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旁邊的人隻是沉默了很久,然後搖頭:“不了,知道他生活的還不錯就行了。” 雖然距離不近看不太清楚,但是飯館裏抱著孩子的人所洋溢的那股幸福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隱隱約約的,大概也是在笑吧。 付誌皺眉閉上眼睛:“見麵了,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說不進去,辛健也沒有立刻開車,兩個人靜靜的看著街對麵,直到看見檢查違規停車的協管過來,付誌才示意了一下:“回家吧。” 車裏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辛健把車開上主路之後打開音響,音樂還是上次的,付誌聽得有點厭了就換了一張cd。 大概是他自己買的,辛健沒聽過。 因為車窗都關上了,音樂起到了良好的安撫情緒的效果,辛健看著付誌靠在旁邊不出聲,皺了皺眉開口:“其實,當初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有職責那麽做。”他把視線轉回前麵的道路上:“我相信他沒有怪過你,換一個選擇,他過的不一定會比現在坦然。” 每個決定都一定會背負一些後果,辛健勸的是付誌,卻又覺得像說給自己聽的:“有些路,你明知道走的時候就不是康莊大道,所有的結果,你就得全部接受。不是沒有輕鬆的,但是那條老路走到底了是死路,從開始做這份工作,所有人就知道沒有舒舒服服的日子。付誌,沒人願意當孬種,你也別太看不起別人。” 他轉過頭:“可能當時的他想要的就是你說的那番話,不然,就算你站在他對麵罵,也未必勸得動他。” 看著窗外的付誌一直沒吭聲,他聽著辛健的話,眼前路邊的景物飛速的掠過,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然後很突然的,窗上落下了幾滴雨痕,不消片刻,擠滿了一窗。 “下雨了?” 付誌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明媚的天氣:“這麽大太陽。” 辛健笑了一聲:“太陽雨嘛。” “辛健,你說實話,發生過這麽多事,你怕不怕?”被調查,被外派,被追車,被黑社會威脅,甚至,被人攻擊。想起那天在黑巷之中加諸在身上的暴力,付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很多規則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傾盡全力對抗一切,你質疑過自己的選擇麽?” “我怕。” 辛健回答得很幹脆,他對於付誌問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覺得突然,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一邊把車拐進小區一邊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拿自己的一切去對抗世界的人是神經病,但問題是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付誌:“有些事,都是到最後你才發覺,其實是全世界對抗著一個人。” 要說改變的,大概是他做事的方法。至少,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尖銳傷人。 趙鵬誌說的對,想要在這個規則之內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首選要了解這套規則。 事到如今,他再也說不出自己什麽後果都承擔得起。 辛健笑了笑:“真到了螳臂當車的一天,我一定會有所取舍。”他停下車然後湊近付誌:“為了革命的勝利,我要保持戰鬥力。” no.10 把付誌的東西提回家,辛健這邊人還沒坐下,手機就響了。 接起來,是趙欣欣。 對方人很激動,大概是因為程一明的案子申訴被駁回的事情,付誌站在旁邊都能聽見那高亢的嗓音。 辛健示意了一下然後坐在沙發上:“文書上寫的很清楚,你什麽地方不明白?” “申訴理由還不夠充分?為什麽駁回?” 趙欣欣的語調高的讓辛健皺眉,他把手機拿的遠了一點:“關於你們提供的那個證人我們訊問過了,她隻能夠證明跟程一明曾經參與過違規的操作,卻不能清楚的解釋那筆錢的確切來源,你所提供的隻是一個可能性,並不是一個實質性的證據。二審的時候程一明的同夥很明確交代了他接貨的時間,地點以及販賣手段,法院不接受這次申訴是合理的。” 他忍不住補了一句:“不要把你想當然的那套理論帶到實際的案例裏,懷疑確實利益是歸於被告的,但是每一樁案子的審理過程都是有證據作為依據的,不會因為你寫一篇煽情的申訴狀就推翻一切。” 因為他話說的太嚴肅,付誌在旁邊看了他一眼,聽見手機裏那邊的女人語氣尖銳的強調:“你這是憑著主觀判斷結果,我會繼續申訴的!” “你有這個權利。” 辛健揚了下眉:“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程一明是否應該承擔法律責任,是看他到底有沒有犯罪事實,不是看他的家庭環境。” 或許這是司法人士的一個通病。 經常情理法之間的取舍會產生模糊的差異,趙欣欣明顯對於程一明的很多判斷失去了一個該有的理性立場,被親情煽動的結果就是看問題很容易片麵。 這次,趙欣欣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幹脆掛了電話。 辛健把手機放到一邊,看一眼對麵一臉調侃的付誌,無奈的聳了聳肩:“現在人人都覺得自己可以扭轉乾坤。” 可惜黑白沒有那麽容易被顛倒。 付誌笑了一下:“有追求是好事。” 