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底下有什麽,與我們有何關係。別亂了陣腳。倒是駱肖那兒還有多久回京?」


    駱肖是皇帝派出京城押送三百萬兩貪墨案涉案官員的禁軍副統領。


    趙暢見魏堯姿態篤定,想了想後,回道:「昨兒收到駱肖的信兒,他一人領著張,王兩位大人,從水路轉了好幾回船,殺手追的緊,已經死了三個了,這兩個約莫再過六七日能到京城,咱們的人已經接應上了。」


    魏堯點頭,繼續看卷宗,看了兩行後,忽然冷笑:「這個褚聞傑是真急了。」


    確實很急,若非他們的人已經將褚聞傑逼得無路可走的話,褚聞傑不會冒這麽大的險,非要在王家村的事情上跟魏堯杠上。


    「對了,西北那邊全都準備好了嗎?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


    魏堯對趙暢問。


    「是。一個月前兵部的陳良將軍已經領兵去了西北,高句國算算時日,現在應該已經被攻陷了都城,蕭國這回領兵的乃是蕭國被賜國姓的得力戰將蕭雲呼,陳良將軍帶領的左翼軍趕到西北,就看蕭雲呼什麽時候動手了。」


    魏堯放下卷宗,沉吟片刻:「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抬手揮了揮,趙暢便拱手作揖退了出去。


    雲招福帶著秦霜秦夏再次去了茶廬,將昨日在茶廬之中遇到的事情悄悄告訴了施老先生,但卻沒有提及自己被綁架之事,隻說受人蒙騙去了後門,施老先生聽得眉頭深蹙,不動聲色讓人將茶廬內滯留的人全都喊到了庭院,讓雲招福在簾子後麵查看,看了一圈以後,施定山老先生才回來,對雲招福問:


    「可有那人在?」


    雲招福遺憾搖頭:「沒有,那位師兄看著有些麵熟,但我卻叫不上名字。可有昨日在茶廬之中,但今日不在的?」


    施老先生喚來了大弟子蔣星,對他問了茶廬中這兩日的情況,蔣星回想一番後,回道:「若說昨日在,而今日不在的,約莫也就隻有一個衛林了。他昨日傍晚時分,就離開了茶廬,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


    「衛林?」雲招福將這個名字放在腦中回想,並沒什麽特別印象。


    蔣星點頭:「是啊,衛師弟素來喜歡與小師弟走在一起,不過隻要有小師弟在的地方,大家習慣性的看向小師弟,就忽略了衛林的存在。」


    這麽一說,雲招福倒是想起來了,從前蘇鐸身邊,確實有一個身影一直跟著,正是她昨日見過的那人:「對,就是他!先前我沒想起來,但大師兄這麽一提醒,我便想起來了,就是他沒錯。」


    施老先生咬牙歎息:「沒想到是他!讀書不成器,又不肯用功,成天將心思花在歪門邪道上。這幾天也是他日日叫人送太湖石來,我雖喜愛觀賞太湖石,卻也不是誰送的都會收的,這個衛林,我早該想到他有問題。」


    雲招福這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那太湖石也是他讓人送來的。」


    施老先生歎了口氣:「師門不幸。」往雲招福搖了搖頭:「此事為師定會嚴肅處理,那衛林定是被人買通了去,從今往後,他別想再進我茶廬一步。若是連累你遇險,為師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給相爺和夫人的。」


    說著,施老先生就要起身給雲招福行禮,雲招福哪裏敢受,連忙起身去扶:


    「師父這是做什麽,弟子可受不起您這麽大禮。」


    將施老先生扶好了之後,雲招福便又出言寬慰:「師父莫要自責,橫豎我也沒出什麽事兒,幸好魏堯找到我了,不過虛驚一場。」


    「唉,幸好有王爺。改日老朽定攜禮登門與王爺道歉。」


    「師父,您真不必如此的。您這般自責,倒令我和魏堯不知所措了。」雲招福對施老先生甜甜一笑,是不想讓他繼續擔心的意思,施老先生如何不懂,見她提起魏堯時,眼裏都放光的模樣,施老先生忍不住說了一句:


    「王爺對你出乎我預料的好。」


    雲招福幸福的笑問:「怎麽,師父之前覺得魏堯不會對我好嗎?」


    「是有些不太相信他那樣的人會對你好。」施老先生的話讓雲招福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著他,施老先生猶豫片刻,才再開口:「有些話本不該說出來的,但你既然問了,那說了也無妨。當年我與王爺不是有幸見過一麵,當時……」


    施老先生將那段陳年舊事說給了雲招福聽,雲招福聽得入神,仿佛身臨其境般緊張的捏緊了手中茶杯。


    「就那樣,他的人把整個村子全都給殺了,隻留了幾個耄耋老人與十歲以下的孩童,其他人無一幸免。他那樣殘暴,心狠手辣,我確實有些不太相信,他會對你好。」


    雲招福放下茶杯,沉吟片刻:「師父,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魏堯不是殘暴,也不是心狠手辣,是無可奈何,照師父所言,他去到那座村子裏的破廟時,已然身受重傷,後麵有人追殺他,那村子裏的人,有好有壞,他若不痛下殺手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偽裝成村民的人殺掉,他這麽做自保多過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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