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剛走到李文福家前麵的坎上，就聽李家的媳婦大聲喊他，“林家孫子，你的電話來了，快跑幾步過來接。” 林景跑過去握起電話，他一路踏雪而來，滿身的寒氣，手也是冰涼的，那隻被李家媳婦握過的聽筒都比他的手和臉來得暖和。 陳曦聽到電話另一邊的人用那種特別的方言喚林景，覺得特別有感覺，特別搞笑，然後就聽到林景的呼吸聲，想來是跑過來的，氣喘得有點厲害，陳曦等他氣順勻些了才調笑著說道，“是林家孫子嗎？” 林景一聽就來氣，“有什麽要說的嘛，難道就是為了來笑話我。” 陳曦看林景不配合他的玩笑話，便不拿這個來說笑了，道，“哪裏是的，我是想你了才給你打電話啊～”陳曦故意做得深情而可憐兮兮，下一句話就是期盼的問句，“你有沒有想我？嗯？” 陳曦此時是靠坐在自己的床上，房間裏有空調吹著，他穿著柔軟的羊駝毛毛衣，腳撐在柔軟的床褥上，電話被他握在手裏，既溫暖又閑適，他是準備和林景來長時間煲電話粥的；再來對比一下林景的情況，他站在李家賣小雜物的櫃台前，雖然此時沒有下雪了，但風很大，更何況他站在穿堂的地方，風更大更冷，地上濕漉漉的，染著泥漿，他雖然戴了帽子來，但因為要接聽電話而把帽子取掉了，臉和耳朵都被凍紅了，手也在冷風裏凍得拿著話筒都有些發抖。 而且，他身邊不遠處還有等著接電話的別人。 陳曦那句話他此時要如何回答呢。 雖然他不可避免地會想他，因為那畢竟是自己高中唯一的一個好友，但是，他可不會答應他。 林景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不要說廢話了，你那天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到你是想說什麽？” 陳曦覺得林景真不近人情，道，“就是想你了要和你說話唄，能有什麽呀。” 林景又哼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我這裏在下雪呀，出門很不好走，跑了大老遠來接電話你又不打了，你這人麻煩不麻煩。” 心想自己給林景打電話那是一片真心，卻被林景說他麻煩，陳曦覺得委屈了，把腳從床上拿下來，在地上戳呀戳，悶聲道，“我打了很多次，每次都占線接不通，我爸又要帶我出門去見客人，這不才沒有給你打了。” 林景心想那天的確有別人說了很久的電話，於是也不像原來那樣生氣了，“哦”了一聲道，“那好嘛，我不怪你了。” 陳曦能夠從電話裏聽到林景那邊的風聲，還能夠感受到林景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想到他那邊在下雪，不由關心道，“你那邊很冷嗎，你衣服穿得夠不夠？” “挺冷的呀。肯定有零下了，風也大。我穿棉衣了，還好。”林景說道。 陳曦這才放心一些。 回家之後，他最開始還挺忙的，先去外公外婆那邊，又去看了爺爺奶奶。他的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都是在省城裏住，他當初和他父親吵架，說要出去獨立生活，他本是要在省城裏的高中讀書，但他父親那時候也在氣頭上，就說去省城高中算什麽，那樣還不是依賴他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那邊嗎，要去還不如去x縣的高中，陳曦當時就梗著脖子說去就去，他還怕了不成。 於是，他就到了x縣一中來讀，他相信自己在這裏受苦，他老爸難道會不心疼他。 陳父要陳曦在這裏來讀高中是有原因的。 