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瞧上去倒異常正經,穿了一身青綢袍,頭上綸巾,手搖紙扇兒,活脫脫一個讀書人,或許是跟他前頭穿著一身明紫抽絲團花錦袍的少年比的,顯得溫子然文氣了不少。


    竟前頭這位穿的太紮眼了,玉帶金冠,前頭顫巍巍簪纓紅絨球,分外搶眼,通身貴氣逼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溫子然也未想到會在珍寶齋碰上明德,自己今日百無聊賴便跟著舅舅出來逛逛,瞧瞧珍寶齋又得了什麽好東西沒有?想就碰上了熟人,雖說明德差點兒沒認出溫子然,溫子然卻一眼就認出了明德,畢竟是胡青翧帶他去的,而且看了橫波娘子一舞就跑了的男人,就這一位,溫子然想忘都難,便開口打了個招呼。


    明德隻得拱手:「原來是溫公子,幸會幸會,明德有禮了。」


    旁邊明紫錦袍的少年,看了明德兩眼,問溫子然:「你朋友?」


    溫子然笑了:「這位田兄是二少爺姑姑家的表兄弟,那天二少爺就是帶著田兄去的橫波樓。」


    錦袍少年哦了一聲,明顯對明德沒什麽興趣,把腰上的荷包摘下來,倒在桌子上問二掌櫃:「這東西你們這兒可有?」


    二掌櫃接過瞧了瞧,搖搖頭:「這東西稀罕,小的不曾見過。」


    明德下意識掃了一眼,不禁開口道:「這是萬花筒吧。」


    那錦袍少年蹭的抬起頭來看著他:「你認識?」


    明德撓撓頭:「認識啊,我二表姐給我兩個小侄子一人做了一個呢,不過,你這個怎麽都壞了。」


    錦袍少年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隻問了句:「你二表姐是誰?」


    溫子然:「小舅怎麽糊塗了,這位田兄是二少爺的姑表兄弟,他說的二表姐自然是胡家二小姐了。」


    明德納悶的看著他們:「你們認識我二表姐?」


    錦袍少年卻仍執拗的道:「你當真見過這萬花筒?」


    明德頗有些無奈:「這有什麽可打謊的,我家二表姐就愛鼓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正要往下說,忽給人打斷:「明德你還真在這兒呢,怎麽不在府裏等我一會兒,自己倒先跑來了。」話音剛落,陸敬瀾從外頭走了進來。


    明德在官道上得了長福的指點,進了京先奔著陸府去了,一聽說是胡家的人,看門的倒未為難,迎了他進去,說三爺會朋友去了,讓明德等一會兒。


    明德瞧了瞧外頭的天色,自己緊趕慢趕的,才在天黑之前趕到京城,就是為了趕在珍寶齋關門之前,再等下去,珍寶齋一關門就得等明兒了,這事兒可等不得,早一天配上對,才能放心,畢竟這珍珠隻是引子,好戲都在後頭呢,若是誤了就真麻煩了。


    便辭了出來,直接跑來珍寶齋,不想偏又趕上老掌櫃出去辦事兒,說一會兒能回來,便隻好等著,不想卻碰上了溫子然一行人,跑到珍寶齋來找什麽萬花筒。


    正好自己知道,就告訴他們了,不想這錦袍少年卻又問起二表姐來,不等明德說,陸敬瀾便截了過去。


    明德忙道:「是有些急事,怕表姐夫事忙,趕不及,明德便自己來了。」


    敬瀾:「你倒是個急性子,放心吧,有我呢,此事交給我。」


    一句話就讓明德懸的心落下了,不禁暗道:「怪不得二姐肯嫁呢,這位二表姐夫的確是個靠得住的啊。」


    兩人正說話,錦袍少年顯然有些不耐:「陸敬瀾你懂不懂先來後到,我正跟田明德問話呢,你插進來做什麽?」


    陸敬瀾仿佛剛看見他一般,躬身施禮:「原來是安樂王,敬瀾有禮了。」


    安樂王?明德愕然:「原來這位竟是安樂王啊。」忽然想起青翧,難道這位安樂王就是青翧嘴裏的好哥們兒,怎麽可能。


    慕容瑾可不管什麽禮不禮的,直接道:「你是叫田明德吧,你剛說的可是真的,這萬花筒是胡家二小姐親手做的?」


    安樂王話音剛落,陸敬瀾便道:「哎呀,這不是我閑的時候做給翎兒的玩意嗎,怎麽到了王爺手裏。」


    安樂王愣了愣,盯著陸敬瀾:「你做的?」


    陸敬瀾點點頭:「是我做的。」


    溫子然:「既是敬瀾兄做的,怎麽會到了青翧手裏?」


    陸敬瀾笑了一聲:「這不是世子爺嗎,敬瀾有禮了,敢問世子爺,敬瀾發乎情止乎禮的給我未婚的妻子做兩個玩意兒解悶,有什麽不對嗎,亦或是犯了朝廷的國法,我妻跟妻弟間自來親厚,把玩意送於青翧把玩,又有什麽奇怪的嗎。」


    溫子然摸了摸鼻子:「是沒什麽奇怪的,可就覺著哪兒不對勁兒,那個胡青翎太不尋常,不尋常到讓人一見難忘,想來小舅舅也是如此想法,不然,也不會這般急迫的掃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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