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丙班同學們木然的看著苻令珠和教習,你一言我一語,從書本上的知識拓展到當朝政事,又從南北方差異拓展到賦稅?


    我們仿佛學的不是同一門課。


    好不容易應付完教習,苻令珠暗道一聲好險,若不是她聰明的將話題引到別處,再多說兩句就得讓教習聽出她書本知識,學的不深。


    腰板挺的都有些疼,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一回頭,所有人都避過了她的視線。


    雖然小郎君們對她的臉很感興趣,對她和王易徽的婚事更感興趣,但丙班的同窗們都在一起上學少說得有五個年頭,小娘子們不喜歡她,那他們也排斥她。


    她微微挑眉,看來丙班的同窗們都不是很歡迎她啊。


    「真真,過來。」


    同苻汝真的手帕交們生怕她欺負她,將人送到她身邊就不走了,圍著兩人坐了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苻令珠多麽受丙班的同學歡迎。


    苻汝真有些害怕,「三、三姊,你叫我來有什麽事情啊?我知道季考我沒考好,我下次一定努力!」


    苻令珠彎了彎眼,「努力就好,我隻是想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搬到你的學舍去住了。」


    都已經跌到丙班,自然不能再住在甲班的學舍中,感謝她上學時就比較清冷,甲班也沒有關係好的同窗,不然還得被問自己為什麽會掉到丙班。


    怎麽解釋?


    說自己全忘了?


    嘖,那她的臉皮真是不能要了。


    「啊?!」聽到她要搬去,苻汝真一雙杏眼,瞪的更圓了,有心要拒絕,可又不敢開口,垂頭喪氣的應了。


    哎,她又不是洪水猛獸,怎麽那麽怕她。


    苻令珠反思半晌,得出是自己以前太不拿在丙班的真真當回事的緣故,她是怎麽把眼睛長到頭頂上的,以成績論英雄,覺得真真成績差,往常在太學都不同她說話,更何倫照拂了。


    怨她,都怨她,她是阿姊,得主動緩和兩人關係。


    至少也得教會她,不能事事聽大伯、大伯娘的,不是所有的事情,父母都是對的。


    想著前世苻汝真身子骨差,在流放時吃了不少苦,逃出升天後,也一直病懨懨的,她便道:「我瞧著你好像又圓潤了些,騎射課可不能再馬虎,日後,你便跟在我身邊練習,就算得不到甲等,也別拿個丁。」


    對騎射課一向敬而遠之的苻汝真,差點哭了。


    苻令珠:我可真是個好姊姊。


    然而,她不知道,國子監天甲班教騎射的教習和太學天丙班是一個,課總是一起上的。


    騎射課總是習武之人的天下,偌大的演練場,仿佛有人劃下一道線。


    一麵是熱火朝天,教習未至,人已活動開的郎君們,一麵是縮著脖子,呆立不動,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隻有吹風份的嬌貴郎君和小娘子。


    丙班的同學們一個個麵露菜色,苻令珠混在其中,神采奕奕,簡直就是個異類。


    他們更討厭她了。


    不管他們如何想,苻令珠半強迫半哄的帶著苻汝真在原地做起運動來,一會兒伸伸胳膊,一會兒拉拉腿。


    這些動作都是她前世偷師學回來的。


    沒做一會兒,苻汝真腦門上就冒了一層汗,臉蛋紅撲撲的,再看苻令珠,相當認真專注,汗滴落在睫毛上都不曾擦一下。


    她的身子還是太嬌弱了些,往常每天隨便做的運動,如今做上一遍都覺如此吃力。


    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帶著堂妹好好鍛煉身體的心思。


    一套動作做完後,苻令珠動了,她主動打破了那道無形的屏障,跟苻汝真道:「跟上,今日教你射箭。」


    不說丙班的同學們瞪大了眼看著她們兩個,就說對麵之人已經轟然笑了開來,隨著打鬧之聲傳入耳的還有他們的私語。


    「小娘子莫不是看上了我們中的誰?」


    「那肯定是我!」


    「不要臉的!」


    苻汝真羞紅了臉,在原地跺了跺腳,看著沒事人一直往前走的苻令珠背影,跟了上去,二人直接越過那群人,走向射箭場。


    被她們越過的郎君們,哄笑聲音更大。


    直到一道帶著點懷疑的聲音響起,「我怎麽感覺,剛才那個小娘子是和沛笙有婚約的苻三呢?」眾人就像被掐住了喉嚨般,驟然安靜下來,還惹得苻令珠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眼,嚇得他們集體後退三步。


    苻令珠挑挑眉,也不管他們,隻帶著苻汝真往前走。


    「真真的是苻三,她不是太學天甲的人嗎?怎麽在丙班?」


    「我倒是有聽他們念叨一嘴,說她這次季考從甲班掉到丙班,你們說她都是能拿全甲的實力,到丙班她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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