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清冷笑一聲,“你把你哥哥當成什麽人了?婊.子嗎?”霍一寧急了,“哥,我不是那個意思。”霍一清把他的手甩開,“我要去上班了,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霍一寧被推開,霍一清走下了樓梯,最後看了他一眼。 霍一清被這麽一攪和,心裏煩得要命。結果路上還堵車,他一下車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會館,然後套上了工作服。 “霍一清,你遲到了。”霍一清回頭一看,領隊正在他的身後,他嚇得往後麵退了一步,“雲姐,你能不能別總是突然出現在人的身後。” 雲姐瞪了他一眼,“小鬼,我沒扣你錢已經很不錯了。”霍一清嬉笑,“雲姐你人那麽好一定不會那麽做的。”雲姐交叉著手,“今天有幾個大客戶來,你等會兒到前台去幫幫忙。” “哦。” 於是霍一清就開始端著酒穿梭在走廊上,今天的生意特別好,蘭姐也忙得不可開交,隻是讓他看著有什麽活就幹。他一直是做後勤,也沒有什麽人認識他。那些服務生也欺生,看見他就喊他送這送那,他已經在這幾個樓層來來回回跑了幾趟了。 “那個,對,就是說你,過來幫忙送酒!”霍一清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擋想靠著牆休息一會兒,就又被眼尖的看見了。他隻好乖乖地走了過來,接過端盤,跟著一隊人進到富麗堂皇的包間裏。 包間裏燈光有點昏暗,裏麵坐著幾個男人正在打牌。霍一清沒敢抬頭去看,然後跟著前麵的服務生跪在了桌子邊上,這也是他們這裏的規矩。據說是要讓客人享受到帝王般的服務,霍一清覺得挺好笑的,帝王要是用這種將人踩在腳下的方法才能有優越感,那麽這帝王也未免太可悲了。 但是他還是乖乖地低著頭跪在地上,為客人們倒著酒,然後給客人們遞上去。他是最後一個,所以輪到他的時候,已經隻剩最旁邊的一個人。 他蹭了半天挪了過去,將酒遞了上去。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眼前一懵,手上一滑,玻璃打到紅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酒潤濕了地毯還有一雙皮鞋。 那隻手上戴的護腕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他以前每天都會見到那隻手戴著,然後將籃球穩穩地投入籃框。他怔怔地抬頭,唐勉正在他麵前俯視著他。 俯視,從上往下看。因為他是坐著的,而霍一清是跪著的。 霍一清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這種卑微的感覺,他們一個月之前還是同學,現在他卻要匍匐在這裏,俯跪在另一個人的腳下。 “世侄這是怎麽了?”一個聲音牌桌上傳來。 霍一清才反應過來,馬上從桌上抽出紙慌亂地擦著眼前的皮鞋。 “沒什麽,打翻了酒而已。”那雙鞋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霍一清低著頭不敢動。 “還不過來再倒一杯。”那個聲音又命令道。霍一清趕緊爬了過去,手忙腳亂地重新倒酒。他這麽一過去,倒是激起了那邊幾個打牌的人的興趣。 雖然看不太清,但從輪廓來看這個少年確實長得很精致,比起這裏的紅牌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有意思的是,還很青澀。 “你成年了嗎?”為首的男人似乎對他很有興趣。 “快了。”霍一清將自己的頭埋到最低。男人對他很不滿,“抬起頭來。”霍一清很害怕,根本不敢動,男人有些微怒,又重複了一遍,“抬起頭來。” 霍一清的手揪著地毯,慢慢把頭抬了起來。 幾乎每個人的眼睛都不自覺地眯了起來。這個少年令人讚歎不僅是容貌,還有不經意間眉眼間泄露的風情。他跪在那裏,顫顫巍巍瑟瑟發抖,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男人先出手把他拉了過來,“陪我們打兩盤怎麽樣?” 霍一清努力忍受著在身上亂摸的大手,“對不起,我不會。” 男人笑了笑,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你為什麽到這裏來工作?” 霍一清猶豫了一下,說:“我,我需要錢,我媽媽生病了。” “我給你錢,一百萬怎麽樣?” 霍一清覺得還不如下一刻就死掉,在唐勉的麵前,被這樣當成商品對待,但是他甚至不能反抗。他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不用了。” “嫌少了?三百萬怎麽樣?”男人將霍一清的下巴挑了起來,讓霍一清的臉被迫對著他。 與此同時,霍一清也近距離看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相貌。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身體也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噩夢 “怎麽了?還不夠嗎,想不到你還挺獅子大開口的。”少年細弱的身軀在他身上顫動,男人覺得自己的心尖也跟著動了一下,好久都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他決定對這個少年好一點,“別怕,隻要你乖乖的,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對麵的幾個人手裏還拿著牌,都猥瑣地笑了起來,“霍總,怎麽還動心了?”