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幹等,夏傑的表情極不自然,我看他副窘迫的樣子也覺得別扭,隨便找了個借口,還是把他打發走了。


    我在夏嫣然的外房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後者才神情慵懶的從裏屋走出來。我打量著夏嫣然,沒有說話,丘平快步上前,說道:“嫣然小姐!”他的品級比夏嫣然高,但對她的態度卻十分客氣。當然,就機關術的學識,夏嫣然也要比丘平高得多。


    夏嫣然隻是略微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目光一轉,看向我,好奇地問道:“大王今日怎麽如此得閑,親自來機巧山莊了?”


    我一笑,說道:“許久未見,我是特意前來拜訪嫣然小姐的。”


    “嗬嗬!”夏嫣然樂了,說道:“大王是來看交代給我的事情辦的如何了吧?”


    與西川軍的交戰中,我感覺到大型攻城武器的厲害和作用,班師回都後,我第一時間指令器械司,研製類似於西川軍所用的那些大型器械。丘平是器械司的總管,而夏嫣然也負責監管器械司,研製大型攻城器械自然也是夏嫣然的工作。


    我倒也不說虛話,仰麵而笑,道:“這隻是其中一半。”


    夏嫣然並不介意,回頭過頭來,又問丘平道:“丘大人,這次又有什麽問題?”


    丘平急忙把圖紙拿了出來,遞到夏嫣然麵前,說道:“嫣然小姐,不解之處我已標注了紅圈,其中……”


    他話還未說完,夏嫣然已直接把圖紙拿了過去,低頭瞧瞧,搖頭歎口氣,低聲嘟囔道:“我繪製的明明已經很明白了嘛!”說著話,她把桌案上的雜物胡亂的向一邊推了推,然後把圖紙放在上麵,詳細的向丘平講解起來。


    丘平聽的認真,全神貫注,生怕疏漏某些細節,我在旁也聽了一會,可很快就感覺興趣缺缺,打個嗬欠,信步走到別處去了。


    夏嫣然和丘平二人,一個講,一個問,你來我往,又過了半個時辰才算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等丘平把所有問題都搞明白了,我才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我問道:“現在器械司正在研製什麽?”


    “回大王,是塔樓!”丘平現在心中的疑問已解,整個人看上去輕鬆許多,搶先回答道。


    “哦?”我手指圖紙,問道:“這就是你們研製塔樓的圖紙?”


    “是的,大王!”


    我再次走上前來,低頭細看圖紙,如果不是丘平說這是塔樓的圖紙,單看上麵的圖案,我根本看不出來。我搖頭說道:“看外形,這也不像是塔樓啊!”


    夏嫣然翻了翻白眼,坐到桌旁,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似乎懶著回答這樣的問題。


    丘平解釋道:“回稟大王,這並不是塔樓全圖,而是其中是一部分,主要是塔樓移動體係的圖解。”


    “啊!”我對機關術是一點不明白,撓撓頭發,幹笑道:“難怪看起來不像是塔樓。”


    丘平正色道:“嫣然小姐設計的移動體係實在巧妙,不需要牛馬拉,也不需要人推,隻要在塔樓後麵拉動繩索,塔樓便會前進。嫣然小姐所設計的塔樓不僅體形大,分量也重,如果靠人力去推,每輛塔樓至少得需要上百人推動,而用繩索拉,隻需要二十人足以。這可大大節省了人力,推進時,也能減少我方的損失。”


    聽到這,我來了興趣,也坐到桌子旁邊,揚頭道:“再詳細說說。”


    丘平也想細說,可我是外行,在沒有圖紙的情況下講解起來太費勁,我問夏嫣然道:“嫣然小姐這裏應該還存有塔樓的全圖吧?”


    夏嫣然邊喝著茶水邊心不在焉的向書櫃甩下頭,說道:“自己去找。”


    丘平對夏嫣然這種看似傲慢的態度習以為常,又不在意,走到牆角的書架那裏,翻了一會把塔樓的整體圖紙找了出來,鋪在我麵前,邊指點邊講解。


    夏嫣然設計的塔樓,體形比西川軍塔樓要龐大得多,正麵的擋箭板是由榆木、橡木這些材質堅硬的木材組成,與眾不同的是,在擋箭板上,鑲嵌有許多圓形的鉚釘,如同一麵麵的小盾牌拚湊到一起,這些鉚釘即可以起到保護擋箭板的功效,又不至於過於增大塔樓的重量。


    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塔樓的動力係統,這也是塔樓最為複雜的地方。塔樓的動力係統由許多的齒輪組成,兩根粗粗長長的繩索延伸在塔樓的後麵,移動塔樓時,隻需安排兵丁拉動繩索,使其內部的齒輪轉動,塔樓就可前進。這可大大節省了人力,也可使大軍在推進時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等丘平全部講解完,我又琢磨了一會,連連點頭,讚道:“好!這個塔樓設計得好。”這可以算是我在十萬大山看到的第一樣半機械化的東西了。


    能得到我的讚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塔樓不是丘平設計的,但他也有參與,與有榮焉,夏嫣然倒是十分淡漠,至少表麵上是這樣,她滿不在乎地說道:“如果能工巧匠再多一些,我便可以設計更精妙的塔樓出來,批量建造。”


    我仰麵而笑,擺手說道:“夠了、夠了,這樣便足夠應付敵人的了。”現在我對夏嫣然的設計信心足了許多,對其設計的興趣也更濃,問道:“還有其他的設計嗎?”


