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剛的魏王跟這個晉王仿佛都對自己識字的事兒並不太驚訝,可見覺得陶家的女兒就該如此,所以,這個問題怎麽答都容易露餡兒。


    想起這丫頭之前的狀態,陶陶有了對策:「前些日子我病了好些天,好了以後,之前有些事兒便有些記不得了,柳大娘說是病鬧得,請了大夫來瞧了,說以後慢慢就能想起來。」


    晉王眉頭皺了皺:「外頭的郎中大都是庸醫,明兒叫洪承拿著我的帖字去請太醫院的許長生來給你瞧瞧,他的脈科極好。」


    陶陶忽挺理解陶大妮的,別看這男人冷的跟塊北極寒冰似的,心真不壞,隻不過,這男人瞧上真不像個饑不擇食的色鬼啊,怎麽會打奶娘的主意,難道是人可不貌相,不可能,陶陶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個清風朗月一般的男人會是那樣的猥瑣之人。


    可是陶大妮的事兒自己真是不想知道,陶陶潛意識覺得陶大妮的死一定不簡單,這件事兒所涉及的人,事,絕不是自己一個小丫頭能碰的。


    既知不能碰,最好就永遠都不知道,這樣可以隔絕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危險。


    更何況,自己也不想跟這些人打太多交道,等這個案子過了,自己還是回廟兒胡同過她的小日子去吧,她一個小老百姓跟這些權貴裹在一塊兒,可沒什麽好兒……


    「怎麽不說話了?可是想你姐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低沉的緣故,晉王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了許多。


    一提起陶大妮,陶陶心裏就忍不住發虛,忙岔開話題:「不說這個案子皇上交給三皇子了嗎求五爺有用嗎?」


    晉王:「父皇讓三哥主審五哥協辦。」


    陶大妮探了腦袋過去:「那你怎麽不請三王爺過來?」


    晉王把書案上陶陶寫了字的紙卷起來,放到一邊兒,又重新鋪了一張,開始練字。


    陶陶拖著腮幫子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吭聲,以為不搭理自己呢,卻忽聽他說了句:「我跟五哥是一母所出。」


    陶陶這才明白了過來,是啦,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老婆多了,兒子自然也多,所以這些皇子的娘大多不是同一個,怪不得五爺跟他的長得像呢,原來是一個娘的親兄弟,不禁道:「那五爺可說了我這案子怎麽了結?那些陶像根本不是陶記的?」


    晉王抬頭看了她一眼:「就算陳英也不敢到我府上拿人,你怕什麽,還是說,你有什麽別的打算?」


    陶陶聽他語氣又冷了起來,忙擺手:「沒,沒打算,隻是總在這兒白吃白住的也不太好。」


    晉王抬頭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陶陶傻傻看著他,什麽好?這男人說話也太簡練了點兒吧!


    正想著,晉王的筆杆點了墨池一下,陶陶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給旁邊的小太監塞了一塊香墨,從水丞裏舀了勺清水放在硯上,才躬身退到一邊兒。


    陶陶眨眨眼,心說這是讓自己做小工研墨嗎,這有什麽難的?想著把手裏的墨放到硯上,開始磨。


    磨了一會兒手就開始酸了,墨卻沒磨出多少來,陶陶從心裏佩服旁邊的小太監,剛那麽多墨真不知是怎麽磨出來的,偷瞄了晉王一樣,已經寫好幾篇了,卻仍沒有停筆的意思,寫得也不是正經文書,倒像練字,照他這麽寫下去,自己得磨到什麽時候啊?


    眼珠轉了轉,湊過去小聲道:「您字寫得真沒好,還練什麽,不如歇會兒喝盞茶?」


    陶陶本來就是試試,不想他真放下了筆,在炕上坐了,外頭進來個上茶的小太監,陶陶極有眼色的接過茶盞遞了過去。晉王看了她一眼,接在手裏吃了一口。


    陶陶見小太監去收拾書案上的筆墨,暗暗鬆了口氣,再讓她磨下去,不累死也得煩死,自己果然不適合伺候人。


    落晚的時候魏王府裏的管家來請,晉王徑自去了,陶陶才得了自在,琢磨著明兒是不是回廟兒胡同瞧瞧,大栓關進了刑部大牢,大栓娘不定怎麽樣了,好容易她的病好了些,若一著急再壞了,豈不是自己的罪過。反正自己就去瞧瞧,一會兒就回來,應該沒什麽事兒。


    想好了,轉天一早瞄著晉王去了朝堂,後腳支開身邊兒的婆子,就往外走,可是連院門都沒出就給人攔住了,攔她的是個熟人,廟兒胡同盯著她的小安子:「姑娘這是去哪兒?」


    陶陶自然不能說要出去,嗬嗬笑道:「不去哪兒就是隨便逛逛。」


    小安子心說還真讓大管家說著了,這位還真要跑,怪不得一再囑咐自己看著她呢:「爺吩咐下了,不讓姑娘出府。」


    陶陶:「誰說我要出府了,我是在屋子裏悶了,想出來走走逛逛,王爺沒說不能在王府裏逛吧。」


    陶陶見小安子退到一邊兒,滿意的點點頭,邁腳出了院門,卻發現小安子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身後,揮揮手:「你去當你的差事吧,我就隨便逛逛,不用人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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