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尚有時間騰挪,自然不會是恒通當心慈想給胡記留條生路,隻怕是著急扳倒胡記,方才提前來贖當,不過,這裏也少不了周子生的事兒,周子生恨不能胡家賠本呢,又有前頭胡家拒婚的事兒,心裏不定更恨了,莫非周二狗的事兒跟他有什麽幹係,此事還需仔細查問清楚才行。


    想到此便道:「我爹好了嗎?」


    胡管家搖搖頭:「昨兒請了冀州壽春堂的郎中來瞧了,開了兩劑藥吃下睡了一晚上,今兒一早說身上輕了些,隻是還有些沒力氣,夫人便讓老爺仍躺著,說這陣子兩處裏頭跑,積了心火,方才一病便如此重,多歇歇才好,叫大少爺去應付周子生,說好歹沾著親,便是看在明瑞少爺的份上,也不好太慢待。」


    明德:「我大哥才懶得理會他呢,眼裏除了他那肥豬兒子,還有誰,親閨女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我哥這個女婿了,我過去把他趕出去,省的他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說著就要往前廳去,給青青一把抓住,小聲道:「你別去,跟這樣的人較什麽真兒,回頭怎麽見你嫂子。」


    青翎也道:「這樣的人臉皮早已厚的刀槍不入,便你去趕他,他不定也有話說,以後跟明瑞大哥說了,倒不好,大哥知道怎麽應付,趕了一天路,趕緊回屋去歇會兒子吧,明兒一早,跟我去周二狗家看看去,我倒不信,這人隻要沒死,怎麽可能就不見影了。」


    明德點點頭走了,青翎姐倆往爹娘屋裏來了,還沒進屋就聞見一股子藥味,見廊下立冬正在扇藥爐子熬藥呢,知道爹這次真病的不輕。


    自打青翎有記憶起,就沒見爹這麽正經的吃過藥,便有個不爽利,睡一覺也好了,根本用不著瞧郎中。


    胡老爺正歪在炕上跟翟氏說話兒呢,一見青翎青青,不禁埋怨妻子:「你也是,什麽大事值當把兩個丫頭叫回來?」


    翟氏道:「你還怨我,你這一下子病成了這樣,我這心裏頭沒了底,不把翎丫頭叫回來商量,還能怎麽辦,鋪子裏的事兒自來隻有你們爺倆清楚,除了叫青翎回來,還有別的法子嗎。」


    胡老爺倒還算心寬,衝青青招招手,叫她過去,瞧了瞧她的額頭道:「這樣一裝扮,我們家青丫頭真好看呢,在你舅舅家住的可好?你舅舅的身子好些了沒?你大姐好不好?」一連問了一串話。


    青青:「舅舅家雖好隻是沒家裏好,舅舅有些咳嗽,聽姐夫說每年這時候都如此,等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大姐很好,請了陸太醫來給大姐瞧了脈,說讓寬心養胎,隻是吃的不多,早上起來總是惡心幹嘔,急的姐夫什麽似的。」


    翟氏:「這倒正常,前幾個月都要害喜的,等過了四個月,孩子一出懷就好了。」


    知道青翎跟丈夫有話說,便摸了摸青青的發頂:「趕了一天路,快著回去洗個澡歇著吧,瞧這小臉都鏽了。」


    青青也極懂事兒,知道買賣上的事兒自己幫不上忙,在這兒隻能添亂,便應著去了。


    青青一走,青翎便到了炕邊坐下:「爹就別埋怨娘了,出了這樣的事兒,自是越早解決越好,若是到了當票上贖當的日子,可就真沒法子了。」


    胡老爺歎了口氣:「我這幾天總想,到底是咱家沒福氣,壓不住冀州府那塊財地,方才出此橫禍,實在不行,就把冀州府的鋪子收了吧,至於那些珍珠,做價賠他也就是了。」


    青翎:「爹想的好,那人本就是衝著咱們胡家來的,如今捏住了咱胡家的把柄,怎肯輕易罷休,隻怕便咱家冀州府的鋪子關了張,也無濟於事。」


    翟氏聽了心裏直撲騰:「這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家的鋪子都關了,他還能不依不饒的做什麽。」


    青翎道:「冀州府的鋪子便關了,還有安平縣呢,這件事兒肯定是恒通當在後頭使的壞,恒通當既出了手,哪會輕易罷休,不把咱們胡家的買賣都攪黃了,是絕不會收手的。」


    翟氏:「照你這麽說,咱家得把鋪子都關了才成嗎,哪有這樣毒的。」


    青翎:「為了一個利字,這些人什麽幹不出來。」


    翟氏:「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便這回的事兒過去,也沒有消停之日了。」


    青翎:「能消停,前提是讓恒通當再也沒能力找咱家的麻煩。」


    胡老爺:「這個爹也想過,可如今也晚了,周二狗的人都找不著了,能如何,退一步說,便找著了周二狗,也不一定找到那盒珍珠,贖當的人若咬住不放,這事兒真不知怎麽了結呢。」


    青翎:「以我瞧二狗不是這樣的人,此事必有原因,爹您寬心養病吧,這件事兒交給我,明兒我去周二狗家先看看他娘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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