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凜公子的一句話,讓此時所有站在田裏的人全都臉色難看,氣氛凝重。


    華父看了女兒一眼,默默抽開被羅寧樂握住的手,乘機逃回屋內。


    「你剛才說什麽?」


    「我從未想過要當義凜公子。」他不顧都快昏倒的的護衛們,再次強調。


    她凝視著他清澈的雙眼,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這一個月來,他們相處的模式總是他追、她閃,不過他的輕功太好,她老是被逮個正著,被迫留在他身邊,也因此算是稍微了解他的個性。


    他生性不拘小節,很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而且他很頑皮,喜歡開玩笑,總給人隨和與親切的印象。


    原本她以為他很好欺負,以為隻要她耍點小手段就可擺脫他,但她卻錯了--他並不是個可以任人擺布的人,他的外表看似隨興,內心卻有著一定的堅持與野心,對於他想要的東西十分執著,甚至使盡一切手段也要得到!


    她雖不認識其他任的義凜公子,可依照常理,所有人都義為義凜公子該是正義凜然、剛正不阿的的人士,可惜羅寧樂並不完全正直,反而有些狡詐。


    本來她也覺得有點失望,但仔細一想,也唯有他才是新一任的義凜公子--因為義凜公子若是太過正直,有時反而會不懂得妥協,那要如何遊走於正、邪兩派呢?


    即便每次她都被他一臉無辜,卻是什麽目的都能達到的模樣給氣得半死,但若他能將滿肚子心機全用在正事上,那他必定能帶領義莊做大事。


    也許上一任的義凜公子就是看出他的潛力,才會選擇他來繼任。


    現在他才十六歲,就表現出如此出色的潛力,再過幾年絕對會是個在江湖上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大人物--是以,他實在不該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來到他麵前,她主動拉起他的手,看著他的掌心占滿了泥土,從袖口拿出手絹替他擦試。


    「華容……」他愣愣的看著她的舉動,隻覺得胸口一熱。


    這一個月來,她從未主動靠近過他,更別說像現在這樣仔細的替他擦手,「你不適合做這種事。」


    他眯起眼,「誰說的?不論是播種或的是采收,我一下子全會了,而且還做得很好。」


    她歎氣,「就因為你什麽都做得好,才不該把時間全浪費在這種事上。」


    「什麽這種事?」他不喜歡她貶低自己的語氣。


    靠種菜維生,靠自己的努力度日,這有什麽不對?他欣賞她努力生活的模樣,他想感受同樣的活力才會一直賴在她的身邊。


    此時,身後傳來吵鬧的聲音,他們轉頭看見一群護衛互相推來推去,亂成一團,擺明了是想偷聽他們的談話。


    羅寧樂不悅的說:「吵死了。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少爺……」護衛們哀號。


    「你們不走,就換我走!」他拉起她的手,語帶威脅。


    護衛們對上她的眼神,頗有求救的意味。


    「我很快就會把話說完,你們先離開吧!」她會讓羅寧樂心甘情願的離開這裏。


    「少爺,有事請務必叫我們。「其中一名護衛說道。


    「快走!「論武功,他並不比護衛們來得弱,偏偏他們像是怕他闖禍似的,無時無刻跟在他身邊,害他為了想與華容有單獨相處的時間,總得借機落跑,麻煩死了。


    待護衛們一離開,她便緩緩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出生在義莊,還當上義凜公子,這些都是冥冥中已注定好的事,你該認命,努力去做在這位置上該做的事。」


    「認命?」


    「是啊!人在沒辦法選擇時就隻好認命,你不是別人,而是肩負武林和平義務的義凜公子,你的一言一行甚至會影響到整個江湖,你的存在可是十分的重要。


    「雖然你現在覺得很累,但如果能運用你身邊的資源,你可以為這個世界做好多的事,幫許多的人,犧牲你的自由換來所有人的幸福,不也是很好的代價嗎?」


    羅寧樂眯起眼,「你也像大家一樣希望我當個義凜公子嗎?」


    「我是這世上最平凡不過的人,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過日子,如果武林發生動亂,而你又不願意出來調解,教我怎麽過好日子呢?」


