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們……你會知道。”  “他的身上總是帶傷。”見對方點頭,男人忽然笑了,“既然你們不想留下與我共進晚餐,那就請先去書房等候。”  就在兩個警察即將被艾琳帶離時,屋子的主人又出聲提醒道,“我的書房裏有很多珍貴的藏品,也許看見它們的瞬間會讓你們覺得自己變成了國王,”將含笑的目光瞟向一直莫名處於亢奮中的其中一人,神態依然平易可親,“但請不要擅動裏麵的物品。”  約莫十來分鍾後,書房裏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1既然大夥兒都想起了《沉默的羔羊》,那就更為猛烈地來致敬一下吧!!!這是電影版《沉默的羔羊》中漢尼拔的台詞;2伏爾泰的諷刺小說,講述了樂觀青年憨第德如何在伊甸園樂土生活,又如何麵臨巨大災難。li>    第62章 絞蛛(2)    排查案子是個溜出警局的借口,褚畫接到屠宇鳴的電話時正一個人開著車在外頭遊晃。他猛然發現驅車的方向不是城內而是郊外時,又猛然踩下了一腳刹車。  伏身趴在方向盤上,待從失去瑪麗蓮的痛苦中有所緩解,年輕警探開始自省於對情人的依賴已成障礙——他變得耳聾目盲,變得不擅判斷,變得厭繁嗜簡。康泊的一言提醒總對破案大有助益,但至少在他把自己徹底撇清前,瑪麗蓮的案子不行。  電話響了,裏麵傳來屠宇鳴非常焦急的聲音,“我們還在郊區,郊區的醫院,馬小川不太對勁兒……”電話裏還傳來另一個男人哼哼唧唧的聲音,聽上去是不太對勁兒。  “怎麽了?”褚畫問。  “我們今天去找康泊問查葉茵失蹤的案子,老實說,我始終懷疑那個瘋女人和瑪麗蓮的死亡脫不開幹係。康泊表現得挺客氣,但好像總有事情不對勁兒。比如那隻蜘蛛——天!馬小川現在這樣,我懷疑就和那隻蜘蛛有關!”  “……蜘蛛?”褚畫本身心不在焉,而屠宇鳴的話聽上去也像天方夜譚。  “是的,這小子被蜘蛛咬了!運氣好的話,也許會變成另一個peter parker,可他現在看上去實在糟糕透頂,我懷疑他就快斷氣了!我提醒過這小子收斂他那粗野的舉止,結果他還是一開口就像隨地便溺,我疑心正是這點激怒了那位優雅紳士。我也提醒他不要擅動房裏的東西,可他一看見擺放在書桌正中央的那隻皇冠……”  “……皇冠?”  “是的,皇冠!真正的皇冠!沒準兒就是哪個窮奢極欲的法蘭西皇帝的!”盡管不算太喜歡這新搭檔,看見對方呼吸困難地倒在自己的眼前,仍令疤臉警探的憤怒達到了沸點。他一邊風風火火地與人爭論,一邊繼續怒意滿滿地嚷,“那個嵌滿了各色寶石、金光閃閃的玩意兒被別有用心地放在了書桌的正中央,一進門就能教人看見。這個自幼混跡貧民區街頭的窮小子立刻就像投火的飛蛾一樣撲了上去,把那皇冠捧在手中高喊,‘喔喔喔,我變成了國王!’就在他打算試戴那個皇冠的時候,一隻被打擾的蜘蛛從裏麵鑽了出來,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該死的!痛!”馬小川的呼痛聲再次傳來,他開始抽搐並且嘔吐,身體會猝然一下扳得僵直又一下劇烈疼痛。身旁的醫生紛紛表示並未見過這樣的病症,所以很難立即對症下藥。  “那隻行凶的蜘蛛逃之夭夭了,長得可真他媽夠惡心的!我和這兒的醫生解釋是蜘蛛咬傷造成的,可這群沒用的家夥認定不可能,說這地方從未發生過蜘蛛咬人的事件,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嚴重的過敏症狀……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找康泊……”  “我又不是醫生,我去能做什麽……”無精打采且甕聲甕氣,警探先生似不願就此向自己的情人繳械,仍執拗著不肯前往。  “你他媽還發什麽呆!快來這裏!”破天荒地對自己的前搭檔破口大罵,屠宇鳴拔高音量大吼,“你的情人在濫殺無辜,你他媽卻袖手旁觀!”  ※ ※ ※  從踏進這棟郊外的別墅起,褚畫就被愈加不痛快的情緒給籠罩了。馬小川那被蜘蛛咬傷的傷口已經出現了可怖的塌陷與潰爛,讓屠宇鳴在電話那頭等待回應,自己則荷槍實彈,同時全副武裝了心情地踏進情人的書房。  “你看上去怒氣衝天,”望著久未謀麵的警探先生和他那一臉質問的表情,男主人倒頗顯大度地笑了,“不過即使看見這樣憤怒的你,也好過看不見。”  “我早知道是你想以這樣的法子引我上鉤!”褚畫站在離對方有些距離的地方,依然不客氣地嚷,“隻為了見我,你他媽就要殺人嗎?!”  “這是郊外,嗜殺成性的生物很多。”康泊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恩婭小時候曾在花園裏被幾隻螞蟻咬傷,它們讓她心跳加速,眼球充血,它們造成的疼痛是黃蜂叮蟄的數十倍。”頓了頓,他拄著手杖走向前,伸手撫摸上情人的臉頰,“又或許,上帝讓這樣一個舉止粗俗的家夥遭受懲罰,是為了體恤我如此地想念你……”  冰涼的指尖流連不去於自己的肌膚,亦飽含情欲的灼灼熱度。那張超越性別之分的美麗臉龐咫尺相近,華麗長睫灑下幢幢陰影,兩瓣輕啟的紅唇慢慢湊近——在對方即將吻上自己嘴唇之前,險些為此沉淪的褚畫及時回過神來,往後避去大步。  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有無窮的引力,唯有玉帛相見才能豁免。  “那是什麽蜘蛛?怎麽緩解症狀又怎麽解毒?快點告訴我,我沒時間和你耗在這兒!”  康泊又笑了,隨性地倚著書桌坐下,伸出修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你必須有所付出才能獲得回報——就像過去那麽多次一樣。”  以人命為玩笑的態度令褚畫感到憤怒,而那份“你別無選擇”的篤然戲謔更讓這份憤怒無以複加。“不,我有別的選擇。”向戀人拔槍不是頭一回,褚畫將手槍托在掌中,以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對方說,“我再說一遍,我要知道那是什麽蜘蛛!現在!馬上!”  “我迫切地想見你是因為我太在乎你的安慰,你正被危險包圍而毫不自知。”認真注視著情人的眼睛,同樣換上一副認真的口吻,康泊說,“太多的巧合讓這一切唯有‘刻意安排’才能解釋,我很後悔,為了貪圖你快樂的笑臉而讓你身處於這樣的危險之中——”  “除了救人與破案,對於這些以外的枝蔓我永遠缺乏耐心!”他依然覺得無緣無故被街頭的混混伏擊隻是韓驍想奪回自己而耍的花招,也依然覺得康泊是在避重就輕,危言聳聽。沒有放下手中的槍,年輕警探動了動手腕以示自己絕非玩笑,“你說我處境危險,還有什麽比得上在頭腦發熱下和會在家中豢養毒物的變態上床更危險!你說後悔,又有什麽比得上一念之差地把一個會在酒窖裏儲藏屍體的凶手當作自己的戀人更教人後悔的!”  “我請求你……”情人的“口不擇言”再次探出蟄針狠狠紮刺,康泊闔起眼眸,除了唇色依然殷紅如血,整張臉已比症狀最嚴重的心悸者更為慘白,“我請求你不要聽任自己失去瑪麗蓮的悲傷就胡言亂語……你不能將我們之間有的全盤否認,你知道那絕不是‘頭腦發熱’和‘一念之差’……”  “如果你在乎我就該如我般在乎瑪麗蓮……如果你在乎我,就絕不會提出要把她送去那個該死的‘矯正中心’!”