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適,男人還是女人,過去還是以後,這些東西在真正到了他自心底湧出恐懼的時候,一點都想不起來。    人有餘力去思考一些狗屁倒灶的東西,隻是因為得到的太多。    麵子,原則,立場,那些固有的堅持和本來看起來重逾生命的東西,真的麵對生死,就根本p都不是。    “付誌,我當時抓著你的手就隻會叫你的名字而已……”    辛健說完笑了笑:“所以我覺得其他什麽都是扯淡。”    有那麽一瞬間,付誌覺得自己幾乎不認識眼前這個人,這絕對不是辛健會說出來的話。    他幾乎是帶著審視的看著辛健,把所有的話開誠布公的攤了出來:“你改變主意是因為我為了你受傷?”    “對。”    “內疚?”    “對。”    辛健的回答直接的讓付誌連眉都皺不起來了,他一時找不到什麽話去接,隻能看著辛健,覺得眼前的局麵有點失去控製。    最後,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話:“被感動了?”    對於這個問題,辛健的回答是站起來湊到付誌眼前吻住他,很輕柔的吻。    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他才笑笑:“準確說,是被嚇住了。”他頓了一下:“被嚇到之後,我開始很仔細的思考,我以後還能不能再遇到一個讓我怕到這個地步,又同時願意為了我去害怕的人。”    辛健覺得人活著最起碼不能自欺欺人。    麵對形形色色的人本來就難分真假,如果連自身的感覺都不去重視,那活著就真的是連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所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最終追求的不過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    “思考到最後,我的結論就是抓緊眼前的。”他一邊說一邊攥住付誌的手:“其實……或許早就放不開了。”    隻是一切都發生的不知不覺。    因為在一起的太過理所當然,很多東西被習慣蓋過了,對彼此的執著是習慣,對彼此的關心也是習慣,占有欲是習慣,滿足感也是習慣,直到把這些習慣都加在一起,恍然發覺其實這就是愛情。    付誌一直聽的很沉默。    他想在辛健的這些話中找到一個切入點去做為反駁,卻發覺無從下手。    明明已經有了結果的話題被推翻的幹脆利索,辛健的態度太坦然,以至於他準備的所有心理建設全部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他們兩個人,似乎每次到了一個以為接近結局的時候,都會詭異的轉變為未完待續。    覺得有點可笑,付誌歎了口氣:“辛健,這樣有勁麽。”    他不得不說心裏是有點憤怒的,事情如果被說的這麽簡單,那之前兩個人吵了那麽長時間,互相折騰了那麽久,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畢竟不是一道數學題,不是你套個公式得出一個結果就算完了。    “你根本就沒被男人愛過,更不會去愛一個男人,咱倆這樣隻是讓過去重來一次。”    兜回原點,重蹈覆轍。    雖然他從來不逃避失敗,但是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找不痛快,絕對不是他的生活哲學。    付誌的這個苦笑,讓辛健的眼底沉了沉,他微微攏起眉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次你說錯了。”    這裏是單間的病房,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    門外樓道裏偶爾走過幾個人,有護士,有醫生也有病人。    病房裏幾乎一眼掃過去全部都是白色的,偶爾的幾點色彩,都來自於區別不同功能的按鈕提示。    李磊靠在醫院的花園長椅裏抽著煙,仰頭看著不怎麽藍的天空,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腿。    付誌覺得周圍的環境又複雜又單一,他不受控製的被外界的很多東西分散著注意力,卻又忍不住最終把所有的關注放回在眼前的辛健身上。    他聽見對方開口,一字一頓的跟他說:“你早就愛上我了,而我,也已經開始了……”    ——所以,其實一切也就是這麽簡單。    想再說點什麽,最終被堵在了第二個吻裏。    辛健慢慢的湊上前,手撐在付誌的耳邊。    男人的愛情或許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也無非就是一句珍惜,一句認了。    辛健懂了珍惜,那麽剩下的,就隻能是付誌去認了。        第1章-第2章 …        no.1    唐大慶釋放的那天,辛健本來是想去的,但是因為付誌有個檢查,最後還是沒趕上。    他讓其他人給辛健帶了一張卡片。    說是卡片,其實就是一張有點發硬的牛皮紙,上麵隻有兩個字:謝謝。    字寫的很用力,從筆畫中能看出抖動的痕跡。    