少年聽到“霍總”這個稱呼又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霍總對著幾個人笑了笑,“難得碰到個可心的。”他把桌子上的酒拿了過來,放到霍一清的嘴邊,慈祥地說:“喝了他。” 霍一清覺得眼前發懵,他微微張開了口,任紅色的酒液流進了他的嘴裏。少年仰著頭還不是很突出的喉結上下浮動,讓霍總有些心猿意馬。 霍一清顯然不可能有那麽快的速度,越來越多的酒汁從他的嘴角流出來,辛辣的酒嗆得他不停的咳嗽。 一杯空了之後,霍總又不緊不慢地倒了滿滿一杯,放到了霍一清的眼前,溫和地說:“喝。”霍一清又這麽被灌了滿滿一杯下去,他沒怎麽喝過酒,頭已經開始有點眩暈。霍總居然又倒了滿滿一杯,遞到了霍一清的嘴邊。霍一清覺得直反胃,緩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不。” 霍總的臉色微微變了,“你說什麽?” 霍一清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揮手那杯酒就全都撒在霍總的腿上,杯子也掉到了地上發出響聲。整個房間都寂靜下來,霍一清頭很暈,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掙紮著想站起來。 他的舉動徹底惹怒了霍總。像他們這樣的人,最看重的還是麵子。要是平常,一個小服務生,也就那麽回事。但是今天這麽多人都看著,霍總自然不能讓他跑了。 霍總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甩,站了起來,抓住霍一清的衣領,將他丟到沙發上。霍一清肚子撞到邊角,更加覺得反胃。 “我就不信今天還治不了你了!”霍總說著將他的雙手反剪扣在後麵,一隻手揪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提了起來,湊到他耳邊,“你要是乖乖的,我就不為難你。” 霍一清身子一凜,掙紮得更厲害了。霍總把他的頭發鬆開一丟,直接去扯他的褲子。少年穿得最簡單的員工西褲,連皮帶都沒係,就這麽露出兩條大腿。 “不,不要,求你。”霍一清總算反應過來,害怕地大叫了起來。霍總笑了一下,在他腿上狠狠拍了兩下,又把他丟到了地上,一腳踩上了他的背,然後又順著尾椎骨往下,用腳玩弄著少年。 霍一清茫然地抬頭,周圍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那些人的笑臉在他的眼前浮過,此起彼伏的笑聲也在他耳邊回響。他仿佛脫離了身體,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他猛然一抬頭,看到站在最後麵的唐勉。他用懇求的眼光看著唐勉,唐勉卻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他的目光。 霍總已經將他的裏褲挑開了,旁邊的笑聲更甚。霍一清卻覺得那些都離他很遠,他定定地看著唐勉,倔強地不肯移開目光。 在霍一清視線的逼迫下,唐勉突然說了一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慌張地衝了出去。在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轟然坍塌,“砰”的一聲什麽都沒有了。 他始終盯著門口的方向,眼裏流下了一滴淚水。他覺得他這一生的淚水都在這一刻流盡了。再也不會有下一滴了。 “霍總,你看你,不要嚇到小孩子嘛。” “老唐,你家孩子還是太純情了,哈哈。” 霍一清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他感覺到有一隻肮髒的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霍總這個時候已經把皮帶解開,對那群一起混的損友們,打了一個響指,“給你們表演個現場。” 然後把拉鏈拉了下來,拿出家夥就在霍一清身上蹭。霍一清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他突然大叫:“你不可以碰我,我是你兒子!我是你兒子!” 霍總愣了一下,揪起他的頭發,扇了他一巴掌,“小賤人,說什麽呢?” 霍一清被扇得頭暈目眩,但他還是掙紮著說:“我是你兒子,我叫霍一清,我媽媽是林嵐!”他就像找到救星一般的念著:“林嵐、林嵐。”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幾個打牌的人臉色也有些變了,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做聲。 霍總想了一會兒,目光變得狠戾,又給了他一個巴掌,“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有你這種兒子。”然後又把他揪起來,隨便一捅就進去了。霍一清就像是僵屍一樣,一下子就不動了。霍總在他的體內搗鼓了兩下,對他死魚似的反應很是不滿。隨便動了幾下,也覺得沒什麽意思,草草射了之後就退了出來。 霍一清就這麽像垃圾一樣被丟在了地上。 “我兒子?你也配?”霍總又踹了他一腳,將他踢到了牆角。“來來來,我們繼續,剛才那一筆我還要拿回來呢。” 