    看著她用帶笑的臉蛋、用平靜的語氣說出她內心最渴切的願望,就在這一刻,他忽然心動了。


    自從被選擇為新任的義凜公子,他就開始過得很不快樂,總認為自由被犧牲,樂趣被剝奪,他得做許多自己不喜歡的事,甚至覺得眾人給予他的壓力好沉重。


    他隻想當個平凡人,過快樂的生活,一點也不想當個正義的仲裁者,是以一直以來他不停抗拒去當義凜公子。


    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他會如此抗拒是因為他打從心底不認同保護一群不認識的人有多偉大,因此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己接受的理由,但如今,他找到必須去當義凜理由--他想保護華容,想讓她不受到壞人的威脅,想讓她快樂的過著日子。


    「如果我認命了,那你呢?」他願意為她去承受沉重的壓力,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得到想要的答案。


    認命,她?她垂下眼瞼,掩飾眼底的失落。


    她和他是不同的--他認命,可以帶來和平和正義,而她認命,則會帶來血腥和暴雨!


    他們注定是兩條平行線,即使現在有了交集,也得盡早分開,免得彼此受到傷害。


    「華容,回答我。」


    她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原本平靜的神情,「我一直都很認命啊!知道自己是平凡人,所以我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我說的認命並不是指這個!」


    「那是什麽?」


    「我們從陌生到知道彼此的名字,還能像這樣在一起,不也表示有緣分嗎?是上天給我們機會相遇,你就不要一直拒絕我,認命的當我的朋友吧!」


    「我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你會這麽想跟我做朋友?」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吸引著他,讓他對她緊追不放。


    「我不是說了,你很好玩嘛!」他微笑的回答。


    當她知道他的身份後,不像其他人那般急著巴結他,反而還板著臉要他滾蛋,起初他還以為她是想玩欲擒故縱這一招,卻沒想到她是真的嫌棄他,巴不得他離得遠遠的。


    他天生反骨--她愈不讓他靠近,他愈是想接近,每次看到她失去冷靜,紅著一張臉,氣得直跳腳的模樣,就會讓他忍不住讚歎她的可愛。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感到如此快樂過……即使華容認為他是個麻煩,他還是好想跟她當朋友,留在她的身邊。


    「要怎樣才能讓你覺得我不好玩呢?」她喃喃自語,望入他深邃的眼眸,一臉的無奈。


    「不給我答案嗎?」


    她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好,你認真的學習當個義凜公子,那我也會認命的當你的朋友。」


    先哄他回去才是首要任務,說謊又如何……可看著他燦爛的笑顏,為何她的心會感到刺痛呢?


    「我會照你的意思去做。」他點了頭,「我現在就回去學習。」


    好鬆了一口氣,看見他又折返回來,立即緊繃神經,「怎麽了?」


    「這一回去可能要很久才能過來找你,所以……」


    「所以怎樣?」當他的俊顏湊近,她忍不住直往後倒退,卻被他抓個正著。


    「所以我要一次看個夠,把你這張臉給記在心底啊!」大手按住她纖細的肩膀,「不要亂動!」


    她的視線飄來飄去,一副很不自在的樣子--天啊!他有必要用如此覺悟的眼神凝視著她嗎?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小臉頓時爆紅,小手捏緊裙擺,屏住呼吸,生平第一次心跳失去了控製,而且還多出許多莫名的怦然……


    深邃的眼眸驟然眯起,盯著眼前這張紅撲撲的小臉,他登時也害羞起來,忽然覺得看得是不是太超過,當下他不知該繼續盯著她瞧,還是要移開視線……不過就算他移開,視線到頭來仍是不自覺的又飄回到她的臉上--他對她仿佛是百看不厭。