一旦想起那具飽受淩虐的小小屍體,褚畫的情緒再一次頻臨失控。淚水滑下臉頰,手指扣於扳機,握槍的手也如秋風中瑟瑟的枝椏般不住顫抖,“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了你,相信你這麽做是在乎我,而不是為了獨占我……”  “夠了!”似闔眸休憩的男人倏爾睜開血色濃重的眼睛,以難得嚴厲的口吻直麵自己情人道,“如果我不在乎你——”  “砰”的一聲,槍響了。  ※ ※ ※  電話那頭的屠宇鳴始終屏息不語,直到聽見槍響才大喊出聲:“怎麽了?褚畫,你受傷了嗎?是你受傷了嗎?!”  艾琳聽見槍響立即跑了過來,和上次那樣,擔心主人安慰的她手中還端著獵槍。  她看見拿著手槍的警探先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不知在和誰喃喃自語:“走……走火了……”  得不到安心回答的疤臉警探在電話那頭大喊:“你還好嗎?你沒受傷嗎?”  “走……走火了……”一雙眯眼笑起就花哨死人的眼睛此刻一眨不眨,瞪得又圓又大。褚畫帶著一臉魂靈出竅的懵然慢慢往前挪動腳步。漆黑的走廊似無盡頭,他不識自己終點何處,也根本不曾聽見屠宇鳴的問話,隻是一味重複,“走……走火了……”  警探先生徑自愣神之際,女仆艾琳又端著獵槍從書房中跑了出來。端著槍杆的手滿沾鮮血,喉嚨裏發出嗚嗚咽咽的怪叫聲,黑人女孩看上去極度悲痛又憤怒,瞄著身前的年輕男人就要射擊——  “艾琳!”正當黑人女孩的手指即將扣動扳機,屋子裏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一聲大吼之後那古怪迷人的聲線徹底變了,變得似斷似續,異常痛苦,“讓他……讓他走……”  艾琳仍然拿槍管杵著褚畫的後背,悲憤地發出嗚嗚聲,直到她的主人再次吼叫起來:“我說了!讓他走!”  電話那頭的屠宇鳴依稀猜到發生了什麽,愕然萬分地問:“褚畫,你……你向康泊開槍了?”  然後他就聽見了一個中槍者才會發出的痛苦聲音。  “那是一種並不常見的絞蛛,醋氨酚可以緩解中毒的症狀……據我所知……蒙哥利爾醫院就有抗毒血清……”  這一場黃昏格外漫長,月光直至此刻才全然擎起大地的明燈。大量的鮮血從肩部的創口處湧出,將那甚於月光慘白的指尖洇成了血色,滴滴答答打在地上。如同一個優雅無儔的貴族一朝沒落,如同一個膂力過人的勇士遭受重創,康泊半闔半張著眼睛,大口喘息,又突然把頭偏向一側,笑了。  “怎麽可能……”豆大的汗水滑落額頭,他說,“如果我不在乎你,你又怎麽可能傷得了我……”    第63章 在拉塔莫斯山上(1)    瑪麗蓮的葬禮在褚畫的一再要求下及早舉行了,他想讓自己的小妹妹早日入土為安。  撲了粉的臉頰似上好的香脂,嘴唇上的玫瑰色依然嬌豔欲滴,看似睡著了的小女孩將洋娃娃牢牢抱在懷裏,她的美麗依然無與倫比。  褚畫彎下腰往小女孩抱著娃娃的指縫間塞上一張照片——他們倆為數不多的一張合影,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抵首相靠,笑的無憂無慮。  飄蕩至遠方的靈歌中,他似乎再次聽見她那輕柔甜蜜的歌聲,唱著:為什麽你要我握著你的手?  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溫暖……  向笛也現身於瑪麗蓮的葬禮。