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經過諸方麵考慮,最終得出的大致數值,實力是綜合評分! 第45章 正如季澤所言,應天的速度和力量都變弱了,以至於沒能及時察覺到潛伏在他身後的東西。 從雙腿到肩部都被一道用靈力化作的繩索緊緊綁住,待他雙手一掙,用蠻力將捆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震碎之時,卻有上千道同樣的東西一同撲了上來,毒蛇一般緊緊絞住他的四肢。 應天雙眉一擰,滿臉煞氣地將那些東西一一震碎,但他的速度和力量到底比不上從前,麵對前赴後繼、速度越來越快的靈力鎖鏈,他竟漸漸顯出疲態來。 一個晃眼,就被那些鎖鏈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這次卻不同之前,季澤明顯是不再留手了,捆住應天之後,立刻用念力將那層靈力繩索加厚凝實,他捆紮的方式也很巧妙,應天試了幾次,都沒在能掙脫開。 季澤見狀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揮揮手,示意遵守在附近的手下將人帶回去。 應天見狀,怒得額角青筋突起,一雙黑眸也愈發幽深,隱隱閃過一絲金色的光。 季澤的手下都穿著一身黑色的防水衣圍在不遠處,一見到大少爺的手勢立刻分出幾個人朝著應天走去,準備將這個之前冒犯了大少爺的小子押回去,然而沒等他們接近,一抹雪白的劍光忽然從遠處飛來,落到應天身上,那將他捆得動彈不得的靈力繩索立刻斷裂成小小的靈力碎片,星星點點的消散在半空中。 得了自由,應天一個橫掃就將接近他的幾人都踢飛了出去,一時慘叫哀嚎聲不斷。 到手的獵物忽然掙脫了囚籠,季澤很不高興,他狹長的雙目微微眯起,十分不滿地看著不遠處的人影,“宿清源,你想要與我作對?” 一身墨藍色道袍的宿道長從雨幕之中走出,他沒有帶傘,雨水卻紛紛繞過他落到了一旁,以至於在雨中站立良久依然幹幹爽爽,風度依舊。 他沒有去看滿臉煞氣與怒火的應天,而是笑著對季澤道:“季公子,能否看在貧道的麵子上,放過應天?” 應天聞言冷冷一笑,“他放過我?真是笑話,等我實力恢複了,一定會把他打成豬頭,然後扒光了衣服吊在總統府大門前!” “你少說一句。”宿清源無奈,轉而對著已經露出怒容的季澤道:“應天他年紀小不懂事,季公子你說,要怎麽樣才能揭過這件事?” 季澤麵露不善地盯著應天,嗬嗬一笑,“除非他乖乖地讓我打成豬頭,然後扒光了衣服吊在總統府大門前!” 宿清源麵上笑意盈盈,心裏卻道:高等貴族一拳的力量能打爆一個中級法器,被你揍一頓應天的這身皮還不得爛了。還扒光了衣服……到時候季公子你的能力怕是會叫穆長生從頭到尾封個徹徹底底,貧道這……也是為了季公子著想啊! 這個念頭落下,宿清源麵上的笑意更深,雙目溫潤生光,令人見之如沐春風,然而他手中的劍卻猛然出鞘,身形一閃便朝著季公子一劍刺去! 季澤目光一閃,從天而降的雨珠霎時化作數十柄尖刀將宿清源捅成了篩子! 眼見那個一臉笑容的道士拿著劍倒下,季澤眼裏反而浮起被戲弄的怒火,因為下一刻,宿清源的身體就化作一張小小的紙片落到了地上,竟是一張道符做出來的替身! 而應天和真正的宿清源,早就在他和那個替身動手的時候遁走了! 與此同時,銘薑高級小區。 穆長生半倚在床上,微微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橫放在手裏的手機。那裏頭正在播放的,赫然是應天一路離開公寓直到遇見季公子發生的所有事情,應天千算萬算,算不到迷藥對穆長生根本沒有作用,更不知道他以為能瞞住的東西此刻正一一被穆長生看在眼裏。 見到宿清源將應天帶走,季澤一怒之下命令手下全麵搜查,穆長生眉心微蹙,他動了動唇,吐出一句話,“季公子,不必追應天了。” === 雨下得更大了,瓢潑的大雨將天地間都連成了一片,雨幕之中,所有東西都顯得朦朧而遙遠。 沙沙沙的雨聲和衝擊力足以將人的一切痕跡淹沒。 季澤滿臉怒火,咬牙切齒道:“搜!全城搜索!” 心腹手下站在季澤麵前,低頭問道:“連交易市場也不放過嗎?” 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開始運轉,季澤頓了頓,忽然道:“不必了,不追了。” “不追了?為什麽?”那心腹手下吃驚之下問了出來。 季澤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盛怒之下,他恨不得將應天和宿清源這兩人抽筋扒皮,現在忽然平靜下來,他又覺得索然無味,不想浪費時間精力追那兩個人了。 不對,他剛剛,為什麽忽然就不生氣了? 沒等他弄清這個疑惑,眼角餘光忽然閃過一個側影,他目光一頓,滿臉喜色地追了過去。 眼見季澤忽然消失,那手下一愣,連連喚道:“大少爺!大少爺……”眼見大少爺是不會回頭了,他連忙招呼其他人,“快!快!跟上去……” = 宿清源甩出一道替身道符,本體卻隱藏起來,等替身動手的那一刻,他立刻抓著應天遁走了,兩人直到回到交易市場宿清源的爾遠居才停了下來。 應天甩開宿清源抓著自己的手,擰著眉頭十分不滿:“我們兩個聯手,還怕不能把季澤打成豬頭,你跑什麽跑?” 宿清源苦惱地揉了揉額頭,“是,我們加起來是能完虐季公子,但前提是他不叫他那群手下動手,更何況,我們犯得著得罪季家的少主嗎?” 