辛健拿過卡片的時候愣了一下,旁邊付誌探頭掃一眼,笑了。    至於常威的案子,已經轉給分院了,正在調查。    基本上辛健還處在停職的階段,雖然趙鵬誌來看付誌的時候婉轉的跟他表示過他的事情不需要擔心,馬上就能清楚了,對於他本人來說,倒是也不急。    付誌的身體恢複情況還算不錯,隻是辛健很堅持讓他躺在醫院裏,家裏的資料和書差不多都被他搬來了,白天付誌看書他就在旁邊玩電腦,單人病房的好處就是既不會打擾別人也不會被人打擾。    隻是付誌待的有點無趣。    “看的煩死……”有點膩歪的歎了口氣放下書,就連生病都難逃被監督看書實在有點不人道。    辛健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抱怨空檔偷親了一下,然後得意洋洋的坐回去,不怎麽在意的繼續玩著弱智的遊戲:“煩了就休息一會兒。”    他所謂的一會兒不過也就是十五分鍾。    已經徹底認識到他惡質的付誌要笑不笑的揚了下嘴角,避開傷口蹭進被子裏,徹底進入睡覺倒計時。    倒是辛健忍不住了,一把掀開他的被子:“你又睡?”    自從付誌的傷口好了一些,他差不多一天能照著二十個小時睡,再這麽下去他懷疑這人要得嗜睡症了。    被掀了被子的人很不滿:“我現在能踏實睡一覺容易麽?”    之前每天晚上都疼的直冒冷汗,不折騰到天亮幾乎就閉不上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麽晚上會疼的比白天厲害那麽多。    這句話剛好戳在辛健的軟肋上,他頓了一下,無奈的看著付誌白了他一眼然後重新把被子掩上,頭埋在被子裏幾乎看不見。    醫院的冷氣開的挺大,不蓋被子睡還有點冷。    拗不過付誌,辛健隻能幫他被子整了整,然後把電腦的聲音關掉。    病房區的環境很安靜,因為特別照顧,付誌的病房本來也在比較僻靜的地方,平時如果不是李磊他們過來,也幾乎沒什麽人會繞過來,倒是符合付誌一貫喜歡安靜的脾氣。    辛健幫付誌把床頭櫃上的書收好,倒了杯水放在旁邊防止睡醒的人沒水喝。    然後小心的站起來,悄無聲息的走出病房帶上門。    也沒走遠,就靠在病房門外麵。    路過有認識的護士會跟他點點頭打個招呼,他也隻是禮貌的笑一下。    沒站多久,莊一偉給他發了條信息讓他下樓,他人在樓下。    辛健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你直接上來唄?”    “你想付誌聽著我沒意見。”    “什麽事?”    “關於你被人栽贓的事。”    既然對方這麽說了,辛健也沒辦法,最後倆人約在了樓下三層的一個休息室,辛健交代了護士幫他看著情況,然後才下去。    莊一偉是跟錢真一起來的。    看見辛健先是皺了下眉:“我看你跟付誌一起住院算了。”    這臉色看著比病人還憔悴。    辛健對這句話隻是揚了揚眉沒有搭理,隨便要了杯蘇打水,他勉強打起精神:“有結果了?”    看出他是故意轉移話題,莊一偉隻能搖搖頭,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辛健隻掃了一眼,臉色一沉。    “意外吧?”錢真的語氣不乏幸災樂禍,他看著辛健神色複雜的一頁頁翻閱著手上的材料,全部看完之後放下,半天沒說話。    相比他,莊一偉實在仁慈多了。他看了辛健一眼:“查到最後查到你們處長身上,我也很意外。”    辛健沒接話。    “雖然做的很聰明,但到底不是無跡可尋。你們處長找的是個高手,我們也是兜了不少圈子才找到他。”    莊一偉掃了一眼桌麵上的材料,這裏麵的口供可來的不容易。    現在人已經被逮捕了,訊問之後交代是受人所托,隻是那個委托人,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辛建皺了下眉,半天才開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辦?”    “這案子已經進入程序了,我透露不了太多,隻是告訴你大概你的調查也快結束了。”    看出來辛建臉色不太好看,莊一偉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之所以把辛建單獨叫出來也是考慮到付誌本來就還算個病號,而且在他們確立偵查方向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辛建是當事人之一,有一定的知情權。    至於處長為什麽這麽做,背後的原因,暫時誰也說不清楚。    辛建很長時間都沒說話,甚至連最後莊一偉和錢真表示要走的時候,他也隻是站起來示意了一下,攢在一起的眉頭始終沒鬆開。    回到病房,付誌還在睡覺。    大概這次是真的睡著了,辛建開門對方都沒什麽反應,他坐在床邊看著付誌的側臉發呆,想法很亂,一時抓不住頭緒。    時間一點點的過,辛建一直維持著最初的姿勢,看著斜陽西落,映在窗簾上的光影很昏黃。    病房裏就隻有他的影子很明顯,被拖的很長。    付誌醒過來的時候,就正好看見辛建在發呆,籠罩在黃昏之下顯得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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