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一言難盡地看著《桌底有鬼》的巨幅海報,扭頭看見賀遲期待的眼神,點點頭:“好。” 整個5號廳除了他們倆就隻有稀稀拉拉的四個人,賀遲不知道怎麽想的,選了最後排靠角落的兩個位子。 電影一開始就是一個大特寫,白衣女鬼趴在課桌底下,披著長發,猛地一抬頭,眼眶裏空空蕩蕩的,竟然沒有眼珠子。 蘇星往嘴裏扔了一粒爆米花,非常鎮靜。 賀遲醉翁之意壓根不在屏幕上,他時不時就瞄蘇星一眼,小狀元麵無表情。 看了二十幾分鍾,賀遲已經蠢蠢欲動了,然而蘇星別說嚇得鑽他懷裏了,手都不抖一下。 半小時過去了,賀遲再也忍不住,把頭湊過去輕聲問:“怕不怕?” 蘇星頭也不回:“不怕。” “哦。” 賀遲坐回自己位子上。 電影迎來了一個小高潮,深夜一群學生不知死活的在教室玩兒筆仙,女鬼趴在桌底發出咯咯的笑聲。 前排的一個女生在這時候尖叫出聲,賀遲再次湊到蘇星耳邊:“要是怕了就抱著我。” 蘇星這回算是明白了賀遲的小心思,怪不得要來看恐怖片,怪不得選了這麽個位子,怪不得一直坐立不安動來動去。 他暗自發笑,臉上波瀾不驚:“不怕。” “......哦。”賀遲摸了摸鼻子。 “不怕就不能抱你了?”蘇星突然問。 “啊?” 電影裏,教室的燈在一陣“呲啦”的雜音中滅了下去,學生們亂作一團,影廳陷入一片黑暗中。 蘇星傾過上半身,雙手環著賀遲的脖子,貼著他的臉,用氣聲說:“想抱你。” 賀遲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低笑著摟住蘇星的腰:“電影怎麽樣?” “難看。”蘇星很不給麵子地評價。 賀遲的手順著蘇星的腰往下滑,手掌托著他的臀,微微用了點力。 蘇星順勢側轉過身,坐到了賀遲大腿上,低頭直接吻住賀遲的嘴唇。 賀遲隻來得及看見蘇星帶笑的眼神,緊接著唇上就傳來了柔軟的觸感,他頭皮發緊,瞬間興奮的不能自已。 他主動加深這個親吻,蘇星卻躲著不讓他的舌頭碰到自己的,賀遲剛要伸手扣住蘇星的腰,懷裏一空,蘇星已經站起來了。 賀遲不滿足地皺眉,扯了一下蘇星的上衣下擺,耍賴說:“還不夠。” 蘇星背起包,牽著賀遲的手,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走啦,電影太難看了。” 賀遲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跟了上去。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偶爾看到感興趣的店就進去逛一逛,今天夜色不算好,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風還很大。 但賀遲和蘇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高興,明明什麽也沒做,臉上的笑就是藏也藏不住。 經過一條擺著地攤的夜市,賀遲在一個小攤麵前停下了腳步。 他從架子上掛著的一堆帽子中拎出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白色毛絨帽,兩隻長長的兔耳朵垂在兩邊。 蘇星站在一邊,挑了挑眉。 “咳咳......”賀遲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說,“你看這個兔耳朵,可愛不可愛。” 蘇星不怎麽感興趣地掃了一眼,說:“一般。” 賀遲拎著兔子耳朵說:“我覺得很不錯,很適合你。” 蘇星嫌棄地皺起眉,冷冷地說:“哦。” 賀遲見蘇星反應冷淡,也不再多說什麽,失望地把帽子掛回架子上。 “你看那是什麽?” 蘇星突然指著賀遲身後。 “什麽?” 賀遲順著蘇星手指的方向轉頭一看,隻有逛夜市的路人,其他什麽也沒有。 他轉回頭,看見蘇星戴著雪白的兔耳朵帽子,毛絨帽把他的臉襯得更小,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著薄紅,抓著兔子耳朵搖了一搖,輕輕歪頭對賀遲說:“四舍五入。” 賀遲把雪白的小兔子摟進懷裏,貼著兔耳朵低聲說:“要不要四舍五入一下,明天就成年?”第54章 七十歲的約定 賀遲的明天立刻就成年夢最後還是沒做成。 他買了兩頂帽子,一頂兔子的給蘇星,另一頂是個狼頭帽,他自己戴著。 蘇星由著他鬧,兩人一人頭戴一頂卡通帽,在大衣外套的口袋裏牽著手,把小街從頭到尾逛了個遍。 從夜市回去的路上,賀遲一個勁兒地纏著蘇星要四舍五入,經過拐角那條沒有路燈的小巷,他見巷子裏沒人,於是放肆起來,兩手從背後環著蘇星肩膀,貼在他身上胡蹭。 “你幹嘛?” 蘇星兩隻手臂被賀遲緊緊夾著,動都動不了,他扭了扭身子,賀遲就是不鬆手。 “隻許你抱我,不許我抱你啊?”賀遲雙手收的更緊。 “不許。”蘇星接著他的話,故意這麽說。 “小家夥長能耐了啊?不讓抱我就偏要抱。” 賀遲使壞,整個人往後一仰,把蘇星攔腰抱了起來。 蘇星猛地雙腳離地,驟然失重的感覺不好受,他兩手抓著賀遲的手背,低聲喊:“放我下去!” 賀遲蹬鼻子上臉,抱著蘇星在原地轉起了圈,蘇星被轉的頭暈,帽子上垂著的兔子耳朵跟著晃來晃去,他用力蹬了兩下腿,賀遲這才停下來,攬著他的腰把蘇星摁在牆上,目光灼灼地問:“給不給入?” 蘇星還沒回神,皺著眉暈乎乎地接話:“入什麽?” “你。”賀遲邊回答邊在蘇星屁股上捏了一把。 “……”蘇星冷哼一聲,抬起右手伸出中指,說,“先讓我入你。” 賀遲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一點兒害臊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順勢張嘴含住蘇星的中指指尖,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臉,侵略性十足,配合他頭上那頂帽子,活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頭狼,舌尖在他指腹上挑逗地打轉。 指尖濕潤的地方像是通了電,細小酥麻的點流感很快爬遍了全身。 “你已經入了,該輪到我了。” 賀遲用自己的那顆虎牙在蘇星中指上輕咬了一下,這才放過他的手指,抓著他的手,從毛衣下擺裏塞進去,貼在自己小腹上。 冰涼的手掌一貼上溫熱的皮膚,手掌下的那塊肌肉立刻緊繃了起來。 賀遲呼吸加重了一些:“帶沒帶身份證?” 蘇星:“沒,帶那個幹嘛?” 賀遲動了動胯骨,小幅度地在蘇星身上頂了幾下,語氣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剛才路上有個酒店,去開房。” 蘇星磨了兩下牙,眯著眼陰森森地說:“滾。” 賀遲一邊頂一邊耍賴:“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你定個時間,不然這也太難熬了……” 蘇星被鬧得心煩,賀遲不安分的兩隻手馬上就要順著他的褲沿往下去了,他抽出貼在賀遲小腹上的那隻手,一掌拍在賀遲褲襠上。 “操!”賀遲低罵了一句,長嘶了一口氣,和被燙熟了的大蝦似的,弓著腰捂著褲襠,狼帽子也掉在了地上,他痛的呲牙咧嘴,麵目猙獰地控訴:“打壞了怎麽辦?!” 蘇星提了提自己的褲子,背靠著牆,一腳虛搭在另一腳的腳麵上,學著賀遲的樣子吹了聲口哨:“讓你四舍五入,提前體驗一下七十歲有心無力的感覺。” “……”賀遲也比了個中指,硬氣地說,“老子就算七十歲也能把你幹的嗷嗷叫……” “嗷?”蘇星挑眉,往賀遲的下三路瞟了一眼。 “嗷嗷嗷!”賀遲下身一涼,立刻改口,“我錯了,星哥把我打的嗷嗷叫!” “乖。”蘇星笑了笑,撿起賀遲那頂狼帽子,把自己頭上的雪白兔子帽安在賀遲頭上,扯了扯兔耳朵,溫柔地說,“賀小兔乖乖。” 賀小兔咬著牙幹笑了兩聲,心裏嘀咕等七十歲了非得把這位老狀元幹的下不來床。 - 賀遲才十七歲就給七十歲的自己立好了g,不過他暫時沒空去操心能不能實現,因為期末考馬上要來了。 班主任劉文最近很開心,就差把“春風得意”四個大字搭配著花兒紋臉上,走路都是飄的,從早到晚笑眯眯的,有時候上課上到一半還會傻笑。 李浪的小道消息永遠走在第一線,這天下了課,劉文剛踮著腳尖快樂地飄出教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捧著手機轉過身,衝賀遲和蘇星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讓他們把頭湊過來。 李浪手指頭都要勾酸了,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蘇星兩手插在粉紅暖手寶裏,嘴裏含著薄荷糖。 賀遲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過幹癮,指著習題卷上的一道題,撞了撞蘇星肩膀:“小狀元,我這輔助線連c和d沒問題吧?” 蘇星嘬著糖,偏頭看了幾秒就有了答案,說:“可以,但連ad更快。” “真的假的?”賀遲皺著眉,“我剛連了ad怎麽解不出來?” “我看看。” 蘇星右手從暖手寶裏抽了出來,還沒等拿起筆,賀遲眼疾手快,立刻抓著他的手塞了回去,嘮叨起來:“你把手給我窩好了,涼的和冰塊似的,你這手再鑽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咳咳……”李浪坐不住了,假模假樣地咳了兩聲,舉著手機說,“我剛收到的重磅新聞啊,聽不聽?” 賀遲壓根沒抬眼,在卷子上的a和d兩點中間連了一條線。 蘇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戴著眼罩補覺。 李浪:“……操啊!這消息絕對震驚,對了老大,和你有關係!” 賀遲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蘇星拉開眼罩,睜開眼問:“什麽消息?” 李浪趁勢傲嬌一把,晃了晃手機,洋洋得意地說:“是不是很想知道啊?” “別搭理這狗逼,睡你的覺去,手怎麽又鑽出來了,找打是不是?”賀遲扔下筆,在蘇星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把他的手重新塞回暖手寶,又把眼罩戴回他眼睛上,“肯定是哪個omega明星又出新av了。” “看不起誰呢?”李浪梗著脖子說,“知道劉文最近為什麽這麽嗨嗎?他要轉去一中教書了!對了老大,還是你爸找我爸幫忙,才把他塞進一中的。不然就丫這臭水平,再過十年也進不去重點高中!” 賀遲放在蘇星眼罩上的手頓了頓,他第一反應是看了看蘇星,小狀元兩手窩在暖寶寶裏,安安靜靜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