應天冷哼,“管他是哪家的少主,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想當年……” 聽著應天的話,宿清源越來越無奈,心道應天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成熟點,然而這個念頭剛剛掠過,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冷不丁道:“你這麽說,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 應天臉色一僵,下一瞬,宿清源驟然出手,猛地扒開了應天的衣領。 在家觀看直播的穆長生目光一閃,眼神變得微妙起來,看著宿清源的目光染上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不滿。 應天的胸膛白皙若雪,結實緊密,但在心口的位置卻有一道細細的紅線,因為皮膚過白,這道線也紅得愈發鮮豔,一眼看去鮮明無比。 宿清源目光釘在那道紅線上麵,聲音有些發顫,“我之前就隱約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沒想到……” 應天推開他,漫不經心地把衣服整理好。 宿清源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氣得手都在發抖,“難怪,難怪你實力退化了那麽多,你說,你取自己的心頭血做了什麽?” 聞言,應天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把握中的微笑,道:“我這麽做自然是有用處,你放心,我總不會連自己也害吧?” 宿清源卻不相信,他盯著應天的雙眼,“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取心頭血喂了穆長生?”他語氣加重,“是不是!” 悶雷陣陣,應天的臉龐在昏暗的天光中和不時亮起的閃電下依然俊美得不像真人,他的眼底泛起冷意,淡淡道:“不用你管。” 宿清源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此刻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與失望,“是啊,取的又不是我的血,力量減弱的又不是我,我做什麽要管?可是應天,你自己算算,你到穆長生身邊才多久?今天在季公子麵前卻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每天都取血喂他?” “我都說了,不用你管。”應天有些不耐煩,準確地說,除了穆長生,他對誰都不耐煩。 “我不管,還有誰能管你?”宿清源聲音發顫:“穆長生的身體就是個無底洞,應天,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沒命的!” “我高興我樂意!”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宿清源抬手甩出一個結界,將應天困在了他的爾遠居內,“從現在起,你不準離開這裏一步,我不準許你再去找穆長生!” 別的應天都可以忍,一聽到不讓他去找穆長生這話,他立刻怒了,大吼道:“宿清源,你憑什麽關我?” “就憑我把你養到這麽大,就憑你爹把你托付給我!”宿清源高聲道:“十五年前,你就差點丟了性命,這次我再不會容你任性!” “宿清源你他媽別跟我提十五年前的事情,我爹隻不過是在利用你!你還真以為他能喜歡你一個道士!” 他隻是在利用你!利用你…… 聽了這話,宿清源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他後退了一步,脊背撞上了門框,發出咚的一聲。 應天剛剛不過是一時氣話,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連忙上前道:“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你別信!我爹他其實……” “你不用說了。”宿清源蒼白著臉搖搖頭,隨後一抬手就收回了結界。“你走吧!我連自己都管不了,更沒有資格去管你。” 話畢,他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袖袍頹然地垂在兩側,有些蹣跚的背影看上去落寞又蕭索。 應天漲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半晌,他咬咬牙,轉身離開了。 樓上,宿清源仔細翻看著這些年搜尋到的古籍,希望能從其中找到給應天補補心頭血的方法,捧著書翻看著,他不知不覺又走到床榻對麵的牆壁旁,那裏,一寬一細兩柄長劍掛在一起。 宿清源看著那柄寬劍,呢喃聲溫柔繾綣,漸漸融在窗外的雨聲中,“你在嗎?要是還在,一定要保佑應天,保佑你的孩子……” 第46章 (抓蟲)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取心頭血喂了穆長生?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穆長生心神震動,握著手機的手一鬆,屏幕上的畫麵一顫,漸漸歸於黑暗。 應天什麽時候喂了他心頭血?怎麽喂的?難道是……在藥裏! 穆長生低著頭,麵上神色幾番變幻,最終歸於沉寂。 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劉醫生開的藥雖然好,但那些藥材沒有一絲靈氣,隻是普通人用來滋補身體之用,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的效果? 