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折騰了那麽久,辛健這一回去,事情不會少。 辛健笑了笑:“必須得有空。” 付誌臉上的傷恢複的比身上快,現在看痕跡已經很不明顯了,病房裏的夥食搭配的比較好,連帶著氣色似乎都比之前好了一些。 心裏再次湧起那股慶幸和後怕,辛健歎口氣,拉過付誌的手,從兜裏掏出一枚戒指。 小心的幫對方戴上,他抬起頭:“是不是挺俗的?” 戒指的款式其實並不太別出心裁,就是普通的男款婚戒,付誌揚了揚眉把手收回去研究了一會兒,然後彎了下嘴角:“你那個難道是女款?” “可能麽?” 辛健把自己的左手舉了一下:“拆了兩對。” 他從早上就戴著了,本來想著付誌能自己看見,不過眼見他都要走了對方也沒點反應,還是得他自己說出來。 付誌又看了一眼戒指:“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造孽。” “後悔太遲了。” 涼涼的打斷他的感慨,辛健沒什麽負罪感的挑眉笑了笑,習慣性的又去握了一下付誌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我走了?” “嗯,記得吃飯。” 簡單的囑咐了一句,兩個人這種儼然如同老伴一樣的對話方式顯得有點微妙,彼此看了一眼,辛健沒多做流連的拿了東西走出病房。 直到他把門關上,背影徹底消失,付誌才重新把視線轉回手上的戒指,呆坐了很久很久。 辛健回到檢察院的那天早會開了快兩個小時。 無非是之前常威的案子做了一下總結,目前牽連到的人列了一個名單,有幾個人都很敏感,還需要進一步的排查,至於紀蘭,已經正式被列為嫌疑人之一了,雖然還沒有批捕,但是案件的梳理已經進入了尾聲。 這件事在整個司法係統當中都絕對是掀起了軒然大波,檢察長在會上做發言的時候表情無比的嚴肅。:“我希望負責這個案子的所有人,都可以嚴肅,嚴謹的去對待,就算我不跟你們強調,你們也該知道這起案件的嚴重性和關注度,任何的細節都不可以向外泄漏,階段性的要向我匯報你們的進度……” 專案辦公室的負責人是趙鵬誌,輔助的幾個檢察官都是有相當資曆的老檢察官,辛健並不在其中。 一直到最後,檢察長再捎帶的提到了他:“辛健你的事情剛調查清楚,這段時間你先幫著賈沛那邊把積壓的一些申訴給過一下,過幾天我再給你安排詳細的工作。” 辛健點頭。 他本身也無意太過引人注意。 趙鵬誌在散會之後找到他,先是隨便問了幾句,話題不可避免的轉到了之前的事情上麵:“付誌現在怎麽樣?” “恢複的還可以。” “你們兩個出入都注意一點。” 現在到底是誰下的手還沒查清楚,辛健他們還是得小心。 知道趙鵬誌是真的擔心他們,辛健帶著謝意的笑了笑、:“我知道。” 他其實有點想問處長的事,但是猶豫到最後沒有開口。 趙鵬誌大概還有話要跟他說,但沒來及說話就聽見有人喊他接電話,最後隻能拍拍辛健的肩膀:“有時間過來找我聊聊。” 然後就匆匆走了。 辛健順著右邊拐到賈沛的辦公室,進門前禮貌的敲了一下門。 說到賈沛,其實之前辛健跟她打過交道。 隻不過在那時候兩個人之間的印象太過粗糙,以至於一開始他在會議上初次看見對方,根本沒認出來。 等到了裏麵的應門聲,他推門進去,裏麵坐著的人抬起頭笑了:“辛檢過來啦!” “別這麽調侃我了。”隨便擺了擺手,辛健表情淡然的坐下。 “你現在可是院裏的風雲人物,打招呼還是得小心點。”揶揄的眨了眨眼睛,賈沛站起來給辛健倒了杯茶,在高檢之中,檢察官隊伍裏的女人還是很引人注意的,特別是她本身年齡並不大,長的也漂亮,自然受的關注就更多一點。 辛健被派來跟她合作,在不少人眼裏是又羨慕又嫉妒的。 賈沛遞給辛健杯子,索性靠在旁邊的辦公桌上,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坦白說,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直言不諱的表達了欣賞,賈沛的眼神沒有半分的躲閃和羞澀,辛健微微抬頭看著她,聽到了這種稱讚,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謝謝。” 後者對於他的反應先是一怔,隨即覺得有趣的揚起嘴角,玩味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遞給辛健一疊卷宗:“你先看看這個案子吧,昨天才分過來。” 案件並不複雜,是因為出現了新的證據所以程序之內提出了申訴,辛健審閱卷宗的時候想起了之前唐大慶的案子,雖然常威認罪直接導致了他的案件原判決被推翻,但是那個莫名其妙死而複活的被害人卻一直沒有找到。 總覺得,那個案子沒那麽簡單…… no.4 付誌在醫院裏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書,因為實在無事可做,現在下床雖然可以走動了,但是依然需要攙扶或者輪椅,而坐著看所有人的感覺實在不怎麽好,他寧願在床上窩著。 李磊有時候會溜過來看他,檔案室終究不比一般的辦公室,工作量沒有那麽集中。 推門就看見付誌在看書,他揚了揚眉:“一次是巧合,兩次是意外,三次簡直是驚悚啊!” 付誌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人話。” “你真準備考司考了?” 