陳曦的父母早年都是x縣一中的高中老師，陳曦也是在x縣出生的，陳家父母當時沒有什麽錢，想調到省城高中去教書很困難，所以一直在x縣教了近六年的書，最後他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加上那時候老師下海經商的人也多，他便辦了停休離職去做生意，但老婆帶著孩子依然在這裏教書，陳父挺有頭腦，最開始是做的小生意，後來有了些錢生意漸漸就做大起來了，那時候做藥材生意的人並不是特別多，做藥材生意很來錢，他後來路子寬了，藥材生意做得大了，幾年後他老婆也不教書了，就和他一起做生意，家裏家境越來越好，到現在他已經不是一般藥材商了，而是同時發展了醫藥器械，有了上市公司，不過，他老婆前兩年因為癌症過世了，人死不能複生，有再多錢也沒有用，這便是陳家最悲哀的事情了。 因為父親忙生意，陳曦幾乎算是母親養大的，和母親關係自然好，於是，在他母親死了才幾個月，他父親就帶別的年輕漂亮女人回家這種事情他怎麽能夠忍受，當場就沒有給那個女人一點好臉色看，強忍著才沒有給那個女人一巴掌，後來也一直和他父親鬧，但他父親居然還是要和那個女人結婚，陳曦怎麽能夠忍受，說不要再呆在家裏讀書，要離開生活，他以為自己以此威脅他父親會心軟，沒想到他父親根本不是他母親，什麽都能夠順著他。 陳父對陳曦還是很關心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但是要讓陳曦到他外公外婆或者爺爺奶奶家裏去住著讀書，那顯然隻會讓陳曦被寵得不學無術，而且陳曦在他身邊的時候便不怎麽好學習，經常出去混，那換女友的速度讓他這做父親的都感歎，兒子交友廣吃得開，陳父倒不覺得這是壞事，但是，陳曦那混世的態度卻讓他很不滿了，於是就把陳曦扔到x縣一中來了，陳父畢竟在這裏教過書，知道這裏的情況，教學質量是很不錯的，而且x縣相比較他們現在待的沿海城市要落後很多了，這裏窮苦孩子多，學習氛圍便也非常濃，陳父不相信陳曦在這裏讀書還能夠和在他那裏的時候一樣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外麵。 陳曦寒假回省城在他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家的時候，被長輩寵著，說他瘦了吃苦了，要讓他轉學回省城裏讀書，若是沒有遇到林景，陳曦估計就會想轉學回省城了，但是，想到要離開林景，他就特別不舍得，心像是要被掏了地一樣難受，所以就回絕了，說在一中讀書挺好，那裏人學習認真，他也可以跟著受些熏陶，加上他的期末成績的確不錯，比起初中時候的成績上升不少，他家長輩便也沒有在讓他一定要回省城讀書。 上次陳曦給林景打電話就是在爺爺奶奶家裏的時候，奶奶一個勁地要他回省城讀書，於是，他才會想林景想得心都揪起來了，第二天早上就給林景打了電話，但偏偏林景不能及時接到。 雖然他不喜歡後媽，但他的初中同學都在m城，所以過年前，他還是跟著他父親到了m城去住一段日子，在這裏和一幫子初中同學一起玩，這裏和x縣完全不同，這裏是真正的大都市，走在潮流的前沿，開放而腐敗，而這裏的人也和x縣的不同，才讀高中，一個個女生大部分都打扮地成熟如大人了，豔麗得好似坐台小姐一樣，男生之間的葷段子已經黃到不行，就才分開這麽一學期，陳曦以前的那幫哥們幾乎都擺脫了處男之身了，有些甚至已經身經百戰，陳曦以前就是他們之中最受女生歡迎的那種，也是他們裏麵換女友最快的，但是，他此時已經算是他們裏麵最落伍的了，不過陳曦倒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他甚至覺得x縣女生挺好的，至少還純吧，而且，和不喜歡的人上床這種事情，他還是覺得不要做比較好。 陳曦本就挺能說會道，最後一幫哥們都認為他在新的地方如魚得水，而且身邊美女如雲，雖然的確是美女如雲，但陳曦還真沒有和她們發生過關係，以前他們這幫人裏，是他走在最前沿的，現在他算是吊車尾了。 一幫人拿著假身份證去比較正規有檔次的酒吧裏玩。陳曦向來便是非常受歡迎的，在裏麵被男人摸了屁股，他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對方動作實在太過分，陳曦把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再也在酒吧呆不下去，黑著臉出了酒吧，他的朋友隻好不玩了跟著一起出去。 “死變態！”陳曦惡狠狠地罵道。 一幫人裏還有人在笑，道，“不就被摸了幾把嘛，是男人又少不了塊肉。” 陳曦臉上神情陰沉，另一個過來拍了拍陳曦的肩膀，很為他不平的樣子，實則在搞笑，“現在同性戀最惡心了，居然公然摸陳曦。曦曦，你哪裏被摸了，哥哥給看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曦掐住了脖子，於是大家一陣亂七八糟地搞笑之後，居然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的，好像沒有人特別關心陳曦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一樣。 不過，的確也是沒什麽可在意的，對方就是摸了陳曦的屁股兩下，手伸過去要摸他前麵還沒碰到就被陳曦打了，陳曦下手也挺狠的，大家來同情陳曦做什麽呢。 之後大家要到別處去玩，陳曦便沒了興致，回家去了。 陳曦躺在床上隻要想起被那個變態男人摸到的感覺就惡心不已，洗澡洗了三四遍。 之後睡覺的時候也不斷想起來，想到‘同性戀’這個詞就想到那個摸他的惡心男人，以至於就滿心氣憤，真想再打一架。 但睡夢裏他卻全然不是這樣了，夢裏仿佛回到了和林景同睡的那一晚，林景身上的體香讓他入迷，雖然林景身上沒有多少肉，觸手就能夠摸到排骨，但是，卻讓他愛不釋手心動不已。這幾天和哥們一起聽他們討論的那些床上的問題，加上看過的不少黃片，讓他很順理成章地將夢裏的人壓在了身下，夢到自己摸他，他摸自己…… 於是，到早上的時候，他就發現床單被套悲劇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夢裏有多狠，才能夠導致悲劇如此慘烈。 自己洗是不可能的，他隻好自己換了新的，把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隨意絞了，又拿出來放在一邊，讓家裏傭人從新洗。 他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大家都明白是出了什麽事，不過假裝不知罷了。 陳曦想到夢裏的情景就腦子發熱，繼而全身發熱，他把自己的這種變態全部歸結為是被酒吧裏的變態引起的。 他還不敢去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同性，自己是不是變成同性戀了。他隻是明確地知道好想林景呀。 於是，這天早上折騰了床單之後，他就在家裏守著給林景打電話了。 第12章 本有千言萬語要和林景說的，想要用言語將心中對他的想念表述給他聽，但是，當真正聽到他的聲音，好像一切的或急切或期盼的心情都平靜下來了，原來那般渴望看見他的幾乎撐得胸腔發痛的想念原來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能夠平複下來。 “你在家裏做什麽，好玩不？”陳曦心裏柔軟，聲音也柔下來，微帶笑意，問道。 “能做什麽，看書做作業唄，有時候幫著做些家務事。你呢？”林景其實已經冷得受不住了，但還是緊緊握著聽筒和陳曦說。 “你要做家務嗎？累不累啊？”陳曦擔心道，他覺得林景是那種洗衣服就能夠氣喘籲籲的人，做家務那不得累成什麽樣子，於是心疼不已。 “累什麽累呀，做下飯掃掃地洗洗碗而已。”林景不以為意地道。 “哦。”陳曦聽他這樣說就笑了，道，“你還挺勤快的嘛。” “那是自然，比你這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少爺是要好多了。”林景沒好氣。 “我和初中同學一起出去玩了幾天，哎，才半年他們就變化好大呀！”陳曦感概道。 林景對此沒有什麽感想，隨意道，“人都是要變的唄，你歎氣有什麽用。” 