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聞傑冷笑:「王爺說的是王爺的,你說你與王妃遊河,可有……」


    問題還沒有問完,就聽帝台下的監國太子在副坐上開聲:「褚大人,昨日定王與定王妃確實遊河去了,與本太子和太子妃一起的,本太子可以為定王作證,褚大人不會連本太子的話都不相信吧?」


    太子之言,誰敢不信,頓時褚聞傑的臉色變了,朝廷眾臣中也開始議論,褚聞傑瞥向一旁仍舊淡定從容的定王,緊咬著下顎,對太子與魏堯拱手:


    「既有太子殿下作證,那自當不會有錯了,定是下麵的人不明所以,胡亂稟報的,定王殿下多多見諒。」


    魏堯並不理會,而是甩袖一哼,不再多言。抬眼對上座太子不著痕跡的點頭致謝。


    王家村山體崩塌的事情,吏部尚書堅持要調查,並且一路追著皇帝去了元陽殿的書房。


    皇帝旋身不解:


    「你為何非要如此?」


    褚聞傑請皇帝屏退了左右,上前對皇帝說道:「皇上,有些話臣在殿上不敢說,是關於定王殿下的。」


    皇帝斂目疑惑:「定王?你倒是鍥而不舍的追著他不放,朕就不明白了,定王他好好的,到底哪裏惹著你了?」


    褚聞傑麵色一凜:「皇上,不是定王惹著臣了,而是臣為了皇上您著想啊,定王殿下他背著皇上做的事情,皇上您根本不知道。」頓了頓:「就拿昨天下午定王妃失蹤這件事來說吧,昨日京兆衙門的巡邏官差,分明在街上就瞧見了定王府的人四處尋人,奴才派人去定王府問過,王府的門房都說定王妃早上去了相府之後,就沒有回來。並且很可能是被人擄去了南郊,而那被山體掩埋的王家村也在南郊,這前後不就對上了嘛。可是今日您瞧見了,定王殿下麵不改色,矢口不提,若王家村的事情真與定王殿下有關,能在那麽快的速度內,辦成這麽大的一件事情,可見其背後實力有多厲害。」


    皇帝目光落在褚聞傑身上,像是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偽,沉吟片刻後問:


    「你說定王背後實力很厲害。你有切實的證據嗎?就憑你一句定王妃失蹤,恰巧在南郊,難道就要朕處置定王不成?」


    「皇上,臣暫時手中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也是定王殿下真正厲害的地方,就算做出這麽大動靜,卻不留蛛絲馬跡。但是隻要皇上相信臣,臣就能找到證據。」


    褚聞傑一副小人嘴臉,說什麽也要把定王拖下水的架勢。


    皇帝耐著性子問:「你要朕怎麽相信你?」


    「皇上。王家村。王家村就是證據,隻要將那些亂世翻開,露出村裏的真貌,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褚聞傑終於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皇帝眯著眼:「你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這個。」


    「皇上!此事關係重大呀。您想想,若是定王殿下真的藏了私兵,他這麽多年隱忍不發是為的什麽?若是定王殿下想為裴家平反,那該如何是好?」


    褚聞傑的話似乎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之上,裴家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當年裴家通敵賣國的事情草草了結,並未追究細枝末節,皇上是籠統定的案,將裴家從上了流放之路,若說皇帝心裏不愧疚那是假的,裴家為大魏朝征戰多年,勞苦功高,應該要好生對待的,可當年他沒有別的辦法遏製裴家的勢力威脅皇權,隻能那樣作為,人越是心虛的時候,越害怕被報複,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


    「皇上,此事絕不可猶豫啊。」褚聞傑再行勸說。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氣:「那便……如褚愛卿所言,調查王家村一事,但朕也要事先與你說明,若是將王家村亂石移開,你仍找不到證據的話,那就別怪朕對你不講情麵了。」


    褚聞傑一揖到底:「臣,遵旨。」


    皇上著工部著手王家村一事,因亂石林立,人工搬運不得,要借用絞盤,杠杆等一係列的工具才行,耗時耗力還耗錢,不過皇帝卻聽信了褚聞傑之言,哪怕勞師動眾,也要將王家村的亂石給搬開。


    魏堯在刑部書房裏看卷宗,趙暢進來,魏堯請他入座,趙暢卻是有些坐不住,對魏堯說道:「王爺,工部已經在日夜施工,最多一個月吧,王家村就該給挖開了。」


    魏堯親自給他倒了杯水推送到他麵前:「這麽著急做什麽。」


    趙暢哪裏還有心思喝水,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王爺,我如何不急,王家村底下……」


    底下的情況,他們心知肚明,那日魏堯急著召集了人手,並在雲雪山下埋了很多火藥,晚上將火藥點燃,引起山體崩塌,原以為朝廷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村落冒這麽大的險,費那麽多的力,誰知道褚聞傑居然窮追不舍,寧願冒著自己被咬到的危險,也要讓王家村的真相顯露出來,若是真露出了內裏情況,皇帝必然會疑心王爺,那麽他們這麽多年來在京城做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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