    「你看夠了沒?」她受不了炙熱的眼光,聲音出現了難得的顫抖。


    還沒!他在心底回答,卻怕說出口會被她揍。


    「快回去吧!」她連忙低下頭。


    「哦!好……以後見。」他傻笑一下,隨即離開。


    以後?還會有以後嗎?盯著遠去的背影,她的心裏充斥著滿滿的失落感。


    「他好像是真心的。」從屋裏走出來的華父來到她身邊。


    「真心也抵不過現實!如果他是平民百姓,也許我們還能當個朋友,但他可是義凜公子!」她苦笑。「因為擔心那些人會找到我們,我連名字都不敢告訴他,這樣還能當朋友嗎?」


    「朵兒,辛苦你了。」


    「再辛苦也熬過來了。」她搖頭,「老實說,能怪誰呢?怪我的親生爹娘嗎?就算我有多厭惡這一身的神力,也不能怪他們啊!」她看著雙掌,語氣哀淒。


    「朵兒……」華父拍拍她的肩膀。「你說得沒錯,盡管這身力氣帶來了這麽多麻煩,但這畢竟是你爹娘給你的禮物,他們的本意是希望能讓你去幫助可憐的人,可惜……反而被有野心的人給利用了。」


    他邊說邊歎息,不禁回想起這些年所發生的事--華朵是以流月劍法聞名的宋寧,以及一身與生俱來的神力闖出名號的安佳兒,兩人的愛的結晶,當時他倆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仙眷侶,不論是外貌或武藝都十分匹配,他們那相知相惜的情感也很讓外界羨慕。


    可惜一場變故讓他們天人永隔--他們出色的表現招來太多的敵人,而明著來的敵人大可堂堂正正的對決,但暗著來的敵人就難以提防了!


    身懷六甲的安佳兒不幸中毒,提早生下腹中的孩子,然後毒發喪命,深愛妻子的宋寧無法接受事實,像發瘋似的當場一頭撞死,留下呱呱墜地的孩子。


    此事震撼了江湖,武林中人紛紛站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但造成禍端的人卻認定這隻是場比鬥,是宋氏夫妻輸不起,抵死不認錯!


    於是正義的一方找上了義莊,請當時的義凜公子出來主持公道。


    義凜公子為了查清事實,派出各地義莊子弟,調查出宋氏夫妻確實有幾次挑釁行為,但都是光明磊落的迎戰。


    義莊費了一番功夫找出下毒之人,直接廢除了那人的武功,了結了這場由宋氏夫妻所引發的江湖大事,還把一出生就失去父母的可憐嬰孩交給一對鄉下的夫妻照顧。


    誰知那對夫妻隻是貪圖錢財,在將錢財納為已有之後,立刻把孩子帶到深山裏丟棄!


    所幸華父那天恰好在山裏打獵,看到繈褓中的孩兒及放在身旁的流月劍,進而認出她的身份,心生憐惜才將她帶回家養大。


    華父出身貧寒,自小就被江湖上的邪教祁星教所收養,在祁星教裏隻是個地位低賤的下人,壓根不受矚目,即使撿了個孩子回來也無人過問。


    他將孩子取名華朵,靠著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將孩子養大。


    在養育的過程中,他發現到華朵遺傳了娘親的神力,時常會因控製不住力氣而將周遭物品毀壞,這也招來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華父知道若想過平凡日子,必須讓華朵隱藏實力,便不斷提醒她別在外人麵前展露力氣。


    華朵乖巧懂事,幼時雖不明白原因,卻能聽話照做,長大後了解自己的身世,更是藏起一身怪力,把原本活潑的個性轉變為冷漠、謹慎、藉以隱瞞。


    原本他們父女倆以為可以靠著低調過著快樂的生活,沒想到一個由野心所衍生的陰謀卻打破了平靜的日子……


    祁星教作風強硬、嗜血,不少百姓而受害,因此有許多名門正派出來討伐,祁星教教主因不願意惹出麻煩,不得不低調行事……


    外界因此誤以為祁星教是忌憚白道的正義及武力威脅,殊不知--事實上,祁星教是為了要煉出能震撼江湖的黑獄劍,幫會暫時收起張揚的利爪,不再惹事。


    祁星教教主拜河最終的目標就是要統一武林,除掉義莊。


    他在前幾年無意間得到黑獄劍的練習方法,便按照書記載,持續用幼童的鮮血及黑獄劍的咒語鑄了一年,終於一把絕世好劍出現了!


    但這把劍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持有,而是必須由此劍親自選中的主人,才有資格擁有!