陳曦心想也是這樣，又說了些別的，陳曦突然想到什麽，叫出了聲，像是特別激動的樣子，還在床上滾了一滾，道，“涼糕，你下學期到學校去了要請客吃飯。” 聽陳曦叫涼糕，林景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居然把涼糕當成自己外號來叫了，馬上就回道，“什麽涼糕啊，不許這麽叫。” “嘿嘿，你就是塊涼糕，放心，就我這麽叫，我不會讓別人知道你是涼糕。”陳曦嘿嘿笑著說道，又想起了親林景的臉頰時候的感覺，涼涼的滑滑的，觸感真好啊，真想咬一口嚐嚐是什麽味道。 “滾你的。”林景哼了一聲，覺得打電話挺貴，不想和陳曦在這種問題上亂扯，便問道，“為什麽要我請客，難道不是你壓歲錢拿得比較多嗎？” “誰說這個了！”陳曦道，“你沒收到成績單嗎？” “還沒啊。我最近沒有去郵局。”林景家裏這邊的郵局是在鎮上，距離這個街上還有不短的土公路，而這土公路實在難走，是沒有客車的，隻能乘坐摩托車，最近都在下雪，天氣冷，林景才不願意去受罪到鎮上拿信呢，是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成績若何。 “難怪呢。”陳曦聲音裏透著一股子興奮勁，誘惑道，“我向洪勁問了你成績了，你想不想知道啊，叫聲哥哥來我聽，我告訴你。” “滾，我給洪老師打電話問不就行了，幹嘛要問你。哼……”林景聽到陳曦那故意誘惑他的話不僅沒有一絲生氣，反而覺得好笑，心裏暖暖的，好像這穿堂風也不冷了一樣。 “哎呀，你真是，滿足一下我嘛。”陳曦開始耍賴，聲音裏是那種故作的傷心和哀求。 林景是他們寢室裏年齡最小的，而陳曦因為隨著父母做生意而轉過三次學，因此降過一次級讀書，雖然讀小學讀得早也比林景年齡大，叫哥哥也算是合理吧。 林景被他逗笑了，看了看坐在一邊烤火等著接電話的其他人，就把臉轉到對著外麵，對著話筒輕聲叫了一句“哥哥……” 其實僅僅是做了個嘴形而已，有輕輕的呼氣聲，他並不會想到電話另一頭的陳曦會有什麽反應，甚至他不認為陳曦會聽到他的聲音，他叫了一聲之後就自己笑了，道，“聽到了沒，想撿便宜要個弟弟的家夥。” 從電話裏突然傳來的低低笑聲，然後是像是在蓄氣一般地一個停頓，陳曦的心就隨著那個停頓給吊了起來，於是，聽到接下來那一聲輕輕的像是歎息一般的“哥哥”，陳曦覺得那一瞬他的整個身子都酥麻了，腦子也有瞬間的空白，覺得喉嚨幹渴，身體發熱，林景後來笑他的那句話他根本沒有聽清楚，而是在床上動了動身體才把自己從那種極其怪異的狀態拉回來。 陳曦從床上盤腿坐起來，清了清嗓子，壓下不平常的心跳，道，“好嘛，看你識時務，我就告訴你好了。” 然後陳曦就給林景說了他的成績，道，“你看你，得了年級第一，是不是應該請客吃飯嘛。” 其實林景覺得還好吧，並沒有激動，雖然英語考了個132分，但他最拿手的數學居然才142，這次數學很簡單，林景一直以為可以拿滿分的，畢竟中期考試就是拿的滿分，所以聽陳曦說後也不是如陳曦料想的會高興得激動一番的。 林景聲音平平淡淡的，道，“那好吧，你想吃什麽，到時候請你吃好了。” “你怎麽反應這麽平淡啊。”陳曦很不滿意。 “本來就沒什麽啊，那你想我怎麽樣嘛。”林景說道，又問，“你成績呢。” “自然是不能和你比的，不過也還不錯啦，”陳曦把自己成績和名次都說了，又說道，“我爸獎勵了我三千塊，讓我自己用。” 聽到這麽多錢林景很吃驚，“這麽多啊，你這麽多錢還讓我請客，你真不耿直。” “已經被我用完了，我現在沒錢了。”陳曦道。 “哎，這麽多錢怎麽用得完，你個敗家子啊！”林景就像是心疼自己的錢一樣，那張臉都皺起來了，這麽多錢可夠他家裏用一年呢。想到陳曦平時在學校裏用錢就大手大腳，他也隻得歎口氣罷了。 陳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m城之後花銷大很快花完是正常的嘛，更何況他還給林景買了禮物呢，那禮物就是他獎學金的一半多了。 “哎，別說這個了。你要請我那一頓不能少啊，我要去吃西街那一家炒田螺。”