盡管因為泄露了副局長範唐生的秘密,他和姐姐向萊此刻都處於“被清洗”的危險之中。  屠宇鳴迎向前,頗有些擔心地問:“你這個時候怎麽能來?你該耐心等一陣子,等到範唐生把你遺忘,等到事情風平浪靜。”  向笛將一枝白玫瑰放在了瑪麗蓮的棺蓋上,又向褚畫慰問幾聲。對屠宇鳴說,“褚畫是我的朋友,瑪麗蓮也是。”  那個該死的侏儒又出現了,他一麵叫著“你小妹妹的屍體已經腐爛了,就像一段附著苔蘚的樹幹!”一麵又迅速按動快門,不停以閃光燈叨擾小小棺木中的死者。  “你個喪失人性的侏儒!我他媽宰了你!”惡意挑釁的舉動完全激發了警探先生的憤怒。那要挺身上前的力道像匹脫韁的馬,唯恐對方生事的屠宇鳴費了好大勁才將褚畫抱進懷裏。在場所有的人都聽見一個帶著哭腔的喊叫聲:“你他媽別讓我再看見你,再看見你我一定宰了你!我他媽發誓我一定宰了你!”  一切不該出現於一場葬禮的喧囂漸漸趨於平靜,裝有小女孩屍首的棺木埋入了土中。胡亂抹幹眼淚的褚畫偶一回頭,看見了不遠處山坡上站著一個人。  康泊拄著手杖立於高地,正望著自己。  子彈打穿了他的肩膀,盡管接受了及時且妥善地處理,男人的傷口仍在流血,洇透了那白襯衣上宮廷風格的花邊。  臨近傍晚的天氣很冷,春天遲遲不來,而大手大腳的風正預謀把人掀倒。微卷的淡棕色長發輕輕拂動,這個男人看來從未有過的形銷骨立,臉龐蒼白得嚇人,一雙眼睛始終濡著一層血色。  如同那個拉塔莫斯山上“在永遠的睡夢中永駐青春1”的牧羊青年,他葆有這種詩意的、不可直白言述的美麗,也同樣與孤獨永恒相伴。  迸散於日落時分的光芒從未如此刺目。直麵曙色,禇畫抬手擋住眼睛,覺得自己可以透過康泊那慘白至透明的皮膚看見垂落地平線的太陽。  他曾把自己比喻成“風景”,可而今阻在他們之間的卻非一扇可以眺望的“窗”。  那聲槍響之後,警探先生一直陷在沮喪的情緒裏拔身不出,盡管埋頭忙碌於妹妹的喪禮,懊悔之心反倒日盛一日。他曾在心裏模擬了好幾種香豔的場景來向情人道歉,巧克力醬必不可少,赤裸的身體將是最好的容器。  偏偏於這一刻咬緊了下唇,在猶豫中欲前又止。  正當褚畫好容易下定決心要上前向情人示好時,韓驍及時探身阻止了他。總警監先生對舊情人表現出了從未在人前表現的親昵姿態,他溫存地攬住他的肩膀,附於他耳邊輕聲說,“瑪麗蓮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我讓那裏的警探前來向你匯報消息。他現在等著見你,過一會兒就得回去。”  考慮的時間不長,可褚畫再抬眼去尋找康泊時,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沒有人影,沒有痕跡,連能攪動一潭波心的微風也沒有,仿佛根本不曾來過。  ※ ※ ※  負責徹查瑪麗蓮案的高級警長把嫌疑人鎖定在了一個剛出獄不久的戀童癖患者身上,那人喜歡戴著橡膠手套在附近地區徘徊,在入獄前就對金發小女孩情有獨鍾。他向年輕警探解釋說,極有可能正是這家夥將他的小妹妹誘騙出了矯正中心,隨後又殘忍殺害了她。  褚畫覺得來人說的都是廢話,他一再強調瑪麗蓮絕不可能會被一個陌生人用糖果或者玩偶誘拐,可自認職位更高的男人口口聲聲回擊說,誘拐一個八歲小女孩這一點兒也不難。  語言解釋不通,險些再次揮拳動粗的警探先生被昔日戀人攔了住,將對方刻意置於桌上的烈酒一飲而盡就忿然離去。  還未踏進停車場就四肢綿軟,渾身燥熱。追出門的韓驍提出送他一程,褚畫想也沒想就鑽進了車後座,團著身子睡覺了。  