    拜河原以為自己就是此劍的擁有者,誰知他根本連碰都沒辦法碰--想到自己辛苦煉劍卻得到,氣得當下虐殺了許多人,搞得祁星教派人心惶惶。


    後來教中長老從書中得知,若煉劍都不是擁有者,有個咒語可以控製擁有此劍之人,於是要拜河先從教中尋找具有資格的人。


    所有祁星教中人士,包括低賤的下人都得經過測試,所以他們父女也被帶到之前從未來過的殿堂。


    華父隱約感到不妙,一再提醒華朵要小心行事,得千防萬防也防不過命中注定--華朵一靠近黑獄劍,立刻引起劍的騷動,竟自動飛入她的手中,表明她正是黑獄劍的唯一主人。


    拜河隻覺欣喜萬分,卻因尚未練好咒語而無法完全控製華朵,於是他們父女倆便乘機持劍殺出祁星教,從此過著亡命的生活!


    「隻要拜河一天不死,這種逃亡的日子就不會結束。」華朵眯起眼,「當時我們隻顧著逃命,卻忘了該先殺了拜河!」


    「能逃出來就是萬幸了。」


    「也對,就過一天算一天吧!」她苦笑的說:「這一年來,咱們隻遇過一次祁星教的追趕,看來拜河應該是不想引起武林人士的注目,更不願讓義莊知道此事。」


    「倘若太招搖,肯定會讓那些名門正派群起圍攻,到時就得讓義莊插手,此事就麻煩了。」


    「沒錯,所以拜河才會這麽低調。」


    「或許等他練成咒語,我們的苦難才會真正開始。」


    她沉默著握緊拳頭,這正是她最擔心的事……拜河之所以旅放任他們是因尚未練成咒語,一旦練成,恐怕就會開始緊追不舍了。


    「不如把此事告訴羅寧樂?」


    「不可以。」她搖頭,「義莊不能偏頗任何一派,擅自插手隻會失去中立立場,反而會害羅寧樂受到武林中人的攻擊,再說就算我們說出真相也沒人會信,反倒先把身份曝光,讓拜河更快抓到我們。」


    「說得也是,在還未釀成禍端之前,那些名門正派根本就不會管,拜河就是仗著這一點才會如此囂張。」華父皺眉,「難道真要等他掀起血腥後才有辦法解決嗎?」


    她歎氣。「想再多也沒用,阿爹,咱們又得離開了。」


    這一次離開是為了躲避羅寧樂……「會不舍嗎?」


    她愣了愣,隨即揚起嘴角,「我已習慣這種感覺了。」


    華父心疼的看著她,卻是無能為力,隻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個月後,羅寧樂興高采烈的跑來找華朵,迎接他的卻是空蕩蕩的茅屋……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心裏充滿了說不出的空虛與失落。


    兩年後


    「大哥,你要我查的事情查到了!」一位相貌俊雅的男子匆忙走進大廳,看著正在喝茶的男子,喘著氣的說。


    「哦?」他放下茶杯,挑起好看的眉,「說來聽聽。」


    「柳天遠確實偷走瞭望仁派的武功秘笈,還奸殺了派中的婦女。」


    「看來望仁派的指揮是事實,那麽幫柳天遠說話的那些人又是為何?」


    當初望仁派和自稱是支持柳天遠的人們找上義莊,互相指控對方的行為不仁不義--望仁派說柳天遠強奪派中的秘笈,還殺害無辜婦人,柳天遠的人則反咬望仁派殺害他的家人,才會報仇。


    雙方各說各話,吵得現任義凜公子羅寧樂煩燥不已,不明白為何這種小事也要找上義莊?為了耳根清靜,他聲明三天內會查明真相,並很客氣的要他們先「滾」出義莊。


    「收取柳天遠的好處囉!」


    「嘖,這種小把戲,望仁派會查不出來?到底是把義莊當什麽了?」


    「唉!望仁派最近的聲勢滑落,而且當家的武功不濟,我看被欺負是假的,事實是想提振名聲才會找上義莊吧!」總而言之,是為了曝光率。


    「煩死了。」羅寧樂的俊臉丕變。「把找到的人證、物證全交給望仁派,要他們私下解決,再來煩義莊,就把望仁派和柳天遠這些年所做的骯髒事全都公諸於世,交給江湖中人審判。」