    “當然,另外還有雲車、衝車……”夏嫣然表麵上對我的誇獎很淡然,實際上心裏還是非常受用的,聽我問起,她難得的滔滔不絕講述起來。


    時間過的飛快,我和丘平不知不覺已在機巧山莊坐了大半天的光景,等外麵天色漸暗,我這才起身告辭。


    婉轉回絕了夏傑的挽留用宴,我別過夏嫣然,與丘平等人出莊回城。


    在回城的路上,我與丘平同坐一車,他問道:“丘平,你覺得夏嫣然如何?”


    丘平沒太明白我的意思,疑道:“不知大王問的是哪個方麵?”


    我說道:“對白苗的忠誠。”


    丘平麵色一正,此事可非同小可,他一句話說的不對,就有可能給夏嫣然帶來殺身之禍。他正色道:“嫣然小姐對我白苗的忠誠如何,微臣不知道,但嫣然小姐在盡心盡力的為我白苗做事這一點,微臣是能看得出來的。”


    我聽後,眯縫著眼睛沉思片刻,說道:“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你不必太認真,也不必向嫣然小姐提及。”


    “是、是、是!微臣明白。”丘平連連點頭。


    我又道:“攻城利器,關係到戰局的成敗,我軍將士的生死,必須得慎之又慎,你身為器械司的總管,得確保研製出來的器械沒有任何疏漏和問題。”


    丘平應道:“微臣銘記大王教誨。”


    我樂了,衝著丘平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等我一行人下了山,天色已然大黑,我坐在馬車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丘平閑聊。


    正走著,耳目異常敏銳的我突然聽聞車外有風聲傳來。


    經驗豐富的我能分辨得出來,那不是夜風,而是利刃快速飛行、劃破長空的勁風。


    來不及細想,我暗叫一聲不好,身子迎麵向下一倒,連帶著,把身旁的丘平也一並按倒。


    丘平此時毫無警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人已迎麵摔在車板上。他驚叫道:“大……”


    他話音還未落,隻聽一陣啪啪聲,有十根箭支同時擊穿車板,射進車內,其強大的力道使箭支深深釘入另一麵的車板。


    丘平大驚失色,脫口叫道:“保護大王,有刺客……”


    當他喊完這一句,我已經消失不見,人順著車窗急竄出去。


    剛到外麵,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環境,迎麵又飛射過來十支雕翎。


    我反應也快,身子就地向下趴伏,嗖嗖嗖,十根箭矢皆從我頭上飛過。


    這時候,項武衝到我身邊,急聲說道:“大王,刺客在林中放箭!”


    我舉目一瞧,這才看清楚,路邊是成片的密林,而冷箭正是從林中射出來的。


    我冷哼一聲,肩膀晃動之間,雙刀已出現在我的掌中,我正想竄入林中把刺客揪出來,隨著樹枝的震動,從林中反而先射出十條黑影。


    這十人皆著黑色的夜行衣,手持戰刀,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其中有兩人瞬間衝到我近前,二話不說,舉刀就砍。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隻看對方出刀的速度,我就知道對方非尋常之人。


    我不敢大意,橫起雙刀招架,隻聽當啷兩聲脆響,我接住對方雙刀的同時,自己也被震退了半步。


    我的刀速能那麽快,力氣也是十分驚人的,在硬碰硬的情況下我會被震退,這還是很少見的。我驚訝,對方更是驚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分向左右散開,由兩個方向夾攻我。


    這二人的刀路都是以快見長,一刀接著一刀,刀刀都奔我的要害,我還從未怕過與別人對招,眯縫起雙眼,與兩名刺客戰在一處。


    我一人戰兩名刺客,項家兄弟、阿三阿四也被另外的八名刺客纏住,這時,樹林中又走出一人,這人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直奔馬車而去。


    在馬車的周圍有許多侍衛,見一名刺客走來,侍衛們一擁而上,把那刺客團團圍住。那名刺客絲毫不見慌亂,沒等侍衛們動手,他手中的戰刀已搶先橫掃而出。


    嗡!


    勁氣破風,激射而出。


    有經驗豐富又反應敏捷的侍衛見狀不好,立即向下伏身,堪堪把迎麵而來的勁氣閃躲過去,但另有幾名侍衛閃躲不及,被勁氣劈了個正著,隻聽哢嚓幾聲脆響,被勁氣掃中的侍衛齊是攔腰而斷,兩截的屍體撲倒在地。


    想不到刺客如此厲害,普通侍衛已不敢上前,眾人中有幾名武修挺身而出,合力把刺客攔住。他們幾人的修為都不高,不過依仗己方人多,倒也不太懼怕刺客。


    哪知他們衝上去的快,倒下的更快,隻見那名刺客手中的戰刀突然霞光四射,緊接著,強橫的勁氣釋放出來。幾名侍衛心頭一震,各施展渾身解數,硬擋對方的勁氣。


    在刺客的攻勢下,他們釋放出來的勁氣紛紛化為烏有,而漫天的氣刃絲毫未見減少,繼續向他們飛射過去。


    這就是雙方修為相差過於懸殊的結果。幾名侍衛無一幸免,皆被勁氣掃了個正著。數人齊聲慘叫,身上的盔甲被密集的氣刃撕扯個粉碎,幾人仿佛剛受過淩遲酷刑似的,渾身上下全是口子,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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