 賀遲站在門邊,強迫自己忽略屬於omega信息素的影響,腦子裏亂作一團,他試圖理出一些頭緒。 浴室裏的是誰?為什麽會有一個omega出現在他家? 蘇星身上為什麽總沾著薄荷味,真的隻是因為隨身帶著薄荷糖嗎?他為什麽從不穿露出手臂的衣服?軍訓那次為什麽試圖裝病逃避檢查? …… 種種被他忽略的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像是散落的珠子,此刻終於被串聯成線。 他的戀人是個狡猾的omega,此刻躲在浴室裏,正在發情。 蘇星是個omega。 一旦腦子裏有了這個認知,omega甜美的信息素味道就變得難以抗拒起來。賀遲五指死死抓著門把手,開始感覺呼吸困難。 他深深吸了兩口氣,企圖控製自己猛烈的心跳,但他滿腦子都是他的星星蜷縮在浴室裏,皮膚潮紅,全身濕噠噠的場景。 “啊……” 突然,門縫裏傳來一聲極低的、破碎的嗚咽。 賀遲就像是被電流迎麵擊中了,他用力拍了兩下門,焦急地喊道:“星星,沒事吧?” 賀遲的聲音是最有效的催情劑,蘇星腦海裏瞬間炸開了五光十色的煙花,薄荷味完全蓋過了那瓶劣質的怪味信息素,他連坐都坐不住,蜷縮著雙腿側臥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上,粘膩的液體不斷從身後某個地方滴滴答答地往外冒。 “你……要我進去嗎?”賀遲嘶啞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 “滾……” 蘇星咬著手臂,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太難看了,這副被情欲完全控製的樣子太難看了。 門外,賀遲閉了閉眼,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失控,他鬆開門把手,聲音發澀:“你別怕,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麵。” 他轉身正要走,浴室裏傳來了“嘩”的水流聲,他心猛地一跳,緊接著聽見了蘇星的呢喃。 “賀……賀遲……” 浴室裏,蘇星聽見賀遲說“我不進去”,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麽,歪打正著碰到了花灑開關。 溫水傾瀉而下,溫柔地撫慰著蘇星,帶給他一種奇妙的快感。 “賀遲……” 水流在他全身上下遊走,他瞳孔渙散,已經分辨不出包圍他的究竟是水還是賀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