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打工累了吧,先喝點兒茶。朱南哥中午帶我去吃你們常吃的小羊排,味道真的超棒!”  簡競拉著哥哥坐下,簡寧應付了幾句便不再說話。  晚飯後朱南送他們回去,又聊了幾句便離開。  屋裏隻剩兄弟倆,簡寧一臉無奈,終於能說真心話了。  “你這一身是怎麽回事兒?下午幹什麽去了?他給你買了多少東西?”  簡競一個不差地說了,簡寧聽得頭大,“你怎麽能收他的東西,還收了這麽多?”  “我有拒絕啊,可是沒用。你難道不知道他決定的事別人隻能乖乖照做麽?而且他總說是你的心意,讓我當成是你買的……”  簡寧一怔,有些動容,但很快就更加鬱悶,“以後再這樣你就堅決拒絕,就說是我說的,不能要。”  簡競點點頭,坐在哥哥身邊,將房子打量一遍,“哥,他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不高興呢?”  簡寧沉默不語。  簡競又問:“既然你不高興,為什麽還要跟他在一起?”  戳中死穴,簡寧臉色一沉,“小孩子別問這麽多。”  “什麽小孩子,”簡競不快地嘟囔,“所以我覺得你是喜歡他的,你就是麵子薄不肯承認。”  “胡說!”簡寧怒道,“他給你點兒好處你就幫著他?”  “不是啊我隻是說自己的想法,”簡競開心地笑起來,“回去我告訴老爸,他一定很高興。”  “不行,暫時別跟爸爸說。”  “為什麽?”  簡寧一臉煩躁,早就說不能讓他知道朱南的存在,否則一定沒法收拾。  “你也看到了,他是有錢人,很可能隻是跟我玩玩,不能長久的。現在你告訴爸爸,以後我們分開了,爸爸豈不是更失望。”  “你就這麽確定你們會分開?”簡競不以為然,“對愛情要有信心啊哥,不能消極。”  “行了別說了,趕緊去洗澡睡覺吧,你不累嗎?”  簡競跟在簡寧身後去浴室,打趣道:“跟有錢人交往果然不一樣,都學會睡前要洗澡了。”  簡寧無語,黑著臉教弟弟使用熱水器。簡競一學就會,痛痛快快地享受了一番有錢人的生活。  洗完澡出來,聽到另一個洗手間有古怪的聲音,跑去一看,發現簡寧正趴在馬桶邊上嘔吐。  “哥你怎麽了?晚上吃壞肚子了?不會啊,我都沒事……”  幫簡寧拍背順氣,吐完之後,簡競愣愣地看著他,突然一臉驚悚,“哥,你該不會、該不會是……”  簡寧還沒反應過來,“什麽?”  “……有了吧?”  簡寧一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先是懷疑、再是驚慌、最後是憤怒,“什麽有了!別胡說!”  “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開玩笑……”簡競擔心地跟著簡寧,“你們都同居了,肯定也……那個了吧,哥你不能不當回事兒……”  詭計試探  簡競痛痛快快玩了六天,麵試感覺也不錯。臨走時朱南要送他銀行卡,簡寧堅決不許,朱南就把錢換成藥和營養品,說是慰問簡寧的父親。  簡競也跟著幫腔,簡寧沒辦法,隻好讓他帶回去。  火車離開後簡寧有些悵然,原本打算等弟弟升學、自己一工作就把父親接來,可現在活生生多了個朱南,父親來了,他怎麽交代?  正心事重重,不料脖子突然被勒住。簡寧瞬間窒息,臉色憋得通紅,腳步踉蹌,使了半天勁兒卻扳不動那條有力的手臂。  那家夥簡直是瘋了,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竟就以拖脖子的方式將他拖出站台、一路穿過候車大廳、到停車場,再準確無誤地塞入跑車後座。  簡寧簡直要被勒死,眼中都泛出眼淚。  “……你幹什麽?!”  簡寧拚命躲,朱南卻不放手,不依不饒纏上來,將他的頭拉向自己耳邊。  “你記性不錯嘛,兩星期前吵的架,到現在還生我的氣?”他不屑地笑了一下,“不過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還生你的氣。”  簡寧抓著他手腕,努力呼吸,“你……快放開我!”  “我為什麽要放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朱南雙手並用,霸道地把簡寧整個撈進懷裏,“小簡寧,我真想撬開你的頭,看看你的腦回路究竟有多特別。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就連這幾天約時間吃飯都是你弟弟打電話,你就那麽別扭?稍微主動一下你會死嗎?”  簡寧抽空使勁兒呼吸,不小心吸入灰塵,猛咳起來,臉色紅得發亮,“咳咳……你、你不找我,我為、什麽要找你!我沒病!咳咳——咳!”  看他實在難受,朱南終於良心發現鬆手了。這下簡寧咳得更厲害,胸腔大力震蕩,甚至能聽見肺部一扇一扇的可怕聲響。  等他終於咳完回過勁兒來,一抬頭卻見朱南正十分苦惱地盯著他。那不安、委屈的眼神讓簡寧心中一滯,更莫名其妙地愧疚起來。  朱南歎了口氣,剛才的霸道完全不見,反而一臉鬱悶,“從我們交往到現在,你從不主動找我,你知道我有失落嗎?我每天等每天等,都快等神經了……”  簡寧登時愣住。這算什麽?撒嬌?告白?示弱?  這真的是朱南嗎?