白皙臉龐浮動著一層醉酒的紅暈,喪禮上穿著的西服早被脫了下,他一麵胡亂地扯動領帶和襯衣,一麵嘰嘰咕咕說著,對不起……  通過後視鏡注視後座上的舊情人,銳利眼眸中浮現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駕駛座上的男人頗為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驅車而行的目的地改換作自己的住處,對於褚畫醉後的身體反應了如指掌,韓驍預感到今晚將會無比銷魂。  局麵一度失控,然而經過大費周章的努力之後,回報總算姍姍來遲。  拐過一處陰暗街道,韓驍把頭往副駕駛座上側了側,突然看見了一個抱著娃娃的金發小女孩——  輪胎與路麵磨出一聲淒厲叫喊,猝不及防的總警監先生猛打一把方向盤,但很快就調整回了原有的行駛軌道。鬆了鬆勒得有些緊的領帶,他勾起蘭花指抹了抹嘴唇,怪笑著自言自語:“你已經死了,我今天看見你被埋入了土裏……”  ※ ※ ※  瑪麗蓮本來打電話給屠宇鳴,想請求對方幫自己“越獄”。可那家夥匆匆接起電話又匆匆放了下,隻說最近有個瘋狂的爆破犯在到處撒野,全警局都如臨大敵,他沒空陪一個小不點玩耍。  “……你乖一點待在那裏,褚畫當然不會不要你!他不過是這陣子欲火太旺,和他的新男友瀉夠了火就會來接你回去——”  “你他媽在泡妞嗎?!磨蹭什麽!”  屠宇鳴在搭檔馬小川的大吼聲中拿起外套就跑往門外,低級警員們悉數出了外勤,辦公室裏空無一人。然而匆忙中電話並沒被摁斷。  正當金發小女孩撅著櫻桃紅的小嘴唇,氣衝衝地打算掛斷電話時,她聽見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瑪麗蓮的可愛乖巧讓矯正中心的醫護人員全然掉以輕心,誰都不曾料到小丫頭正在醞釀一個惡毒的“逃跑”計劃。一個八歲小女孩當然難以獨自逃離,可電話那頭的男人遠道而來,幫了她一把。  午夜時分,汽車飛馳於偏遠又崎嶇的道路,路上沒有行人。  “你會向我求助,我感到非常意外。”和一個八歲女孩說話的口氣儼然對待成人,駕駛座上的韓驍瞟了她一眼說,“我以為你會為我上次打了你而耿耿於懷,何況你也一直視我為敵人。”  “是呀,我確實很討厭你。可不是有一句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瑪麗蓮懷裏抱著娃娃,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對於對方的厭惡,又調皮眨了眨眼睛說,“你會趕來幫我,不也是因為你想利用我去打動褚畫嗎?”  “我真沒想到他會把你送走。”韓驍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嘴角,“褚畫很寵你,我曾和他說過一萬遍要送你去接受治療,他每次都怒氣衝天地拒絕了我。”  “所以呀,你從來就沒走進過他的心裏,他讓你操他也不是因為愛你。”小女孩不客氣地打斷了男人的話,壓根沒注意到對方的臉色一刹變得陰沉,繼續自顧自地說,“他隻對那個名叫康泊的壞家夥言聽計從,任由他安排了這所討厭的矯正中心,又聽他的話將我送來這兒關了起來。”  “我們現在確實有些問題,但他是我的,遲早會迷途知返,回到我的身邊。”直視前方的男人陰著臉,冷笑一聲,“何況你也失寵了。你就像個被丟棄的娃娃那樣被扔來了這個窮鄉僻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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