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情了?”清脆的女聲,緩緩地從門外傳了進來。一個穿著打扮極為精美的女人,拉著小孩的手走進大門。呂景澤蹙著眉頭說道,“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不要帶著孩子進來。”“沒事的。”女人含蓄地笑了笑,“孩子們也想念自己的爺爺了,過來看看也沒有什麽事兒的。”那女人的眼神,很是溫柔。眨巴著看向道真,有些詫異地問道,“這位是?”道真莫名地有種,被這個女人敵視的感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詭異。那種綿裏藏針的眼神,似乎還帶著怨毒。“這位是我請來的道長。”呂景曜立馬站在了道真的前麵,那雙虎目直勾勾地看向女人。神色帶著警告的意味,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惱火。呂景澤沒有說話,舔了舔嘴唇。婦人坐在沙發上,低聲念叨著,“冤孽,冤孽啊。”“道真道長,這邊請。”呂景曜指了指大門外的地上,轉過身與道真說了話之後,立馬就走向大門。道真也沒有猶豫,跟在呂景曜的身後,向著大門走了出去。出了大門,呂景曜從自己的褲兜中抽出一支香煙含在嘴裏,臉色略帶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啊,道真道長。不知道,你看見那個邪門的東西,究竟長什麽樣子?”“是一個男人。”道真頗有深意地說道,“你們似乎都很了解啊。”第62章 愛是一道光7“這個……”呂景曜尷尬的笑了一聲, 看向道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甚至,嘴角似乎還有一些苦澀。抿著嘴唇,他的手在褲兜裏捏成拳頭。道真並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地看著呂景曜。那雙眸子, 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一般。呂景曜的心髒‘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沉默了好一會兒, 道真發現呂景澤的妻子似乎正從門內, 看了出來。那雙眼睛, 帶著審視的意味。他微微地蹙著眉頭,呂景曜發現了道真的不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發現了自己的嫂子。這時候,呂景曜的嫂子才收回了目光。呂景曜原本尷尬的神色, 漸漸地低沉了下去,也看不出來究竟是喜是怒。道真衝著他輕輕挑動了一下自己的眉頭,呂景曜仿佛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 這才扯出了一絲微笑說道, “我嫂子, 最近可能敏感了一點。”“隻是一點嗎?”道真沒有動, 他仰著頭看向呂景曜。呂景曜被道真看得有些愣了,用手摸著自己英武的臉, 低聲詢問道,“道長,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道真臉上噙著笑意, 輕輕地搖頭說道, “呂先生, 不想知道那個東西長什麽模樣嗎?還是說,其實呂先生的心中已經有數了?”道真說完話,眼睛還眨巴了幾下。呂景曜苦笑著說道,“看來,是瞞不了道長了。不過,他不是在我家祖宅死的才對吧。”呂景曜的眉頭微微地蹙起,他總覺得,道真的話中還有話。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動到了房間中。此時,不知道他哥哥和嫂子正在說著什麽,聲音有些大。小孩正坐在沙發上,用白嫩嫩的小手擋著自己的眼淚,嗚咽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了出來。婦人似乎已經去休息了,管家站在一旁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呂景曜的頭疼得厲害,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太陽穴揉了還一會兒。這才對著道真說道,“對不起啊,道真道長,讓您見笑話了。不過您剛才說的話,我仔細琢磨了一下。難道您的意思是……?”“呂先生。”道真抿著自己的嘴唇,看向這對正在吵嚷著的夫婦。輕聲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又是一個警官。隻要想一想,必然是知道我的意思的。”說道這裏,道真輕笑了起來。眉目俊秀,那臉上的笑容看得呂景曜幾乎都快凝滯了。過了好一會兒,呂景曜這才艱難地沉吟著說道,“道長的意思是,我的嫂子做了一些事情。瞞著我們全家,是這樣嗎?”“不僅如此吧。”道真看著兩人似乎已經吵累了,呂景澤怒氣衝衝地走出大門。向著道真走來,呂景曜的臉色變了一會兒。站在道真麵前,低聲問道,“哥,剛才怎麽回事兒?又和嫂子吵架了?”呂景曜是在明知故問,他知道自己這個嫂子的性子。別看是名門千金,但其實心比針眼都要小。自己的哥哥和一個陌生人說話,都會盤查半天。若非是因為家族聯姻的關係,恐怕自己哥哥早就已經離婚了。再說,他哥哥並不喜歡嫂子。或者是說,他根本就不想要娶嫂子。隻是,若是不娶嫂子。家裏的財產他分不到半分,而呂景曜自己又沒有準備繼承家裏的家業。幾乎是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呂景澤一個人的身上。他外表看上去很是冷漠,其實心中極為惱火。似乎,很羨慕自己弟弟能夠無拘無束地活著。大概是呂景曜當警察的關係,又是極為危險的刑警。家裏的長輩都對呂景曜,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要知道,當初呂景曜大學要去上警校的那會兒。