    「大哥,你這麽做,很明顯是在報仇,這跟義凜公子的形象不太符合喔!」


    「義凜公子的形象?」羅寧樂微笑,「寧平,剛正不阿的義凜公子太沒人性了,又不是神,怎麽可能正義無私呢?我這麽做是要杜絕那些愛拿小事來煩義莊的人,那些人誤以為隻要跟義莊沾上一點就能出名,隨便與人串通來煩我,我可不是吃飽閑著等他們召喚的人!」


    羅寧平看著他,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義莊的存在就是為了主持江湖上的紛爭,但這些年時常有人拿些雜毛蒜皮的事找上義莊,目的就是想靠義莊的名字引人注意。


    那些人確實博得了注目,可義莊卻得為那些人投入大量的人力、金錢,有時還白忙一場,擺明是被人利用。


    之前的義凜公子為了和平,通常都會隱忍下來,頂多向外公布絕對不再幫這些人處理紛爭,可羅寧樂這位義凜公子就完全不同--該處理就處理,遇上這種鳥事也不肯善罷幹休,表麵上用無害的笑容博得眾人愛戴,私底下卻是一肚子壞水,讓想利用義莊的人到最後不僅連本都沒撈到,還可能被逼得退隱江湖。


    這種做法理當引起義莊長老們的不滿,但羅寧樂厲害就厲害在他能瞞天過海,沒人查到他的頭上,自然什麽事都沒有,也因此,在他的帶領下,兩年內又把義莊的聲勢推到最高峰,他還成為曆屆以來最受歡迎的義凜公子。


    他的相貌俊雅迷人,風度翩翩,個性隨和又幽默,迷倒了不少黃花大閨女,走到哪裏都是桃花朵朵開……


    羅寧平歎著氣,猶記得兩年前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乖乖回來當義凜公子,還說要低調做人,沒想到才一個月後就恢複了本性--雖然認命的當著義凜公子,卻是變本加厲的高調到嚇人!


    「對了,爹說大哥的年紀不小,要早日訂下婚事,還派人送了不少閨女畫像過來,要看嗎?」


    「你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羅寧樂閉上眼,一手撫著額頭。


    「大哥,你盡早都要成親,喜歡你的姑娘又那麽多,不如就從裏麵挑一個娶進門吧!」


    「她們喜歡我,我卻不喜歡她們,這要怎麽挑?」他淡淡的說。


    羅寧平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大哥還在掛念著那位姑娘嗎?」都兩年了,他還沒忘記嗎?


    羅寧樂睜開眼,抿緊唇。


    「那位姑娘連名都騙了你,可見她有多不想跟大哥扯上關係,大哥也該死心了。」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寧平說得沒錯,當他派人去找尋華容的下落,卻是苦無消息,於是他開始向各地的義莊子弟尋求幫助,最後才得知華容是假名,頓時讓他心都涼了。


    「人海茫茫,就算義莊子弟遍及各地,也很難找到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


    「她叫華朵。」他緩緩地開口。


    華朵和那身怪力太引人注目,若以這點去找根本不難,但他明白華朵對自身擁有的能力感到相當忌憚,似乎並不想讓他人知道此事,所以他在提供線索時僅畫出華朵與華父的樣貌--他隻形容了她的身形,並未向手下提到她的力氣。


    這也是為何直到現在他才找到華朵的原因--他不想因為找她的舉動,替她惹來麻煩。


    「大哥找到她了嗎?」羅寧平愣住。


    「對,曆經兩年,總算是知道她的下落了。」他勾起嘴角,想到能再見到她,心情就變得很愉悅。


    「是嗎?她在哪裏?」


    「長安。」


    「大哥要去找她嗎?」


    「嗯。」他點頭。


    「大哥很喜歡她?」羅樂平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怔了一下,眼底流露出連自己也不明白的複雜的情緒,「喜歡?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就是我在意她。」


    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忘掉華朵,沒想到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身影卻依然在他的心上。


    這是很微妙的現象,他對華朵的感覺還停留在兩年前,他和以前一樣的想要親近她,也許當時還來不及了解那到底是什麽原因,是以至今他才會對她念念不忘。


    「在意和喜歡不一樣嗎?」


    「等我找到她,或許就能告訴你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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