隨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李磊似笑非笑的盯著付誌:“辛健的魅力大到這個地步我真是沒想到。” 他注意到了對方手上的戒指。陽光下閃的有點讓人眼暈,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兩個人的關係,但是真接受起來,還是有個心理過程。 畢竟兩個都是他當作朋友的人,他疑似一直在參與過程,卻是從結果倒著推回去的。 付誌對這句話皺了下眉,他審視的看著李磊,評估著對方知道了多少,見對麵的人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索性放下書:“你都看出來了?” 李磊指了指他的手:“瞎子才看不見。” 不知道為什麽,這話讓付誌笑了一下,他想起之前辛健的表情,總覺得大概當時對方也是這麽嘀咕的。 他看著手上的戒指:“本來沒想弄成這樣。” 語氣裏不乏唏噓,付誌總覺得這段時間生活裏的起伏有點多,原本的平穩就像一夜被打破一樣。 李磊笑了笑:“你是沒想到我會知道,還是沒想過辛健會接受?” 他知道辛健是直的。 之前隻是不確定付誌,但是對於辛健那種談個戀愛都高調的全院差不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解並不難。 光他看見的女人就不下三個。 付誌因為這個問題挑了下眉,卻並沒有回答。 他隨意的轉動著手上的戒指,視線有點恍惚的落在沒有焦點的病房一角,過了很長時間才拉回到李磊身上:“你最近挺閑啊?” 話題轉的有點僵硬,那帶著感情色彩的問話讓人想無視都難。 下一刻李磊翻了個白眼:“我拜托你也說兩句人話行麽?”跑來看病人還被嫌棄,李磊老大不爽的撇了撇嘴:“近墨者黑啊,你早該離辛健遠點。” 他這邊話音剛落,身後一個涼涼的聲音接了下半句:“我看你不止是閑,還很欠修理。” 李磊皺眉回頭,辛健靠在門邊一臉冷笑。 身後付誌嘴角揚了揚,滿臉都是準備看戲的調侃。 “你這是對著恩人說話的態度?”怪調的揚高了句尾,李磊有點不平衡的站起來:“你可別忘了那天晚上是誰勞心勞力的幫你把人搬上救護車的。” 辛健一邊往裏走一邊隨手把買的水果什麽的放在床頭櫃上,順勢坐在付誌旁邊:“要不是看在你這點功勞的份上,我剛才開門的時候就直接把你拎出去了!” 李磊眼睛一眯:“辛健,你不覺得自己現在越發囂張了麽?” 果然他還是前幾天那種要死不活的的德行順眼多了。 聞言辛健點點頭,一臉的承讓:“好說。” “下次你再半夜給我打電話,我就直接關機,讓你自生自滅!” “你不會。” 辛健篤定的語氣成功的讓李磊臉上抽動了一下,他笑眯眯的給付誌削著蘋果,略帶打擊的甩給李磊一句話:“這種話你就不該說出來。” 有些人這輩子都做不到炎涼旁觀。 李磊這種人尤其是。 這種技巧性的帶著恭維的擠兌讓李磊一時片刻也想不出什麽詞來接,他一臉不爽的瞪著狼狽為奸的付誌和辛健,深深感到今天自己是來錯了。 別的不敢說,口頭之爭他跟辛健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怎麽說都是一個靠嘴巴吃飯一個靠混日子吃飯,哪怕是放在跑到檢察院做檔案室管理員之前,他也是個行動派而不是掐架派。 咬了咬牙,李大帥哥一邊手抖的指著辛健一邊站起來:“辛健別太得意!”視線掃到旁邊的付誌,更是一臉悲慟:“你啊,忘恩負義。” 救命恩人落得這個下場算他遇人不淑。 付誌一臉同情的遞給他一個蘋果,很中肯的建議了一句:“得自己洗。” 下一刻,李磊衝出病房。 辛健把削好的蘋果切好遞給付誌:“想出去轉轉麽?” “不了,太熱。” 病房裏的冷氣還是相對比較舒服的,他上午出去拍了個片子回來都覺得半身的汗。 也不勉強,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的辛健隨意的點點頭,掃到付誌的手,下意識的又摸起他的戒指:“這是我前幾天回家的路上買的,同款式兩對的戒指不多,拿來先將就一下。” “先?”揚了揚眉,付誌看了他一眼:“你還準備換?” 辛健笑笑:“這東西不該是兩個人一起買的麽?你這個是我選的,我的該你來買。” 他說完趁著樓道裏沒人湊到付誌跟前很輕的吻了一下,然後拉開距離:“別光占便宜。” 下一刻,他被付誌拉過去再次吻住,兩個人唇齒相依的勾勒著彼此的每一個早已熟悉的線條,空氣中快速的擴散著彼此的熱情。 付誌一直到心滿意足的才放開辛健:“這才叫占便宜。” 還沒等對方反應,門口傳來一聲怪叫。 李磊麵容扭曲的啃著蘋果,一回來就看見真人秀顯然刺激有點大。 辛健本來想擠兌他兩句,卻看李磊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明白了怎麽回事的臉色一邊,轉而是滿臉嘲笑的靠在門上,視線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我說辛健……真沒想到你看著挺牛逼的,竟然是下麵那個啊?” 一句話甩完,沒等病床上的兩個人反應,李磊聰明的先閃一步。 辛健愣了一下才回頭看著付誌,後者推了推眼鏡拿了本書看的十分投入。 “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