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楓吃得滿嘴流油,配合道:“阿嫂,你手藝還是很好的。”邱十裏莫名覺得很害臊,繼續嚐起其他菜,接著又碰杯喝酒,又觀察著大哥的臉色。他總覺得哪裏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頭腦裏天馬行空,眼看著半桌下去,他竟琢磨起林地晚間那麽安靜,這木屋隔音效果到底如何的問題來了,畢竟喝了小酒氣氛好,而且難得有空,他可不想浪費……或者幹脆和老四商量商量,讓他戴個耳塞呢?邱十裏晃了晃腦袋,他再想下去絕對會臉爆紅,磨了這麽多年,在凶神惡煞麵前他早已經能夠收放自如,時湛陽一個眼神卻能直接把他打回原形,他警告自己,可不能再亂琢磨,真幹出跟小孩商量那種問題的蠢事來。於是他又一次雙手舉杯,給時湛陽敬酒,腰杆挺得筆直,是標準的日式正坐,“兄上,生日快樂。”時湛陽欣賞地看著他,杯沿清脆地碰撞在一起,“這一年還是辛苦你了,ナナ。”邱十裏眼睫閃了閃,要不是有老四在,他絕對會爬到四方桌另一側,靠進大哥懷裏。他還想說點什麽,卻忽然被驚得咬破了舌頭——隻見時湛陽剛放下酒杯,就啪嘰一下趴倒在桌上,昏迷不醒。時鬱楓認為這是醉了酒,可邱十裏哪能信他胡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夾克都沒顧上穿,要時鬱楓把每樣菜都帶上一點,自己則把時湛陽背上越野車然後猛踩油門,不到十五分鍾就穿越森林,來到了最近的小鎮。社區醫院就在鎮子入口處,時鬱楓跳下車子去拍門,邱十裏也把人背了過來,時鬱楓發覺他竟在哭,眼淚穿成珠子熱騰騰地往下掉,自己卻仿佛完全沒意識到。“關門了,”時鬱楓艱難地說,“應該在過聖誕。”邱十裏抹了把淚,也看清了門上貼的告示,上麵標注有幾個主要醫生的聯係電話和住址,其中一位就在隔壁。“把你哥背好。”邱十裏簡單道,眼見著時湛陽在幺弟肩上靠穩,他就直接跨過隔壁醫生家的矮籬笆,跑到人家門口瘋狂按門鈴。院裏有狗,正在狂吠,激得車裏的小黑也跟著亂叫。時鬱楓站在院外遠遠地看,隻見門開了,很快就起了爭執,沒兩分鍾邱十裏居然就從腰後拔了槍,舉起來對著門中,“you have to!”時鬱楓隻聽清了這麽一句,因為邱十裏說得很重。時鬱楓感到很魔幻,想到自己大嫂小小的個子,氣喘籲籲地通紅著一雙淚眼,穿著過聖誕的紅色高領毛衣,卻正在做著類似劫持的事情,他就覺得更魔幻了。立刻,一個大肚子男人穿著睡衣舉著雙手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疑似他妻子的女人。這倆人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護士,大半夜的,那間小醫院就這麽開了張,還來了另外幾個醫護人員,當然,邱十裏也收了槍杆,警車叮叮咣咣地來了好幾輛。他當晚就被帶去了當地警署。臨走前,他顯得很從容,套上髒兮兮的翻毛領夾克,跟時鬱楓囑咐了幾句,好像不曾酒氣衝天,也不曾哭過。時鬱楓老老實實地把那幾道菜的樣品都交給了醫生,默默守在走廊,等到的結果並不嚴重。那些蘑菇都沒有毒性,也不是野鴨子和鮭魚的事,隻是有種用來提味的野菜會讓某些體質的人過敏,他大哥就中了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這就暈倒了。好在時湛陽這人身體好,很耐造,洗胃之前他就恢複了意識,洗過胃再睡一覺,他整個人就來了精神,清晨天剛亮,他就換下病號服,叫來幺弟詢問,你嫂嫂呢?時鬱楓幹巴巴地說:“被抓了。”時湛陽很快弄清了前因後果,他心心念念的邱十裏被醫生起訴,還在警署待著,由於情況緊急情節較輕,要被拘留十天,至於酒後駕車的事,邱十裏被責令做滿五百個小時的社區勞動,還要賠錢。