陳曦道。 “炒田螺很貴啊。”林景皺了眉，又道，“再說春天田螺又不好，要夏天吃才好，你選別的嘛。” “說定了就吃那一家，先記著啊，具體什麽時候吃再說。”陳曦爽快地做了決定，林景在電話那邊哀嚎讓他心裏特開心。 兩人又扯了一陣別的，林景看等電話的別人不斷看過來，料想是他的確說得夠久了，便要掛電話了，之後又想起沒要陳曦家裏的電話，趕緊問道，“陳曦，你家電話多少，要是我有時間就給你打吧，這樣還方便些。” 陳曦笑了，非常開心，“你總算知道向我要電話號碼了呀。” “說不說，你快說。”林景道。 “好好，你記一下。”陳曦自己是有手機的，去學校的時候被陳父收繳了，隻在回家了才用，此時便把手機號給了林景，林景記下後挺感概的，心想陳曦家裏真有錢，居然給他配手機，手機是很貴呀，想想用座機打手機的費用很貴，李文福家裏收的一塊二一分鍾，他們這裏要是要給別人打手機，就是先撥號通了就掛掉讓對方再回回來，這樣就便宜一些，而座機打座機在這裏收費就沒有那麽貴，於是林景就問了陳曦家裏的座機號碼。 “座機號碼估計不固定，我過兩天要去奶奶家，或者又要去外公家裏，我們自己家裏房子也有兩處，不確定在哪裏，你就打我手機嘛，我看到會馬上接。”陳曦聲音柔軟地說明道。 林景心裏卻挺不是滋味的，因為聽陳曦這麽說，顯然陳曦家裏很有錢，而和這種有錢人交朋友，林景心裏不舒服。“嗯嗯”應了，就趕緊把電話掛了，站在櫃台旁愣了愣，就捏了捏被冷風吹得快沒感覺的耳朵和臉，又搓了搓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然後拿錢付了電話費，便出門去找姐姐一起回家去了。 陳曦本還要再說兩句的，但沒想到那邊非常利落地就掛了，他拿著無繩電話發了一下愣，便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裏全是林景的樣子和他的聲音。 此時在他臉上出現那種溫柔若水又柔情滿溢的樣子，這個樣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如若他能夠看看鏡子，他就該知道，他對他腦子裏一直想著的那個人是什麽感情了。 第13章 陳曦之後在等林景給他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有等到，過年期間他也給轉接林景那一家的李文福家裏去過電話，但是那邊總是沒有人接，他不知道山裏農村很在乎過年走親戚，過年期間大部分時間是不會在家裏的。 陳曦因此心情鬱悶了不短的時間，時常茶不思飯不想的，儼然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樣子，直把他家裏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給心疼不已。 而這時候正是他後媽懷了孩子的時候，去檢查了是個男孩兒，他爺爺奶奶那邊倒是很開心的，因為他爺爺奶奶隻生了一子一女，陳曦他姑姑是個女強人，至今還沒有結婚生子，直把他爺爺奶奶愁得說到她就唉聲歎氣，於是他們陳家這邊至今還隻得陳曦一個孫子，陳曦後媽懷了兒子自然就地位大幅度提高，陳奶奶對她新兒媳的樣子簡直是比對親女兒還好了，陳曦看著心裏就非常不舒服，心想自己媽當年可沒有這個待遇。 陳曦因相思病而日漸憔悴，被家裏長輩看在眼裏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將來弟弟會取代他的位置之類，被爺爺奶奶叫去勸解了良久，說他是哥哥，而且已經這麽大個人了，他弟弟生下來就比他小了十六歲，是不可能對他有什麽威脅之類的，而且爺爺奶奶會一如既往地愛他…… 等等等等，陳曦聽得耳朵都起繭了，他爺爺奶奶見勸說不起效果，陳曦依然一天到晚沒精打采，他姑姑便又承接了開導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