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忙搖頭:「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呢,還是快些回去睡覺吧,大晚上的聽什麽曲子。」兩人你推我搡的正拉扯的時候,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青翧還真是你,剛橫波說聽著像是你的聲兒,我還道她聽差了,下午的時候不說著急家去,酒都不吃,說回去晚了怕你舅舅要數落你,怎麽這會兒又來了。」


    青翧回神見是溫子然,遂拱拱手:「溫兄怎麽也回來了?」


    旁邊的橫波娘子嘻嘻笑了兩聲:「什麽回來,根本就沒走。」溫子然摟了她的腰在她臉上香了一口:「橫波娘子如此善解人意,我哪舍得家去。」


    橫波娘子笑的花枝亂顫:「到底是溫公子知情著意。」兩人你來我去的調笑起來,絲毫不顧及青翧跟明德。


    青翧是見慣了的 ,沒覺得如何,明德哪見過這種風流陣仗,一張臉漲得通紅,拉著青翧一個勁兒道:「回去吧回去吧。」


    溫子然目光在明德身上轉了轉:「胡兄今兒有客?」


    胡青翧:「不是客,這是我姑姑家的表弟田明德,來京裏頭接我二姐小妹的。」


    溫子然衝明德一拱手:「原來是田兄,常聽二爺說起,失敬失敬,既來了橫波樓哪有不進去的禮兒,今兒我越過二爺做個東道,田兄可不能推辭。」


    他話音剛落,橫波娘子已經知意嫋婷婷走過來,福了福:「能得田公子賞光,我橫波樓蓬蓽生輝,若不進去,溫公子便怨奴家招待不周了。」


    這橫波娘子穿的極輕薄,羅裙輕紗,微微福身,露出一大截子雪白的胸脯,明德臉更紅,別開頭眼睛都不敢往前看,連連後退,卻給青翧抓住:「跟你說,橫波娘子可是一舞動京城,進去瞧瞧又如何。」拖拽著他進了橫波樓。


    明德這一進來才發現,自己先頭許真想錯了,這裏不像安平縣那些妓院,倒像是專門歌舞的地方,沒有別的客人,至少他沒瞧見,中間一個個老大戲台一樣的地方,攏著如煙似霧的輕紗。


    青翧拉著他在二樓中間的一間雅室裏落座,眉目如畫的漂亮小丫頭執壺,桌上珍饈果品擺了一桌子,明德有些不敢抬頭,卻發現青翧極自在的坐在那兒,甚至拉著一個穿著白衫翠裙的丫頭,不知說什麽呢,異常親熱。


    溫子然跟橫波娘子道:「難得田兄來你這橫波樓,今兒可得好好露露你的本事,莫叫田兄失望而歸。」


    橫波娘子笑了一聲:「那橫波暫且告退。」


    不一會兒四周的燈光忽的熄了,明德嚇了一跳,剛要站起來,青翧按住他,指了指下頭:「能得橫波娘一舞,明德你今兒可有造化了,我都沒看過幾回呢。」


    明德看過去,但見樓下中間的紗帳徐徐拉開,戲台四周的燭火亮了起來,戲台中間有個輕紗遮麵的女子。


    看見她穿的衣裳,明德睜大了眼,心說這穿的什麽啊,雖好看到底有傷風化,雪白胳膊裸露在外,纏著一圈圈的金環,在燈下流光溢彩,緊身小衣綴滿珍珠,下頭燈籠紗褲,中間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肚子,赤著腳,腳腕子上,腰間,手腕上都係著金鈴。


    便是蒙著臉也能瞧出正是剛那位橫波娘子。


    忽的一陣鼓點響了起來,橫波娘子跳起舞來,手腳腰上的金鈴隨著鼓聲叮鈴鈴的響了起來,配上妖嬈的舞姿,說不出的美麗誘惑,明德眼睛都直了。


    一舞畢,鼓聲歇,明德方回過神來,恍惚以為是夢,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四周燈火重新亮了起來。


    青翧笑道:「行了,別掐了,不是做夢,我頭一回看的時候也跟你一樣。」


    明德卻站了起來:「青翧,我們回去吧。」說著衝溫子然拱拱手:「多有叨擾,家中還有要事,先告辭了。」說著拉了青翧往外走。


    青翧不想走都不行,明德力氣奇大,一股蠻勁兒把青翧拉走了。


    橫波娘子回來見隻剩下了溫子然不禁道:「胡二爺跟那位田公子呢,怎麽不見了?」


    溫子然笑了一聲,低聲道:「這胡家的人還真有意思。」


    橫波娘子:「聽說二爺的姐姐跟二爺是雙胞的龍鳳胎,想來長的極像,觀二爺的長相,這位二小姐一定是位難得的美人了,公子可見過?」


    溫子然想起玉華閣那位易釵而弁的胡家二小姐:「雖像卻也大不一樣,這位二小姐極聰慧,比胡青翧更多了幾分書卷氣,叫人一見難忘。」


    橫波娘子笑道:「這倒沒想到,二少爺不是最厭念書嗎,怎麽他二姐倒念起書了。」


    溫子然看了她一眼:「你別以為胡家門第尋常,就輕看了,胡家如今的當家夫人,正是翟侍郎的千金,才貌雙全,當年也是頗有名聲的,若不是翟侍郎獲罪,哪會落到胡家,教導出的女兒怎會差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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