又是一陣哄笑。霍一清耳邊響著各種聲音,他睜著眼睛,完全沒有任何焦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霍一清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他看看了窗外,草長鶯飛,一切都沒有變化。 “孩子,你醒了。”雲姐拎著保溫盒推門進來,看見霍一清正怔怔地望著窗外,表情很是木然。 霍一清轉過頭來,看著雲姐,“現在什麽時候了?” “下午了,昨天晚上把你送到醫院,還好還不算什麽大事。給你帶了點飯,你吃一點?”雲姐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 霍一清的表情始終很平淡,“我要回去了,我弟弟看不到我會擔心的。”他說著就要下床。雲姐趕緊拉住他,“孩子,你現在不能走動。” “我沒關係的。”霍一清已經站了起來。 “孩子,這一次是雲姐對不住你,沒有照顧好你。你……想開一點吧。”雲姐看他的表情以為他受不住打擊才會這樣,忍不住勸道。 霍一清卻笑了一下,“我真的沒事,您不用擔心。感謝您這一陣子的照顧了。”他對雲姐鞠了一躬,然後就走出了醫院。 他走到了霍氏的門口,然後坐在門口等著。無數的人在他麵前經過,他們大多行色匆匆,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少年。他靜靜地坐著,也不著急,隻是緊緊盯著大門口不放鬆一刻。 霍一清終於看見了自己的目標。 他想拿把刀殺了霍明,可是他不能殺,也殺不了。 他飛快地衝了上去,卻被保鏢攔住。 “霍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他大聲喊道。霍明看到他才想起昨天的事,皺了皺眉,“上車吧。” 保鏢放開了霍一清,他跟著霍明上了車。霍明看著他臉上還有一些紅腫的痕跡,想到這些都是自己印上去的,居然又有一些心猿意馬。把手伸上了他的臉,“看來你恢複得不錯。” 霍一清竭力忍住不動,直截了當地說:“我媽媽是林嵐。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我是你兒子,霍一清。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霍一寧。” 霍明挑了挑眉,挺有興趣,“雙胞胎?不過你媽媽沒有跟你說嗎,我們早就劃清界限了。老死不相往來,這可是她自己說的。” “她已經瘋了。”霍一清淡淡陳述著這個事實,“現在在神經病醫院。” 霍明摟上他的腰,“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錢。你養我和弟弟,還有負擔媽媽的醫藥費。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霍明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任何事?” “對。” 霍明哈哈笑了兩聲,捏上他的下巴,打量著他的臉,上麵還紅腫不堪,“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沉魚落雁?像死魚一樣,你以為你自己的行情很俏嗎?” 霍一清也笑了,他對霍明眯了眯眼,伸出舌頭舔舔了唇,然後蜻蜓點水式的舔了一下霍明的手。霍明鬆開他的下巴,把手指伸進他的嘴裏。舌尖靈活地挑逗著他的指頭,霍明眯了眯眼,覺得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孩子。或許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工具。 霍一清從車上下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的走。 這個時候一寧應該在學校。他突然很想見到弟弟,所以就決定就這麽走過去。他知道身上很疼,但是又有一種精神與肉體相分離的感覺,就好像痛的不是他一樣。他也不管這裏離學校還有多遠,就這麽一直慢慢地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學校。 這個時候隻剩下幾個打掃衛生的學生在學校裏。霍一清才發現他用了太多的時間在路上,一寧這個時候大概已經回去了。 他在教室門口看了一會兒,裏麵沒有霍一寧的身影,他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聽到後麵傳來一個聲音,“一寧,你怎麽回來了?”霍一清回頭瞥了她一眼,女生被他灰敗的臉色嚇了一跳,“你是霍一清?” 霍一清看著她,“我弟弟已經回家了嗎?”女生早就聽說他很不好相處,和霍一寧完全不一樣,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樣。她對霍一清說:“剛才唐勉來找一寧,他們一起走了。” “唐勉?”霍一清口中重複了一遍,“原來他們認識。” 他轉身就走,也沒再看女生一眼。女生不禁有些抱怨,連句謝謝也不說,和霍一寧的涵養果然是天差地別。 霍一清想了想,還是慢慢地往家走。 才走了兩步,卻在他最熟悉的籃球場看見了唐勉,旁邊還站著霍一寧。他們倆似乎在爭執什麽,霍一清下意識地靠近,卻在還剩幾步的時候,看到唐勉低下頭與霍一寧接吻。 他很平靜地看著,然後聽唐勉說:“我喜歡的是你,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