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大爺長得有點……邪氣,像是城隍廟裏的城隍爺。」她很努力地斟酌用字。「至於三爺的話,雖說是挺斯文的,很愛笑,不過說到底,還是二爺最賞心悅目,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尹少竹聽得一愣一愣,先是錯愕她對大哥的評論,最終則是難以消受她對自己的愛慕。


    這話他聽了三年,有點麻痹,偶爾還會覺得有點反胃。


    不過,聽她這麽一說,總感覺她的眼看見的並非是表象,而是看穿入心似的。想了想,他再問。


    「你覺得巡撫大人生得如何?」


    「其貌不揚,一看就想吐。」


    尹少竹這下確定她的眼睛沒問題,隻是她看見的與一般人不同,她看見的是對方所呈現的氣息。


    宣玉璿長得俊雅,是比不上大哥俊美,也比不上小弟颯爽,但絕沒有她說的那麽不堪。


    換句話說,在她眼裏,他是個內在很完美的人?她看見的是,在他這張凶惡皮相下的內心?


    這想法教他的心隱隱動搖著。


    「可是,我把他丟進江裏,他一定會興師問罪的……」思及此,她不禁頹喪地垂下肩頭。「二爺,我這回闖下大禍了。」


    昨天,她問過破軍大哥,他什麽也沒回答她,她就知道事情很嚴重。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怕什麽?」他哼著。


    宣玉璿早已放話絕不會輕饒她,更不會放過尹府,不過他尹少竹也不是被人嚇大的,自然有法子可以暫時牽製他。


    微怔的瞅著他,朱宓突地淘氣笑道:「這話聽起來,好像二爺打算保護我一輩子呢。」


    「我就是這麽打算。」賠到底的一筆交易,他最終還是認了。


    「咦?」她眨眨眼,緩緩地攬緊秀眉,懷疑自己聽錯。


    「這樣還不懂?」俊臉抹上可疑的暗紅,他隻能用猙獰的表情裝凶掩飾。


    「可……」


    「我隻是不想趁人之危罷了。」


    「嘎?」朱宓聽得一頭霧水。


    「你現在沒有以前的記憶,我不想占你便宜,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恢複記憶時,忘了我是誰,甚至還哭訴被我給騙了。」他先前認為她之所以不像一般姑娘家怕他,是因為她喪失記憶,再加上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


    但這並不代表,等到她恢複記憶之後,一樣不會怕他。


    正因為這麽想,所以就算他早知道自己對她起心動念,也明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意,他還是不願意給她承諾。


    不過,現在不同了,他知道她看人看的是內心而不是皮相,這樣即便她恢複記憶了,看人的角度應該還是不變的,他可以放心許她一個未來吧。


    「才不會呢,我的記性好得很,才不會把二爺給忘了。」


    「是嗎?」


    聞言,她不認同地鼓起腮幫子,「我什麽都可能忘記,唯有二爺,是我絕對不可能忘的。」


    「話別說得太滿,留點後路。」他好心提醒她,「你不就是把以前的記憶都給忘光了?」


    垂斂長睫,朱宓扁了扁嘴。「也許那是因為我以前的記憶沒什麽好記的,所以才會忘光。」


    「你可真灑脫。」他哼笑著,「你沒想過,也許有家人正在等待你回去?」


    他就沒法子,他甚至會想,她是不是已有婚約?是否已有喜愛的男子……他怕自己是橫刀奪愛,所以才想等到她恢複記憶,確定她的身家再迎娶也不遲。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從被二爺救回的那一刻開始重新活過,過去的一切,我不要了,我隻要二爺。」


    「傻瓜。」他罵她也罵自己。


    聽聽,他多容易滿足,被灌一點迷湯,就很願意為她去死了。


    「不過,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給我捅簍子!」


    「喔,下次要是再有人亂碰我,我會忍耐的。」她很用力地點頭,像個受教的學生」。


    尹少竹忍住掐死她的衝動。「你給我搞清楚狀況,我指的是,別給我混進畫舫裏,要是你沒在畫舫裏,不就不會被那渾帳給輕薄了?!」


    「可我擔心二爺嘛,所以才會想要混進畫舫確定啊。」


    「確定之後,你能做什麽,」


    「我……」朱宓垂著小臉,偷覷他。「我本來是想說,如果我服侍得他開心的話,也許他就不會怪罪二爺了……」她真的是這麽打算的,誰知道那人不僅醜得離奇,還亂摸她,讓她不舒服極了。


    「天真。」他哼了聲。


    「我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事情根本沒有那麽簡單,況且他一碰我,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根本不能忍受……」話到最終,她隻能可憐兮兮地扁起嘴。


    「給我乖乖地待在府裏就好。」他歎口氣。


    「喔,」她乖乖答應著。「可是,有什麽事,二爺一定要告訴我。」


    尹少竹勾笑,輕掐著她秀挺的鼻。


    她嬌羞地睇著他,笑眯了水潤大眼。


    他看得出神,大手撫過她粉嫩的頰,滑落她的頸項、肩頭,像著魔般,他管不住自己,放任雙手在她身上遊移。


    「你要不要掙紮一下?」他啞聲道。


    他管不住自己,但她好歹矜持反抗一下,要不然怎麽被他吃幹抹淨都不曉得。


    「我很喜歡呀,幹麽掙紮?」她不解的問。


    他是二爺,是她喜歡的人,又不是那個令人作嘔的巡撫大人。他肯親近她,她求之不得呢。


    「……妖孽。」他粗嘎喃著。


    就因為她老是朝他笑,害得他毫無預警的栽進她的笑容裏,如今更是被她的笑給勾引得放棄原則,雙臂在她腰肩微使勁,將她略提起,更貼近自己,才輕柔地吻上她的唇。


    輕淺的吻,看似淺嚐欲止,然而卻廝磨得教人心浮氣燥。


    「要是你已有婚配,該怎麽辦?」他輕吮著,低啞喃問。「不如,等到你恢複記憶,咱們再論婚嫁?」


    這是他最後一分的理智,也是他給她喊停的最後機會。


    「我才不要呢,要是我永遠沒恢複記憶,你是不是要我等到變成老婆婆?」她嘟囔著,偎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微顫,像是一時之間,難以消受如此親密的舉動。


    「算了,我該說的都說了,往後不管你是否已有婚配,都注定是我的人了。」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羞澀,更加劇了他內心的渴望,撬開她的唇,探入她的口腔裏,舔吮著她的唇。


    「二、二爺……」朱宓瞪大眼,在唇舌糾纏的縫隙低喃著。


    她心跳得太快,她頭好暈,身體莫名發熱,有股說不出的麻栗。


    他充耳不聞,吻得益發深入,吞咽著她的氣息,雙臂將她摟得更緊,感覺她酥軟的渾圓隔著輕薄抹胸貼覆著,他迫不及待想要占有她,烙上屬於自己的印記,要任何人都不準對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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