差一點兒,就被父親打斷了腿。可是看著他這麽堅定,到底還是遂了他的意。估計也是看出了呂景曜對家族的財產沒有什麽念頭,也不想要親兄弟之間爭奪財產鬧出什麽齷齪來。呂景澤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道真,站在呂景曜的身旁說道,“弟弟,你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問道長。”呂景曜看見他的臉,很是堅定。目光綻放著逼人的氣勢,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走進了房間,他的嫂子站在大門旁,倚靠著大門。眼光很是怨毒地盯著道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雙手抱在胸前,兩個小侄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了過去。“道長。”呂景澤的聲音帶著一些顫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看見那個人長什麽模樣了嗎?”他拉開西裝,從內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道真。隨後,低聲問道,“道長,那個人是不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道真接過照片。眯著眼睛看著照片中,麵目清秀的年輕男人笑得很是燦爛。陽光照耀在他的頭上,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光芒似的。“嗬。”道真沒有回答呂景澤的話,反而挑著眉頭說道,“若是想要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嗎?”呂景澤抿著自己的嘴唇沒有說話,他成熟英武的臉龐不同於呂景曜。帶著一股殺伐之氣,但嘴唇顫抖著,幾乎都快站立不穩的模樣。連著吸了好幾口氣,他這才緩過神來說道,“我……”“你不敢,還是不願意去看呢?”道真將照片放在呂景澤的手中,朗聲說道,“他在死之前,一直念著你。其實你很清楚,他究竟是怎麽死的。但是,你不敢說。”“對,我不敢說。”呂景澤頹然地倒退了兩步,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看上去,很是頹廢。他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回了自己的內包,道真蹙著眉頭說道,“呂先生,其實……你並不愛他。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自己。”“你這話,什麽意思?”呂景澤的聲音已經開始失常了,幾乎是用吼地。他那張臉漲得通紅,呂景曜快步走向兩人。“你心裏很清楚,為了繼承偌大的家業。你寧願失去他,也不願意失去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你以為你和他是真愛,不,你隻是想要玩玩罷了。你害怕,害怕見到他。因為,你根本就沒臉見他。”道真的語言帶著輕蔑的態度。呂景澤一把扯住道真,月白色的道袍。低聲咆哮道,“你懂什麽,你不過隻是一個小屁孩。我不愛他?我不愛他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先安頓好嗎?是,我是懦夫。因為父母,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是沒有臉見他,不是我不愛他,也不是我隻是想要和他玩。我隻是……沒想到他為什麽就這麽輕易地相信別人的鬼話。”‘呼呼呼’呂景澤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呂景曜急忙跑過來,拉開呂景澤的雙手。“哥,你瘋了?”呂景曜的力氣比呂景澤要大一些,他看著自己哥哥那張漲得像是豬肝似的臉頰,那雙瞪得極為大的眼睛。就像是要將道真,生吞活剝了似的。他急忙擋在了道真的麵前,“哥,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所以,你還是結婚了。”道真不鹹不淡的語氣,幾乎快要讓呂景澤發狂了。呂景曜愣了一下,走到了一邊去。兩人對視了許久,呂景澤嗓子有些幹啞地說道,“對,我還是結婚了。生活還是要繼續啊,我,我能有什麽辦法。”說著,說著。他早已經是淚流滿麵,軟癱地坐在了地上。聲音很低,像是在啜泣。“所以,你也不在乎你的妻子究竟做了些什麽嗎?”道真很是諷刺地說道,“說起來,你和他在一起了這麽久。背著他和你現在的妻子約會,當你和你的妻子確定關係之後。他還像個傻子似的,被你騙著。嘖,真是……”呂景澤沒有在說話,場麵開始了漫長的沉默。女人緊緊地抓著大門,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大門中。“現在這種情況,你其實早就有所懷疑了。你隻是不敢麵對而已,我說得對吧。”道真的眼睛看向呂景澤,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沒錯,我不敢相信。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他咬著牙齒說道,“即使變成厲鬼,也不應該是纏著我的父親才對。”呂景澤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要是想要算賬,應該找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