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璿鼓腮捂著自己的肚子,弓背蜷成了個蝦米,默默坐了一陣,突然抬頭無比憂鬱地看向蕭逸:「聽你這樣說,我心裏酸酸的,突然不想生孩子了。」


    「不行,孩子還是得生的,最好一下生個男孩,好讓他繼承皇位。」蕭逸放柔緩了聲音:「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你,保護你,我們才是會伴彼此到老的人,那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最愛我?」


    楚璿歪著頭思索了一陣,有些懵懂地點頭:「聽上去好像應該是這樣。」


    蕭逸滿意地一笑,俊秀的鳳眸裏閃爍著狐狸般幽亮精明的光,繼續循循善誘:「這就對了,你要記住,這孩子生出來隻是為了讓他繼承皇位,他不能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更不能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楚璿目光迷離地靠在蕭逸的肩上,低眉思考了許久,疑惑漸漸散去,在嘴角扯開一絲狡黠的笑:「思弈,你真是太壞了,你算計完這個算計那個,你連自己沒出生的孩子都要算計,你怎麽能這麽壞。」


    她雖這樣說,但滿心裏卻是甜蜜的。


    有這麽一個人,時刻在意著在她心裏的位置,把她鑲嵌進自己餘生圖景裏最醒目最耀眼的位置。


    他所鉤織的關於他們的未來,每一處都那麽契合她的心意,他的肩膀那麽寬厚溫暖,他的手臂那麽堅實有力,讓她無比地堅信他會牽著她的手走向他所許諾的未來。


    在她過去的人生裏,從來沒有這麽依賴信任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愛著這樣需要著。


    楚璿將臉貼在蕭逸的頸窩裏,柔聲道:「思弈,你這個傻瓜,在我心裏你當然是最重要的,你想要的孩子都有了,還這麽患得患失,真是夠傻的。」


    她的聲音輕淺柔綿如一縷青煙,帶著清芬怡人的蘭香,順著蕭逸的頸線滑下去,讓他仿佛被一團沾著露珠的花瓣包裹著,心神皆醉。


    他心尖發癢,沒忍住將手撫上了她的衣帶。


    楚璿恍然清醒,摁住他的手,輕搖了搖頭。


    蕭逸倒也聽話,摟著她平息了一陣,側翻倒在了她身邊。像隻缺了水的魚,不甘地掄起拳頭捶著床撲通了兩下,就老實地趴著合上了眼。


    這些日子他也的確是累了,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醒來時天都黑透了。


    楚璿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睡夢中出了汗,還拿起枕邊的細綾紗團扇給他一下一下地扇著。


    蕭逸揉搓著惺忪睡眼,握住楚璿拿扇子的手,朝她笑了笑。


    他深寐初醒,卸去了白天裏的持重精明,容顏清澈,目光瑩透,宛如最單純質樸的少年,笑容中不含半分憂慮心事,幹淨得好像新掬起來的蒼巔雪水。


    楚璿心裏一動,正將手撫上了他秀氣的眉梢,忽聽帳外傳進了腳步聲。


    高顯仁站在外麵,稟道:「宛州那邊的消息已傳入梁王府了,裏麵據說是亂了一陣,可具體什麽動靜外頭打探不到,隻知半個時辰前梁王帶了三百府兵騎快馬離開了長安,往宛州的方向去了。」


    蕭逸唇角輕勾,對這消息很滿意,還不忘體貼地輕捏了捏楚璿的手,道:「我一會兒告訴你怎麽回事。」


    外麵高顯仁站著未動,略有些躊躇,還是抬了頭看向楚璿,道:「王府內傳來消息,冉冉姑娘……」


    楚璿慌忙站起身問:「冉冉怎麽了?」


    高顯仁略一哽聲,道:「您要節哀,那丫頭福薄,掉進王府後院的芙蓉渠裏淹死了。」


    楚璿心中一慟,跌坐回來,蕭逸忙去扶她,歪頭衝外麵道:「怎麽回事?」


    高顯仁回:「王府來人隻說是淹死了,沒有詳說。」


    楚璿閉了閉眼,悲戚地說:「不,她絕不是淹死的,她一定是沒有聽我的話……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聽話,我都跟她說了,難道我會害她麽……」


    蕭逸緊凝著她的臉,滿是擔憂道:「璿兒,你怎麽了?」


    楚璿抓住蕭逸的臂袖,將白天在王府花苑遇見冉冉的情形告訴了他。


    「我從小就在那芙蓉渠邊玩,那渠水根本淹不死人,冉冉是從南郡買來的,自幼通習水性,更加不可能被那麽淺的水淹死。」


    她喃喃念叨,攥著蕭逸袖子的手無意識地收緊,柔滑的絲緞瀲起了道道褶皺,蕭逸見她臉色蒼白到讓人心驚,忙把自己的袖子從她手裏抽出來,握著她的手溫聲道:「你別難過,我一定會派人查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的。」


    楚璿默了默,語調綿弱卻無比堅定道:「我要再回一趟王府。」


    蕭逸斷然拒絕:「不行。那王府裏危機四伏,你還懷著身孕,不能再回去冒險了!」


    楚璿搖頭:「那個神秘人不想讓我死,他在關鍵時候救了我,況且外公已經離開王府出城了,府裏是蕭騰主事,他那麽精明的人,在明知道外公已經放過我的情形下,怎麽可能會讓我在他主事的王府裏出事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貴妃讓朕偏頭痛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靈溪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靈溪風並收藏貴妃讓朕偏頭痛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