他怎麽可能對自己說這些話?!  “簡寧……”朱南閉上眼抱住他,癡癡地叫著他的名字。  簡寧渾身僵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朱南緊緊摟著他,胸口貼胸口,脖頸碰脖頸。朱南很喜歡蹭他的脖子,癢癢的、熱熱的、麻麻的、蠻舒服。然而每當這時候,他臉上深情的摸樣簡寧都看不到。  蹭了一會兒,朱南捧住他的臉,認真親吻。  簡寧機械地接受,並不回應,卻能感覺到朱南這個吻與平時不同。那麽溫柔、那麽繾綣、那麽意味深長。原來……接吻真的有一種淡淡的香甜。  後來朱南放開他,低聲笑道:“親著親著就硬了,先回家吧。”  簡寧神情漠然,臉上的紅色卻一直沒褪,朱南滿意地撫著那張臉,“現在開始咱倆都別氣了,否則就是小心眼。你弟弟這次來,大家不是玩得挺開心麽?事情圓滿解決,你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簡寧不答,但眼神中的沉重和煩躁漸漸消散。  朱南輕鬆地笑了,回到前座開車,“本來那天還打算跟你辦個慶祝喬遷的二人宴席呢。”  簡寧不解風情地說:“經常跟你去吃好的,少一頓也無所謂。”  朱南頓時變得嚴肅而急切,“意義不同,意義不同你懂嗎?!”  “……我不懂。”  朱南:“……”  簡寧:“……”  車載音響放出暴躁的重金屬搖滾,朱南投入地跟著搖擺,開車聽歌兩不誤。回到新家,停車回頭一看,簡寧居然歪在靠背上睡著了,而且明顯是熟睡!  這麽吵居然都能睡著?!  還是說這家夥是隻要一有音樂聲就立刻入睡的體質?!  交響樂不行,搖滾樂也不行,看來簡寧跟音樂絕緣,朱南蹙眉,他的愛好還有可能是什麽?  而當音樂聲停止,簡寧立刻就醒了,好神奇!  他摘了眼鏡剛想揉眼睛,就見朱南警告地盯他,隻好又把眼鏡戴上,尾隨朱南上樓。  這是朱南第一次來到新家,自然要裏裏外外認真巡查。簡寧一回來就躲進書房,才不管他幹什麽。可惜剛打開電腦,就聽朱南的喊聲從陽台上傳來:“喂!我的花怎麽都死了?你幹了什麽?!”  急匆匆跑去陽台,順著朱南的手指一看,陽台角落裏有兩盆花,已經枯萎。  簡寧茫然,“我……沒幹什麽。”  朱南蹲下摸了摸花瓣和土,“幹死了,你多久沒澆過水?”  簡寧一臉無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裏有花……”  “什麽?!”朱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腳點了點花盆旁邊,“你肯定站在這兒曬過衣服吧?”  簡寧點點頭,朱南驚道:“那這麽大兩盤花你都看不見?!”  簡寧又尷尬又為難,“我真的……沒看見,不好意思。”  朱南難過地搖頭,“這兩盆薔薇養了很久,我以為你這麽細心,一定比我養得更好。”  “這是薔薇?”  朱南鄙夷地看他,“你不知道這是薔薇?”  簡寧搖頭。  朱南:“……”  “我不懂花,不喜歡花,更不會養花,所以就自動忽略了它們,對不起。我有什麽能補償你的?”簡寧語氣誠懇,他理解朱南,如果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弄壞了,他肯定也會很傷心。  朱南站起來歎了口氣,“算了,是我沒提前說,不能全怪你。”他探頭認真地問:“你不喜歡聽音樂,也不喜歡花,那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真相即將脫口,簡寧忽然反應過來,搖搖頭道:“我不喜歡什麽。”  說完他進屋了,朱南皺著眉,眼神複雜。隨腳把兩盆枯萎的薔薇踢到一邊,這才不是什麽他養了很久的花呢,估計是手下人布置屋子時放的,剛才看到,便心生一記想試試簡寧。  可惜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朱南仰躺在主臥大床上,果然比酒店舒服多了。  這裏的一切,有生命的沒生命的都屬於他,真是妙極妙極。  簡寧抽了個空去醫院檢查,等結果時緊張極了,偏偏醫生還不緊不慢地問:“你結婚了嗎?”  簡寧愣了一下,搖頭說沒有。  醫生把化驗單遞給他,“那就有點兒麻煩……”  這下簡寧不用看也知道了,把化驗單攥在手裏,那分量,足有千斤重。  然而他還不死心,“醫生,我……平時安全措施很好,會不會查錯了?”  醫生不屑地笑,“懷孕不是得癌症,怎麽可能誤診?別再自己騙自己了,麵對現實吧。胎兒現在六周,想生你就好好生,不想生再說不想生的打算。”  簡寧苦著臉出去,腦中一團亂麻。  朱南明明每次都有帶套,他自己有時也吃藥,雖然避孕措施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可那極低的中獎率,怎麽就讓他碰上了?!他怎麽就這麽倒黴?!  渾身無力,他鬱悶地停下來。突然又轉身奔回就診室,推門大喊——  “醫生,我要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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