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屁股被踹得還疼呢,可憐巴巴揉著回話:「是有這麽傳的,可後來大家才知道謝姑娘是去學經商了。沈家老太爺要把家業都傳給謝姑娘,說是女婿不靠譜,外孫也不靠譜,兩人會敗光家業。」


    沈家老太爺隻得侯夫人一個孩子,又不曾在宗親裏過繼,偌大的家業總得要人打理。


    宋晉庭卻搖頭說:「不全是打理家業的事,你派個可靠的到沈家那邊去打聽,窈窈在沈家沒回來那幾年,多在做什麽。問清楚沈家有沒有請過郎中,把郎中名姓都全記下來,再問問都是給沈家什麽人看過病。」


    他事無巨細,不惑皺眉嘟囔:「公子,你對老爺的事也要這樣上心啊。」


    下刻屁股就再挨了一下,不敢吭聲駕車離開。


    宋晉庭對家裏的事自然也上心,他隻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石二鳥的機會。興許直接連安平侯被陷害的事都一並解決了。


    ☆☆☆


    「你說我們新上任的宋大人怎麽回事,安平侯都在裏頭蹲三天了,居然還不提審?」


    掌戎司的班房裏,跟著劉九的那幾名百戶百無聊賴歪在椅子裏閑聊。


    一人聞言嗤笑:「要我,我也不現在審。先把人丟牢裏,狠狠磨他幾天脾氣,急得他心裏火急火燎,嘴裏都得急出泡。這叫鈍刀子殺人,嚇都能嚇掉人幾斤肉。」


    「可不是,而且總要避避嫌啊,不是說在查什麽證據有問題嗎?兩家是仇人呢,不得先做足樣子,到時往死裏拿捏的時候,誰也不能說不是。到底是文人出身的,滿身都是心眼!」


    大家說得熱鬧,隻有劉九抿著唇沒吭聲。


    心裏在想宋晉庭做事實在是滴水不漏,讓人一時半會抓不到錯處。都指揮那邊還奉旨再徹查宋家當年的案子,宋家搞不好真要翻身,都指揮派他到宋晉庭手下是什麽心思,不說他都明白。


    真讓宋家翻身了,他就別想從宋晉庭手上越過去,再搶回屬於自己的位置了。恐怕還得被先一步按死,宋晉庭焉能不知現在的位置是頂了自己的!


    所以宋晉庭不急,他卻沒有太多等待的時機,很多機會錯過一次或許就沒有下一次。


    劉九忽然就站起身就往外走,百戶們忙問是要上哪兒。


    他淡淡留下一句話:「人你們一定要看好了,出了問題,你們就得脫下這身衣服再說笑了。」


    眾人都安靜了,到底收了玩笑,安排好晚上輪換看守的時間。


    這一日,又無事翻了過去。


    謝幼怡回到侯府並沒即刻行動,而是和兄長一商議,先在府裏放了個消息,直接把父親不認證據的事說出來,一並捏造說此事以傳聖聽,很可能就此翻案。


    她欲使一招打草驚蛇,看看能不能先揪出蛛絲馬跡,不過對方想的比她還能沉住氣。又過一日,依舊一無所獲。


    宋晉庭先前說要侯府盡快抓出人,不然他就得提審,眼見時間緊迫,謝幼怡隻能讓兄長親自去把父親幾個心腹連同家人一塊綁來。


    她並不私自用刑,而是冷冷一掃跪在地上發抖的眾人,慢條斯理道:「我把你們綁了,是因為一會掌戎司的人就要來拿人。那是個什麽地方,不用我說,拿你們的理由,是你們間有人偽造我父親筆跡,往邊陲送了一擾亂軍心的封信。聖上得知後大怒,我謝家滿門忠良,若因此被誣陷而獲罪,得寒了多少將士和功臣的心。所以,在掌戎司的人來之前,你們當中有人能說出誰曾行蹤鬼祟,或許能免去自己受罪的苦。不然,即便你們間有人無辜,我也無法保你們和家人周全。」


    跪著的十餘人都開始哭喊自己是無辜的。


    謝幼怡可不聽他們沒有意義的陳情,往搬來的椅子裏一坐,任他們哭訴說冤枉都不為所動。


    終於,裏麵有人害怕到顧不上昔日共事的情誼,為了自保指出他人一些可疑行徑。


    謝煜鋒一聽有戲,讓人拿紙筆記錄。


    一時間每人都有話說,爭個麵紅耳赤,若不是都綁著,肯定得打起來。


    謝幼怡耳朵都被震得嗡嗡響,忍耐著,等到供詞一交上來。她發現個有趣的事,這裏頭的人多是咬出一個人,那就是父親上哪兒都帶著黃伯。


    這是她祖父留下來的人,至於黃伯的供詞,卻比別人都更精準的寫出每個人有異樣的時候,連日期時辰都十分詳盡。一看,這供詞的可信度可比其他的人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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