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華娟愣愣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陌生男人,發現此人的眼神有點奇怪,一會之後她才禮貌的問:“先生請問找誰?”


    陸銘楷的眼睛越過梁華娟往屋裏掃了一眼,當他發現客廳裏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時,他大概猜到是杜智軒的一對兒女,最後他收回目光看著梁華娟地聲說:“請問你是梁女士嗎?”


    “我是。請問您是?”梁華娟發現對方知道自己時心裏也就沒那麽緊張了。


    這時杜予騰的職業毛本能讓他豎著耳朵聽著母親和來訪者的對話,他聽見那名男人低聲說:“我是從香港來的陸銘楷,是杜先生的朋友。”


    “哦!陸先生請進來吧!”梁華娟將們開大了一些,側身讓男人進來。


    香港來的姓陸男人找父親?杜予騰心裏一緊,陸維雍這個名字從腦海裏一閃而過。


    陸銘楷提著幾個大禮盒走了進來,當他看到杜予騰時,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不過他依然淡定地向杜予騰兄妹點頭說了聲“你們好!新年好!”


    杜予騰和杜妙清看到有人進來立即站起來看著向來人問好。


    “陸先生請坐!”梁華娟指著沙發說。


    杜予騰的思緒也被母親的話打斷了,他挺了挺腰不自覺地坐直起來。


    陸銘楷將禮盒放到茶幾旁邊,然後掏出兩個大的利是封派給杜予騰兄妹,他們兄妹開始說什麽也不要,最後梁華娟將陸銘楷一直堅持,也隻好示意孩子收下,兄妹倆隻好邊道謝邊收下。


    陸銘楷派完利是之後在沙發上坐下來,他那自帶的氣場讓梁華娟和杜妙清不自覺地收起了剛剛的興奮勁。


    梁華娟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茶遞過去,輕輕地說:“陸先生請喝茶。”


    “謝謝!”陸銘楷端著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用餘光掃了一眼這套七八十年代的建築,六七十平方的兩房一廳,家裏的家具電器都是快成古董了,他心裏不由得疑惑不已,當年給了杜智軒那筆錢,難道他就沒有用一分錢來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這時劉學中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家裏突然多了個陌生男人,不由得愣住了。因為妻子的親戚朋友他幾乎都認識,而且這個陌生男人自帶的氣場讓他覺得此人非同一般。


    梁華娟看著愣愣地杵在那裏的劉學中笑了笑將他介紹給陸銘楷:“陸先生,這是我現在的丈夫劉學中。”然後又對丈夫說:“老劉,這是香港來的陸先生。”


    現任丈夫?陸銘楷頓住了,他愣愣地看著劉學中,回想起剛剛在樓下向別人打聽杜智軒時,別人都說不認識這個人,幸好他記得當年杜智軒說過他妻子叫梁華娟,才問道她的住處。


    原來他們分開了呀!陸銘楷心裏嘀咕著,同時心底升起一種不祥之兆,而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隱隱地痛。


    劉學中用在衣角上擦了擦手才伸手去握住陸銘楷的手恭敬地說:“陸先生好!”


    陸銘楷被劉學中的話拉了回來,他握住劉學中的手吃吃地說,“你、你好!”,完了他又轉頭滿臉的疑惑地看著梁華娟。


    梁華娟看出了這位陸先生的疑問了,她幽幽地說:“老杜幾年前就已經歸西了。”


    “啊!”陸銘楷驚叫了一聲,他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麽,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覺得眼前一黑......


    杜予騰的職業敏感看出了陸銘楷的失態,他不動聲色地瞄著他,當看著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時,他突然感覺到事情不妙了,於是趕緊從沙發上跳出來扶著他,“陸先生、陸先生,您怎麽了?”


    這下可把屋旁邊三個人嚇壞了,梁華娟手忙腳亂地上前來扶著陸銘楷,杜妙清也衝過來六神無主地轉著。


    杜予騰邊喊“去倒杯水來!”邊在陸銘楷身上找他有沒有自帶藥,果然在陸銘楷的大衣裏麵的口袋摸到一個瓶子,拿出一看,原來就是救心丸。


    這時劉學中已經端了一杯溫開水過來,杜予騰和母親將陸銘楷扶到沙發上讓他躺下,然後倒出一顆藥丸喂他喝下去,一家人焦急地看著躺在沙發的男人。


    一會,陸銘楷終於緩了過來,他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幾雙焦急的眼睛,歉意地擺了擺手說:“對不起!大過年的,嚇到你們了!”


    梁華娟舒了口氣才後怕地說:“您沒事就好!”