其實時湛陽跟加州總署的警長都是好友,但他表現得很淡然,不請律師,也不保釋他,更不回舊金山的本家工作,反而跟度假似的,前去警署探望,隔著柵欄和他聊天。“這邊差佬好恐怖哦!”時湛陽道。邱十裏黑眼圈非常深,看樣子是一晚沒睡,“兄上沒事就好。都怪我。”時湛陽則當著守在一邊的警官麵,若無其事地說:“我現在好想親你,明天就親。”邱十裏眼睛都直了,雖說別人聽不懂中文,但他的臉還是迅速燒了起來,為大哥突然之間的脫線,“別說這個……”“我說到做到。”時湛陽笑眯眯地注視著小弟。這種當黑道老大的,還真講究個言而有信,第二天他來探望,不僅沒有隔著柵欄,還在警署弄了間挺溫馨的小屋單獨見麵,門上掛著的牌子是“心理疏通室”。居然還有小警官給他們送小餅幹和黑咖啡,送完就關門走了。時湛陽對這種速溶的沒有興趣,他似乎隻想履行某個無厘頭的諾言,窩在沙發上,把邱十裏抱在懷裏親了個夠,探視時間也就要花完了,他就事了拂衣去,對紅通通的邱十裏說,明天見。之後剩下的日子裏,時湛陽帶時鬱楓來過兩次,剩下的時候都是自己一人,他知道邱十裏自己單獨一間,心裏就很放心,邱十裏和他說過一次好想回家,他就逗人玩,“ナナ,你要習慣啦,跟我混早晚在裏麵安家,先給我暖暖被窩。”邱十裏整整十天都被他逗得咬牙切齒,雙目直瞪,滿臉通紅,臨別時總是大叫:“還請兄上明天不要來了!”時湛陽哈哈應著他,次日也總是準點到達,都和看守的混熟了。他知道,邱十裏雖然表麵上不禁逗,但實際上,心裏卻因為他那些垃圾話而沒有感到太過寂寞。第十天的時候,時湛陽開車帶著幺弟和狗,一同過來接邱十裏回家,路過加油站,時湛陽去了小超市,邱十裏站在車外加油,放下油槍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一會把老四直接送去奧克蘭機場,讓他自己回去訓練】這地方離機場確實不遠,時鬱楓也確實待煩了,急著乘機回他在澳洲的賽車俱樂部,可邱十裏覺得很不尋常,畢竟大哥一向是想讓老四在家多待幾天的。他給時湛陽撥電話,對麵立刻接了,他就說:“讓小楓回家住兩天再走,他應該會願意的。”時湛陽笑道:“我不願意。”邱十裏大大地驚訝:“什麽?”時湛陽推門出了超市,遠遠地,向邱十裏走來,“回家路上慢慢開吧,隻有我們兩個。”邱十裏盯住他手中的塑料袋,壓低了嗓子,避著車裏的弟弟和狗,“……哥,你買的不會是那個……”時湛陽已經走近了,還是不掛斷,他爽朗的聲音從聽筒傳入邱十裏的耳朵,“有我們常用的牌子,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新款。”第三十六章 越野車停在一個荒無人跡的峽溝裏,旁邊是一條淙淙的小溪,搖鈴擊磐似的聲聲作響,這在冬季西海岸附近的山林間著實少見。空地周圍一條路也沒有,樹與樹之間倒是寬敞,疊得厚實的一地落葉枯枝,印有輪胎軋出的深痕。狗拴在車子另一側的後視鏡上麵,已經喂飽了牛肉罐頭,繩給得不夠長,它就繞不過來,此刻正在趴著打盹,而邱十裏在車子這一邊,白襯衫已經汗濕了,貼在脊背上,透出一抹肉色,下身基本一絲不掛,就剩下一雙灰襪子一雙係帶的黑皮鞋。駕駛座的車門敞開著,他雙手扶住椅背好作支撐,額頭靠在車窗框上,劉海散亂下來,遮住眼睛。響亮的啪嗒聲一下挨著一下,邱十裏被操得都快要站不穩當了,小聲地喘叫,好像不想給那小狗聽見。時湛陽從後麵摟著他,扳過他的臉蛋,耐心地吮他下唇,把他摸得很踏實,卻隻限於腰線以上——當時差不多擴張好了,兩人都是燒著的樣子,龜`頭黏答答地頂著肛周,半個莖身也要往股縫裏嵌,時湛陽卻不急著喂進去,頂一下都是淺嚐輒止,硬要貼在邱十裏耳後問,“ナナ,今天就靠後麵爽,好不好?”邱十裏懵懵的,“啊?”時湛陽就笑,咬了他耳垂一口,“把你幹到射,到天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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