在穆家時,他日日浸泡靈泉,都未能有改善多少的身體,怎麽可能就因為喝了那些普通藥材熬成的湯汁就漸漸好轉?原來,原來一直是應天取了自己的心頭血滴入藥湯裏,不止是藥湯,還有平日裏的飲食!難怪他第一次喝藥的時候,會有那麽大的反應;難怪榮成會忽然覺醒! 他早該看出來的,應天以為他做飯為遮掩,先在飯菜裏放入他的血液,等到穆長生的身體漸漸適應之後,再在藥湯裏放入比普通血液精純百倍的心頭血! 從他開始喝藥到現在已經兩周了,也就是說,應天日日取心頭血的行為持續了整整兩周,十四天! 整整十四天!就算是每天在手指上割上一道也是個不小的折磨,更何況是朝著自己的心髒開刀! 難怪,難怪應天每次做飯熬藥的時候總是背對著他,發出時輕時重的聲響,難怪他總是一邊做飯熬藥一邊和他說話,他是想引走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好在飯菜和藥湯裏放血! 穆長生無法想象應天默默取血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感受,也根本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明明他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明明他從來沒有為應天做過什麽! 別說是報恩這麽可笑的說法。第一次見到應天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受傷,當時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十分嚴重,卻根本隻是用幻術偽裝出來的,就算當時穆長生沒有看出來,過後也想明白了。 他以為應天刻意接近他一定另有圖謀,他以為應天對他的好都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並為此暗暗防備。然而應天到底是不是真心,穆長生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看向自己時眼底溫柔繾綣的情意,他每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和臉部細微的變化,他做飯時的用心和認真……若是心有異念,怎麽可能這般純淨無垢? 他為此感到不解,困惑,甚至不知不覺動了心…… 這世上或許會有一見鍾情的喜歡,卻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愛,更不會有人會無怨無悔、掏心掏肺地對一個陌生人好……那一次真的是他和應天第一次見麵? 穆長生實在想不明白,他按了按眉心,看向已經黑屏的手機,蒼白的唇動了動,卻再沒說出任何話。應天這般待他,他卻用言靈監視他,實在太過無恥! 可現在,至少現在,不能讓應天知道他已經知道了。 思及此,他從床上下來,去了廚房。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平時他喝藥的時候。應天離開的時候將藥罐放在天然氣灶上慢慢熬著,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 穆長生將天然氣關了,靜靜地看著從藥罐蓋子上那個小孔裏冒出的煙霧越來越少,直到隻剩隱隱約約的一絲,他才用一塊幹布裹著,將裏頭的藥汁倒進碗裏。 瓷白的碗裏,藥汁漆黑,還帶著餘溫,他端起碗輕輕抿了一口,味道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一碗藥下肚,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熱氣從腹中騰起,暖意浸透全身的效果了。 “本來,就該如此的。”穆長生輕聲呢喃,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麵傳來開門時細微的響動。 應天大抵是以為穆長生還沒醒過來,他的動作細微得幾乎沒有發出聲音,然而當他剛剛走出玄關,先往穆長生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頭似乎想看看廚房時,卻一眼對上了穆長生的目光。 見到穆長生端著個碗站在廚房門口,嘴角還沾著一點藥汁時,應天嚇了一跳,他今天還沒來得及往裏頭加料呢! “你什麽時候醒的?”應天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走近幾步,見到穆長生手裏已經空了的藥碗時,感覺心都要涼了。沐歌該不會發現什麽了吧?他仔細觀察著穆長生,發現他隻是輕輕地將藥碗放到水池裏,神色和以往一樣溫和從容,沒有任何異樣。 “剛剛醒。”穆長生說起謊來麵不改色,“見你不在,我看又到了喝藥的時間,所以就到廚房把藥喝了。不過今天的藥,感覺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聞言應天拍了拍自己的頭,大叫一聲,“糟了!今天有事急著出去一趟,就忘了紅棗,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味道不太一樣吧!” “哦。”穆長生淡淡應了一句,尾音卻微微上揚,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應天額角冒汗,心裏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