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打人是禦史,專門參奏不平不公之事,言辭犀利,一點不給皇上留麵子,句句暗指皇帝縱容兒子兒媳胡作非為,出事後不給說法,敷衍了事,這件事已經引起朝臣的不滿,讓皇帝自覺失了顏麵。心裏對老孫打人埋怨的同時,也不滿晉王府這回辦的糊塗事。


    「父皇,這件事其實也不能怪我們,那天是大,大公子自己鑽進了水榭裏,對孫小姐做出非禮之事的,可兒臣哪裏能問罪大公子呢,他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兒。」


    晉王經過了幾天的思考,終於想到了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法,那就是推到那個啥也不懂,整天樂嗬嗬的大公子身上,這樣皇上就算怪罪下來,跟一個傻子也沒法計較,隻要皇上不計較,那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皇帝聽到那個非禮之人是大公子,果然有些退縮了,皇後蹙眉問:


    「那大公子又怎會在你晉王府出現?若是你邀他前往,為何不看好了,由著他一個人胡鬧?」


    晉王大喊冤枉:


    「父皇,大公子的情況,您也知道,下麵的人等閑不敢動他,自然管不了他啊。」


    薛貴妃從旁對皇帝勸說:「皇上,看來晉王也是沒有辦法,那孫家要鬧隻能讓他們鬧,總不能把大公子給推出去吧,他糊裏糊塗這麽多年過來了,又不知道什麽事,怪他也是冤枉啊。」


    皇帝自然不會真的怪罪到一個傻子身上,深吸一口氣,便想擺手說算了,隻聽裴氏從旁開口:


    「皇上,這件事自然不能怪到大公子身上,可是皇上想過沒有?正因為大公子的情況擺在那裏,所以,若是有心人故意引導,利用他不諳世事的性情,讓他做了借刀殺人的那把刀,這背後引導他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吧。」


    裴氏的話讓皇帝又改變了主意,連連點頭:「是啊。淑妃說的有理。也不能完全否定,有人蓄意誤導大公子所為。那孩子雖說心智不全,但在宮裏這麽些年也沒有鬧出什麽亂子,聽那些宮人說,他的性情還算純良,若是無人引導,不該做出這等害人之事。」


    薛貴妃一聽不妙,趕忙對裴氏怒道:


    「裴淑妃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說晉王府中有誰故意引導大公子害人嗎?」


    裴氏冷哼:「薛貴妃急什麽,現在都是猜測,還沒開始真正的審問原由呢,我又沒有下定論,一切自然等調查過後再說。你也無需急著否認,事實真相如何,誰知道呢。」


    薛貴妃還要反駁,卻被皇帝喝止:「夠了!淑妃說的不無道理,還是將事情經過一一稟明之後再說吧。晉王妃,你把當日的情況說與朕聽,事情是在你晉王府發生的,那麽你晉王府就責無旁貸,必須將事情交代清楚才行。」


    晉王妃薛碧霄上前一步,跪在晉王身旁,將那天的大概情況一一複述出來:「……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聽到了水榭裏的喊聲,就過去看怎麽回事,才知道出事了。後來我把孫小姐扶出來,也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就趕緊讓人去喊了王爺過來,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這事兒確實是我的疏忽造成的,水榭因為是女賓們換衣裳的地方,所以沒有安排護衛,丫鬟也因為那天宴客,都到園子裏待客去了,是我不好,我沒有親自確認一下水榭裏的情況,孫小姐那兒,我會親自去與她道歉,請求她的原諒。」


    薛碧霄堂堂正正的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然後就是星月公主和平寧縣主,瓊華郡主的證言,一個個都是有理有據的,包括當時星月和平寧為什麽會爭吵的理由也全都說的有條有理,就連一些旁人如何勸說她們的細節,都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然後就是安樂公主和雲招福上前交代,說的話也都能與薛碧霄她們的對起來,所以,盡管這件事在有心人耳中聽起來像是針對雲招福的,但是實際上又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隻能算是一個巧合罷了。隻是與雲招福相比起來,孫小姐更加倒黴罷了。


    皇帝聽得眉頭蹙起,似乎也有點犯難,畢竟從這些姑娘的證詞來看,並沒有哪一方有害人的心思,唯獨大公子為什麽會出現在水榭這個關鍵問題,沒有人知道,所以,根本無法判斷。


    魏堯上前一步回稟: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想要稟告,也許能夠對這回的事情有所幫助。」魏堯說完之後,便抬手直接指上了瓊華郡主,說道:


    「招福前些日子在集市上遇刺,兒臣抓到了那個指使的人,便是榮安郡王府的管家劉福。」


    魏堯一句話掀起了千層浪。


    首先是一直沉默不語,打算用打醬油的態度,從開始跪到結束的瓊華郡主震驚了。似乎怎麽也沒有想到,魏堯會突然爆出這麽勁爆的消息吧。


    然後是帝後和薛貴妃她們,再是晉王夫婦,晉王圓圓的臉看了一眼薛碧霄,見她神色平靜,似乎才鬆了口氣,而薛碧霄藏在衣袖中的手,此刻正捏緊了,表麵上故作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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