對此,辛健的反應是不予置評,他幫付誌把東西收拾好,然後換了睡衣。 這個時間其實有點尷尬,吃中午飯已經晚了,吃晚餐早了,付誌收拾完東西就幹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辛建鑽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催他也去。 “你平時不是特別怕熱麽?” 付誌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不熱。” “洗個澡多舒服!” 一邊勸,辛健幹脆去拽他。 付誌被硬拖起來然後推進浴室,衣服還沒拿就被辛健一下關上門:“洗吧!” 被塞進浴室的人無奈的歎口氣,然後高喊了一聲:“給我找衣服!” 過了一會兒,辛健把浴衣打開門遞給他。 所謂司馬昭之心,付誌一邊洗澡一邊忍不住想笑。 付誌這個澡洗了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看著辛建弄了點零食擺好了一桌。 “幹嘛?”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適量飲酒是可以的。” 辛建說完就倒了兩杯紅酒:“慶祝你出院。” 付誌什麽都沒說,走過去坐下,拿過酒瓶看了一眼:“這酒不便宜啊。” “那是,自己喝怎麽能喝便宜的。”辛健舉起杯子碰了一下付誌的:“希望咱倆這輩子誰也不進去了。” 他對麵的人抿了一口然後笑了:“怎麽什麽話到了你嘴巴裏都特別難聽,進醫院都跟進監獄一樣。” “你這是條件反射了,換個人聽肯定不是這個味。” 辛建說完這句突然毫無預警的扯過付誌貼著他把含著的酒硬喂了過去,看著紅酒順著付誌的嘴角流下一道紅痕,眼底一沉。 被突然襲擊的男人差點嗆到,他皺了下眉把那口酒咽下去:“你瘋了啊?” 辛建還壓在他身上不肯起來:“我在醫院就一直想抱你。” 他一邊說一邊把付誌緊緊的摟在懷裏,力氣大的讓他自己都開始疼了:“……你大爺的,嚇死我了……” 本來還準備掙紮開的動作在聽見辛建這句若有似無的呢喃之後停了下來,付誌歎口氣回摟住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抱了很長時間。 過了很長時間,辛建才輕輕的撐起自己,很輕很輕的吻著付誌,兩個人一個半躺在地上,一個就著高度的優勢深深淺淺的細吻著,直到聽見對方被惹到有點不爽的輕哼,才真正落下,開啟對方的口齒,肆意放縱的長驅直入。 客廳理所當然的開始升溫。 辛建吻到心滿意足才微微坐起來,隨手又給付誌到了一杯酒。 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無非這麽幾種,調節氣氛的手段也無非就是這麽幾種。 付誌也沒拒絕,一口喝完了才突然笑了一下:“我說,咱倆沒拚過酒吧?” 認識這麽長時間,雖然在外麵喝醉的經曆都有過,但是兩個人對飲好像沒試過。 辛建搖頭:“沒有。” 力氣都用來對付外人了,內部從未發生過矛盾。 付誌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那今天試試唄?誰輸了誰就在下麵。” 他說的時候,表情還是很淡定。 因為付誌喝酒上臉,雖然才不過幾杯,但是折騰了一會兒已經有點紅了,辛建看著他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忍不住了,雖然那句誰在下麵稍微刺激了一下他的神經,但是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你到時候可別後悔。” 辛建的酒量,在朋友圈裏絕對算是好的。 因為自小家裏人就帶著喝,都說男人不喝酒會被人擠兌,所以打從他六七歲,就開始上酒桌了。 理論上,他絕對是比付誌能喝的。 實際上也確實是。 ——但是最終卻是他先陣亡了。 酒後來都是辛建倒的,隨著次數的增加,後來的演變趨勢是辛建杯子裏的酒越倒越多,付誌的越來越少。 他倒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想到付誌剛出院。 所謂的適當明顯不包括喝醉這種程度,所以辛建差不多是在喝第五杯的時候就開始後悔,挨到第十杯幹脆吧杯子往旁邊一扔,自己躺在地毯上:“算了,你來吧。” 付誌一直喝的麵不改色。 甚至很規矩。 辛建給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看著對方越喝越暴躁,他也不出聲。 一直到辛建把杯子扔了,他才笑著壓過去:“這是你自己主動認輸的。” 躺在地上的人其實有點喝多了,半眯著眼睛看他:“我現在反悔能取消麽?” “不能。” 本來從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付誌這時候絕對不可能鳴鼓收兵。 辛建一時間有點尷尬,他僵著表情看著付誌逐漸在眼前放大的臉,接吻的方式突然換了主場,他被動的有點難受。 最後還是忍不住扣住對方的後腦,狠狠的回吻了回去。 他的霸道幾乎是深入骨髓的東西,任何挑釁性的刺激都會引起他的本能反應。 付誌不急。 他任由辛建折騰了半天才放開自己,兩個人的距離太近,帶著酒氣的鼻息噴在對方臉上很癢,辛建不著痕跡的微微側了下身,剛剛結束的吻順著付誌的下頜弧線開始往下遊走。 付誌就由著他半摟著,感覺對方的手在自己身上不斷的試探著路線,發覺到他沒怎麽反抗之後,遊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等到浴袍被脫到一半的時候,他也主動去脫辛建的。 隻不過,他脫的比較有技巧。 反正當辛健意識到自己動起來有些不太順利的時候,付誌已經把兩個人的位置調整好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