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抱臂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  兒子從需要人抱在懷裏、到會自己走路、說些令人發笑的話、到現在長了半大高,什麽事都有主意,漫長的十幾年,回頭看時,卻仿佛隻是一個瞬間。  朱思琪轉過身,認真地問:“父親,你還是不去嗎?”  朱南搖搖頭,“你每次都這麽問,我每次都說不去,你為什麽還一直問?”  朱思琪蹙眉,想了想說:“我覺得一直問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去。”  朱南一怔,兒子的話似乎給了他啟發,然而最後他隻是笑了笑。  朱思琪又問:“是因為……爸爸、祖父他們不讓你去嗎?”  “不,”朱南道,“他們一家都是很好的人,絕不會把客人拒之門外。我不去,隻是因為找不到去的理由。”    朱思琪道:“是爸爸說的,你們不相愛了,這個理由是嗎?”  朱南愣了一下,蹙眉,“你爸爸這麽對你說的?”  朱思琪點點頭,“嗯,但我不知道什麽叫相愛,所以不太理解他的話。”  朱南苦笑,“我也不太理解他的話,甚至不太理解他那個人,越來越不理解。”  朱思琪更加疑惑了,“你跟爸爸的想法不一樣?他說他不愛你了,那你呢?你還愛他嗎?”  朱南靠在牆上,非常認真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或者我跟你一樣,也不清楚什麽叫相愛。”  朱思琪眉頭的褶皺更深,“你們都已經是大人了……”  “是啊,”朱南長籲口氣,“然而愛,就是一種會讓所有大人都迷失方向的東西。當你成為大人的時候,就明白了。”他又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你想我們在一起嗎?”  朱思琪認真地加重語氣,“我想我們住在一起。雖然現在這樣也不錯,但還是跟其他人的家庭不一樣,我想像其他人那樣。”他低下頭,片刻後又不情願地說:“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也沒關係。”  朱南無奈苦笑,隻得更大力地揉動兒子的腦袋。  他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十幾年來,他跟簡寧之間的一切,恐怕無人能解釋。以後,或許也會用最平常的方式,在一天天的普通消耗中,走到盡頭。    這天,簡寧接到朱南的電話,說有大事商量,心裏不由地咯噔一下。近來朱南很少給他打電話,即便打也就是說說孩子的事。簡寧小心問道:“什麽……大事?”  朱南道:“剛才收到消息,你的朋友蘭喬,被白家抓了,你說我救不救他?”  簡寧一愣,“蘭醫師被白家抓了?他不是跟白楚結婚了麽?為什麽要抓他?”說著他眼前一亮,“哦我知道了,是因為那個人類對不對?”  幾個月前,突然有一個自稱蘭喬情人的人類男人出現在簡寧的辦公室,請他帶他去找蘭喬。  簡寧當時深深震驚,深受感動,自然盡力幫忙,帶那人去軍區和蘭喬相見。但後來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想必是白家發現了蘭喬的這段戀情,所以才抓了他。    誰料朱南卻否認了,“不是兒女情長那麽簡單,這裏麵牽扯了很多事,所以在救不救他的問題上,我還在猶豫,想問問你的意思。”  簡寧莫名,“又是家族利益關係嗎?那我不懂,沒辦法給你意見……蘭家的人不救他?”  朱南道:“蘭喬剛從人類社會回來就被綁了,蘭家的人還不知道消息。最可笑的是,他那個的情人居然要單槍匹馬英雄救美,真是自不量力。”  簡寧一驚,“那太危險了。”  “是啊,太危險了,”朱南不緊不慢地說,“我隻問你,你想救他嗎?”  “當然!”簡寧想也不想變便道,“蘭醫師幫了我很多忙!”  “那好,這就派人救他。你也別閑著,你跟著我的人過去,把他的情人叫回來,別讓他添亂。”  簡寧一愣,胸中的熱血突然有些冷卻,“那……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朱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見了麵再說吧。”    簡寧滿心疑惑地掛了電話,很快就有朱南的手下來接他,他看那些人麵色冷峻裝備精良,想必就是去救蘭喬的。一行人開車進入貴族聚居區,往白家宗家走,路上果然看見蘭喬的人類情人——任江。簡寧換了輛轎車,追過去勸任江回來,其他人展開營救計劃。  任江心裏也很沒底,畢竟這裏是他完全陌生的空間,他之所以奮不顧身地前來,就是因為不能坐視蘭喬有危險。簡寧勸服了他,帶他在酒店房間等消息,自己則進了隔壁房,朱南正在哪裏等著他。  “怎麽樣?”朱南一邊喝酒一邊問。  簡寧把車鑰匙放在桌上,“還好,我這邊順利,不知道那邊怎麽樣。”  