    陸銘楷無奈地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口氣悲涼地說:“老咯!”完了他開門見山地問:“杜先生什麽時候去世的了?”


    “六年前。”梁華娟沉沉地說完便低下眼瞼。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可一提起已故的丈夫,她還是難以抑製心中的悲痛。


    杜妙清是女孩子一看到母親傷心她也跟著眼睛發脹,她上前扶著母親幽幽地叫了一聲“媽媽!”


    “對不起!”陸銘楷又道著歉,“大過年的,勾起你們的傷心事。”


    杜予騰是最清醒的一個,因為他猜測可能父親去香港是跟這個男人有關的,於是他冷靜地問:“請問,陸先生,您和家父是怎麽認識的呀?”


    “啊?!”陸銘楷頓時語塞,他悠悠地轉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年輕人,他似乎看到年輕版的杜智軒,最後他咽了一口口水之後才說:“我是因為一些事情認識他的。”


    果然如此!杜予騰心裏“咚”的一下,他也知道這個話題不能當著母親的麵聊下去,於是他點了點說:“哦!”然後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道:“陸先生聽您的口音也是泉海市人吧?”


    陸銘楷見年輕人沒有繼續追問,心裏稍微的緩了一些,他點了點頭說:“是的!不過我很早就去香港了。”


    梁華娟見陸銘楷已經恢複過來了,提著的心也稍稍鬆了下來,在聽說他也是泉海市人更覺得有點親切感了,於是她也加入聊天中去,劉學中則是笑嗬嗬地在一旁聽著,偶爾才插一句。


    大概坐了四五十分鍾,陸銘楷就提出要走了,梁華娟百般挽留他吃晚飯,他隻說下次安排個空餘時間再來拜訪。


    杜予騰提出將陸銘楷送下樓去,沒想到他同意了。從母親家四樓一直走樓梯下來,杜予騰還是像拉家常般和陸銘楷聊著,一直走出小區外麵人少的地方之後,他才突然站住,清了清喉嚨之後才說:“陸先生,您認識一位叫陸維雍的人嗎?”


    陸銘楷盡管有心理準備,年輕人的話還是像一記重錘砸在他沉悶的胸口,不過剛剛已經經曆了一劫,他此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以他的經驗,大概看出了杜予騰的職業了,於是側頭看著他,慢慢地說:“你是警察吧!”


    杜予騰也被陸銘楷的話震了一下,不過他默認地點了點頭,然後冷冷地凝視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陸銘楷昂起頭久久地看著陰冷的天空,最後長長地吐了口氣才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他、是我的兒子。”


    杜予騰抬頭看著這位老人,發現他此刻已經滿眼淚光,他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事,不過因為關係到我的父親,我有很多疑惑。”


    陸銘楷對著天空眨了眨眼,將淚水壓回去之後才低下頭看著杜予騰,淡淡地說:“你知道那件事了?”


    “是的!”杜予騰點了點頭,他此刻的心情是無法平靜,他直視著陸銘楷渾濁的眼睛,說:“我看到我父親的日記,後來我又去查了當年的案卷以及醫院的記錄,”


    說到這,他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醫院的記錄和事故的案卷記錄的完全不同,當年那位叫沈珂的司機根本就沒有喝酒,而那個肇事司機廖慧慧才是酒駕,雖然當時酒駕還沒如刑,可是您為什麽讓我父親這麽做?”


    杜予騰越說越激動。


    陸銘楷今天本來就打算將心裏的那塊石頭搬開的,所以他並沒有逃避杜予騰的直視,他掏出手帕抹了抹眼睛,說:


    “既然你已經查過了,我再瞞你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您為什麽要我父親那樣做呀?”杜予騰有點憤憤地問。


    陸銘楷看了看周圍,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石凳說:“找個地方坐吧,我這腿不好。”


    杜予騰盡管心裏有點憤恨,不過他還是扶著陸銘楷向那張石凳走去。


    坐下來之後,陸銘楷又是長長地吐了口氣,眼睛毫無聚焦地看著遠方,像將回憶錄般沉沉地說:“陸維雍是的兒子,當時他談了個叫廖慧慧的女朋友,我開始是不同意的,因為那個女孩雖然長得漂亮,但她的眼裏有種寒意總讓人覺得不舒服。”他頓了頓無奈地說,


    “可你知道,年輕人的愛情往往都是你越是反對他們就堅定,他們最後還是瞞著我偷偷地來往。最後我發現了兒子的不妥,經過檢驗才發現他已經染上毒癮,而他竟然還不知道。”


    “啊!”杜予騰驚呼了一聲,他是警察,所以他知道這種情況絕對自己最信賴的人才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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