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沒怎麽和楚鶴翔打交道,可能會認錯東家。但是他這掌櫃的肯定不可能認錯啊,要是照著楚鶴翔的說法,那就是他這當掌櫃的故意栽贓陷害了!


    「官府備案上寫的確實不是楚大少爺的名字,但幾個掌櫃都知道幕後東家就是他。」怕背黑鍋的李掌櫃什麽都顧不上了,急急地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其他分店詢問!」


    牡丹繡莊其他分店都在外地,最近的來回路程也要五六天。


    而且楚鶴翔也有信心,想著其他鋪子開的早,掌櫃都是他暗中培養的心腹,不像這小縣城的分店,因為開的最晚,李掌櫃是臨時找的人,對他不夠忠心。


    他早就交代過其他掌櫃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其他掌櫃又不知道這縣城發生了案子,官府派人詢問,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麽來。


    更主要的是隻要先拖一拖,他的小廝自然會傳消息回京,他爹娘自然會想辦法來撈人。


    秦知縣被他倆截然不同的口供都繞暈了,再傳了牡丹繡莊的活計過來問。


    夥計裏隻有一個見過楚鶴翔,就是之前去芙蓉繡莊賣十字繡品的那個。


    秦知縣問他確不確定楚鶴翔就是牡丹繡莊的東家。


    夥計搔了搔頭,想了半天,道:「小的沒亂說啊,當時掌櫃的讓小的去對麵繡莊買新繡品,打探敵情。小的買回去之後,楚大少爺也過來了。小的當時喊他‘東家’來著,他也沒說不是啊。」


    楚鶴翔作迷茫狀道:「你當時那樣喊了嗎?我怎麽沒有印象?」


    活計就是個粗人,被這麽一問自己都不確定喊過沒有了。


    局勢僵持了起來,看熱鬧的百姓也被說暈了,議論紛紛的。


    薑桃也跟著皺眉,她沒想到這種人贓並獲的情況下,楚鶴翔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偏這秦知縣也挺昏聵的。這案子要審的根本不是楚鶴翔是不是繡莊老板,而是他有沒有指使人去做啊!現下已經有了人證,物證卻被忽視了——


    兩個小賊前一夜是帶著大桶火油來的,這種東西在小縣城裏用處並不多。讓人查一查是誰去買的,自然也能查到楚鶴翔頭上。


    還有楚鶴翔給小賊的銀票。他不可能是出京城的時候就想到要來雇人放火的,肯定是在本地籌措的。這麽一大筆銀錢,也能查到源頭。


    薑桃往前走了兩步,正想上堂去和楚鶴翔對質。


    薑楊卻一把把她拉住了,對著她搖了搖頭,而後低聲道:「這事咱們不要攙和。」


    如之前沈時恩說的那樣,他和蕭世南的身份不能放到明麵上。楚鶴翔明顯不是好相與的,若他狗急跳牆,開始胡亂攀咬,沈時恩他們兄弟倆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不用薑楊多說,薑桃隻能無奈地把腳收了回來。


    過了大約一刻多鍾,秦知縣還是沒審出個頭緒來,他正準備先把人收押,容後再審。


    卻有一人突然撥開人群,衝到了堂上來。


    「公堂之上,何人無禮?!」腦子亂的和漿糊似的秦知縣煩躁地嗬斥。


    「知縣大人,小人是芙蓉繡莊的楚鶴榮!」楚鶴榮上了公堂,跪下稟報道:「小人是來給我大哥作證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薑桃看到楚鶴榮那幫著楚鶴翔急切辯解的模樣,頭疼得想扶額。


    楚鶴翔的神情就鬆快多了,麵上立刻就帶起了笑,道:「小榮,你總算來了,快幫大哥和知縣大人解釋。」


    楚鶴榮點點頭,又接著對秦知縣道:「大人,我大哥和我情同手足,他肯定不會開店和我打擂台,更別說做那種讓人放火的事情的!」


    秦知縣無奈道:「你這麽護著他?萬一他就是那樣的人呢?」


    楚鶴榮道:「小人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我大哥定不是那樣的人!」


    秦知縣都快煩死了,老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誠不欺人啊!隨後他又想到這次的縱火案,燒的是牡丹繡莊,雖然本來燒的是對麵的芙蓉繡莊吧,但是楚鶴榮這苦主老板都來給人作保了,還審個屁啊!


    一大早就把他吵醒了,結果審了半上午,居然還是一團亂麻。他煩躁地揮揮手,讓楚鶴榮先把人帶回去吧。他也從上首的官椅上起來,讓師爺把東西收一收就退堂了。


    楚鶴榮立刻膝行到楚鶴翔身邊,一麵替他解除枷鎖,一麵痛心道:「大哥受苦了!」


    楚鶴翔心中嗤笑他這蠢鈍如豬的行為,麵上卻還要裝作十分受用的模樣,「還好你相信我。」


    楚鶴榮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心有餘悸道:「幸虧這次隻燒了房子,沒害到人,不然我也保不住大哥。」


    原來竟是沒害到人命,難怪這知縣這麽簡單就放人了。


    楚鶴翔麵上一鬆,帶著笑道:「茶壺巷那邊房舍密集,隻燒了屋子沒傷到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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