朱南自信地說:“他們沒問題。”  簡寧:“哦,那就好,謝謝你。”  朱南笑了,“沒必要謝我,就算他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會救。”  簡寧一愣,覺得這話已經進入到他不需要理解的範圍,便不再多問。    朱南又拿起一隻酒杯,“要不要喝點兒?”  簡寧搖頭,“我先走了,救出蘭醫師了你給我說一聲,我看你們有話要談,我就不參與了。”  “哎你等一下,”朱南抬手示意簡寧坐下,簡寧隻好又坐下。  朱南端著酒杯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簡寧突然感覺到一陣壓力,抬頭正要問你幹什麽,朱南就冷不防地壓□子,一腳跪在沙發上,喝了口酒,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來。  簡寧大吃一驚,說話的瞬間嘴被堵住,一大口酒跟著衝進來,一部分衝進食道、一部分衝進氣管,嗆得他頭昏眼花。他猛地推開朱南,彎腰到一旁,邊咳邊罵:“朱南你有病是不是?會死人的!”  朱南嬉皮笑臉地又道歉又順氣,看著簡寧通紅的臉色和憤怒的表情滿意極了。    他左手將簡寧一樓,低聲道:“我們做/愛吧。”  簡寧大驚,“你——說——什——麽?!”  朱南眯起紅眸,“做/愛吧,太久不運動,對身體不好。”  簡寧使勁兒推他,“我們早就分手了你發什麽神經!”  朱南聳肩,“分手了就不能做/愛,這是誰規定的?”  簡寧大罵:“你神經病!”  朱南:“你說你不愛我了,是真的嗎?”  簡寧信誓旦旦:“當然是真的!”  朱南:“既然不愛了為什麽不能跟我做/愛?”  簡寧睜大一雙疑惑不解的眼,再次確信朱南一定是得神經病了。  朱南諄諄善誘地解釋:“既然不愛了,那就把做/愛單純地當成一項緩解壓力、滿足需求的運動,就好比一夜情、炮友、去俱樂部消費。我們彼此非常熟悉對方的身體,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你放屁!”簡寧被這極品理論氣得肺都要炸了。    朱南再次以身體壓住他,手探到他兩腿間,時輕時重地揉起來。  簡寧呼吸一滯,“你……放手!”  朱南低笑一聲,“你一定積了很久吧,這麽快就硬了,說明你對我有想法。”  “有想法個屁!”簡寧抓著他胳膊不讓動,“哪個男人這樣不會硬?!除非是性無能!”  朱南也不管他,展開各種調情招數,簡寧看再這樣下去必定要繳械投降了,便心一橫,掄起一記勾拳砸在朱南側臉上。朱南悶哼一聲,頭一歪、手一鬆,簡寧推開他往門口跑。  朱南揉揉臉,晃晃有些冒金星的腦袋,轉身跟上去,在簡寧去拉門時一個手刀劈向他後頸,簡寧耳後一涼、眼前一黑,身體向後躺到。  朱南張開雙臂讓他落進懷裏,低下頭,迷醉地在他唇上吻了吻。    將簡寧打橫抱進裏間床上,朱南趴在旁邊,歪著頭仔細地看。食指緩緩描過他的眉眼、鼻梁、唇尖。他長腿一跨,雙膝分跪於簡寧身體兩側,抱著他的肩膀,俯身瘋狂而迷戀地吻他。  吻到他渾身血液沸騰,□硬得難受,才依依不舍地挪開身體,去洗手間把瀉火的任務交給右手。再次回頭望了一眼簡寧,他深深歎了口氣,我似乎又愛上你了,怎麽辦?8181、戰前托付 ...     迷糊中的簡寧似乎聽到有門的響動和和說話聲,他皺著眉翻了個身,想起沒起來,便又再度睡倒。覺得過了好久好久,他猛然一睜眼,隻見麵前一張巨大的臉。  朱南穿著白色浴袍傾□,把領口敞開露出的大片胸膛對著他,“你醒了?”低頭準備給他一個溫柔的醒來吻,簡寧卻在此時因為驚嚇本能地打挺坐起,於是砰地一聲,兩顆腦袋狠狠撞在一起,幹脆地嘴碰嘴、牙磕牙,痛極了。  簡寧吃痛地捂住嘴,又驚慌地將自己看了看,“你把我怎麽了?!”  朱南坐好,無奈地一聳肩,“就親了親,別用一副被強/奸了的眼神看著我。”  簡寧橫眉怒目,“那你還打暈我?!”  朱南道:“我有正事跟你說,可當時你光顧著跑,根本不聽我解釋,我隻好出此下策。”    簡寧一臉懷疑,朱南湊過去委屈地露出左臉,“你還說我,你看你把我打成什麽樣了,剛才不覺得,現在火辣辣的疼,都腫了!”  簡寧眯眼一看,似乎……確實腫了。  他忍住用手去摸的衝動,執著道:“突然發神經,被教訓是應該的!”  “教訓也要分輕重啊!”朱南不依不饒地纏上來,“你看你看!萬一明天腫得更厲害,見不了人了怎麽辦?而且臉上有很多神經,萬一你打得我以後都嘴歪眼斜怎麽辦?!”  “你……”簡寧受不了他的歪理,指指自己的臉,“那你也打我一下,公平了吧?”  朱南跪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你說真的?”  “真的,”簡寧抬起臉,“要打就快。”  朱南笑了,“那我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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