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麽小氣的人麽?」魏韞伸手,掐了把她的臉,「宮裏來人了。」


    馮纓愣住,旋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這麽早?天都還沒亮呢。


    她一雙眼明明白白寫著不解,魏韞解釋道:「人是昨日進的宮。因為人數眾多,所以花了不少功夫,到黃昏才最後定下人來。今早城門一開,陛下的信使就出城過來了。」


    「都選定了誰?」


    「陛下的宮裏又進了幾位貴人。東宮則進了九位奉儀。」


    貴人和奉儀在天家父子的後宮中都隻是很末等的封號,有的甚至連宮中女官都不如。


    陛下不說,就東宮進的那九位,想來是太子無可奈何下隨意丟出的位置。


    愛進不進,隨意拉倒。


    思索了一下之後,馮纓問道:「胡家、忠義伯府還有魏家怎樣了?也被挑中了?」


    「你有位妹妹被指給了五皇子作侍妾。」


    來報信的是張公公的一個幹兒子。小太監聰明伶俐,將當時的情景有聲有色地說了一遍,尤其是提起忠義伯府那位行五,湊巧被指給五皇子的姑娘時,搖頭晃腦,不住咋舌。


    那姑娘的品行說不上太好,原先似乎就與五皇子相識,於是那日還同五皇子私下見了麵,好一番情意綿長。


    五皇子一時腦熱,似乎是答應了許她側妃之位,後來見了其他姑娘,後悔不已,便又央求陛下選了別家姑娘為正妃、側妃,將忠義伯府那位五姑娘變做了侍妾。


    聽魏韞提起馮蔻,馮纓目瞪口呆。


    「居然是她。」馮纓搖搖頭,「她的脾氣遠比我那四妹妹更差一些。這到手的側妃就這麽沒了,估計還有得她鬧騰的。」


    不過想來也是。昨日進宮的那些姑娘們,哪一位不是平京城裏名門貴女,就是再差點如忠義伯府這樣的身份,女兒進宮想必也打扮得非同尋常。


    這麽多漂亮的姑娘們聚在一起,五皇子就是一時被馮蔻迷了眼,一個轉身,又能再撞上其他更漂亮的鮮花。


    他們夫妻倆為了躲開皇後的邀請,特地跑到了山莊裏。那來報信的小太監口才很好,生怕他們錯過昨日的精彩,繪聲繪色地將當時的情景同魏韞說了一遍。


    某某大人家的女兒學人纏足,從未在人前下過地,因為進宮隻能步行,沒走兩步路就被送了回去。


    某某將軍的大孫女進門的時候沒留神,被自己的裙子絆了一跤,又正好被從小不對付的某家姑娘撞見,於是兩人大吵一架,結果就是被皇後都訓斥了一番,沒有挑中。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事情多的簡直一口氣說不完。


    魏韞自然不如那小太監會說故事。


    他隻揀了幾件事說,說完便沒再繼續。


    馮纓迷了眯眼,看著他:「宮裏來人應該不止是報這個信吧?是不是表舅宣我們進宮?」


    魏韞抿唇微笑,手指屈起,親昵地掛了掛她地鼻子:「嗯。陛下召見。不過不急,用過早膳後再出發。」


    早膳是曹婆子做的粥。


    自從馮纓拿回山莊之後,莊子裏的日子就好過了起來,自然連帶著吃食也比從前更豐盛了。


    一碗粥,是熬煮了一夜,又放得溫熱了才拿上來的。香香甜甜的,很是開胃。


    馮纓把一碗粥喝得幹幹淨淨。那頭的魏韞早已經放下手裏的筷子,笑著看她有滋有味地用膳。


    她把碗一放,伸手就抓他袖口:「我忘了問,祝家那位妹妹還有府裏的兩位被挑中了沒?」


    魏韞垂眸看她:「她們都落選了。」


    落選的意思是連哪位皇子的侍妾都沒被選中。


    不過這樣也好。


    馮纓想,起碼在宮裏露了臉,要是那些娘娘們記住了誰,指不定就會將人同自家小輩牽個姻緣。那樣多少還是做的正妻。


    至於女主角,陰差陽錯的,應該會有機會再和季景和遇上吧。


    「還要再用麽?」魏韞指了指馮纓麵前的空碗。


    其實並沒有吃飽的馮纓想了想,怕在進宮的路上不方便的,到底還是放棄了再吃一碗粥的打算。


    用過早膳後,長星那邊已經套好車。


    平京城裏人人都知道慶元帝十分信任盛家,更是對從河西回來的清平縣主萬分喜愛。


    於是這日開城門起,便見宮裏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催促著將在城外山莊裏躲清靜的清平縣主和魏長公子接進宮去。


    不知道的,還當宮裏是發生了什麽要緊事。


    馮纓和魏韞不慌不忙。


    她倒是想要騎馬。隻是擔心魏韞的身體,索性還是一起坐了馬車,搖搖晃晃地回了城。


    她也沒換什麽隆重些的衣裳,不過是在今早的發髻上,另外又簪了幾枚釵子,腕上還戴上了鑲金玉鐲,扣起了金臂釧。整個便跟著光華閃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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