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瀾:「你趕了一天路,想必累了,咱們回去歇著吧。」


    兩人出珍寶齋上車,眼瞅著過了翟府大門,明德剛要叫車把式停車,敬瀾已開口:「還是住我哪兒吧,青翧最近忙著習學騎射,不常回翟府,大姐又有孕,倒不如住陸府方便。」


    明德雖覺住陸家有些不妥,畢竟二表姐還沒嫁過來呢,陸家隻能算胡家的遠親,可陸敬瀾這般殷切,也不好反駁,隻得跟著去了陸家。


    真是累了,沐浴過後吃了飯,一沾枕頭就睡了。


    等他睡著了,長壽才回了少爺哪兒,這幾年長壽一直在外頭看門,少爺跟前兒的差事,根本輪不上他。


    長壽可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自己怎麽就這麽不長眼呢,明知道少爺稀罕胡家二小姐,偏從中作梗,有自己什麽好兒啊,聽說這位二小姐眼瞅就成陸家三少奶奶了,長壽心都涼了。


    本來少爺就是因為二小姐不待見自己,如今二小姐成了少奶奶,能有自己什麽好兒,估摸連如今這看門的差事,都沒他的份了。


    不想長福這一去冀州,少爺倒把自己調回來伺候了,長壽喜的漫天神佛謝了遍,心知這個機會得來不易,更是格外謹慎,尤其記住了以前的教訓,對胡家哪頭的人,隻跟二小姐沾邊兒的都異常上心,生怕重蹈覆轍。


    進了院見書房的燈亮著,便知少爺還沒歇呢,才走了進去,見案頭雖攤著書,少爺卻沒瞧,而是擺弄手裏一個極精巧的萬花筒。


    長壽知道這是胡家二小姐做了,借著胡家大少爺的名義送過來的,少爺稀罕的不行,日日在腰上帶著。


    長壽如今是真服這位二小姐了,也不知怎麽會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本事,連玩意兒做出來也跟別人的不一樣,卻不知少爺怎麽也會做了,難道跟二小姐學的?不對啊,自打過了定,便不能見麵了,說句話都不成,更別說學這個,真真兒叫人想不通。


    陸敬瀾也沒想到自己隨口問翎兒的東西會派上了用場,這個萬花筒是那天在靈惠寺的時候,瞧見翎兒腰上帶了這麽個東西,硬要過來的,瞧著稀奇便問了怎麽個做法,這丫頭隨口說了一遍,自己貪著瞧她紅潤潤的臉頰,卻隻記了個大概,若早知今兒能用上,就該認真記住,省的差點兒丟人。


    丟人自己倒不怕,他怕的是安樂王慕容瑾,不能怪他如此小心,自己惦記了五年,好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自然要看緊些,不能有絲毫閃失,而且,他又異常清楚安樂王跟翎兒的淵源。


    說起這個,敬瀾不免有些埋怨老天,既然注定了自己跟翎兒的緣分,做什麽偏又插進來一個慕容瑾。


    若慕容瑾不是安樂王,不是萬歲爺屬意的儲君,自己或許也不會如此,他太清楚,一個男人如果想要一個女人,卻求而不得的痛苦,真能讓人瘋狂,情之一字,遇上翎兒之前,自己隻道是書中杜撰,可遇上翎兒之後,方知何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在老天垂憐,自己這番深情終未落空,卻是如此得來不易,如何能不戰戰兢兢草木皆兵,即便他很清楚翎兒不喜歡慕容瑾,但也忍不住擔心,擔心慕容瑾知道當年的人是翎兒之後,會做出荒唐事來,畢竟安樂王可是有名的混世魔王。


    若事情弄到那一步,便慕容瑾不會如意,對自己跟翎兒也沒什麽好處,最好的法子就是這麽瞞下去,就是不知能瞞多久?從今兒的境況看來,慕容瑾便不知底細,也有些疑心了,難道他見了翎兒?


    長壽把桌上的書攏了攏,小聲勸道:「夜了,少爺還是早些歇著吧,別熬壞了身子骨。」


    敬瀾點點頭,把案頭寫好的信給他,明兒一早叫人送去安平:「對了,一會兒叫人收拾收拾,明兒我跟先生去靈慧寺住些日子,哪邊兒清淨些。」


    長壽一愣:「少爺去了?那表少爺呢?」


    敬瀾站了起來:「明德上回來的日子短,也沒得機會瞧瞧京裏的風景,如今靈惠寺後山的景色正好,明德若不去豈不可惜。」撂下話進裏屋寢室去了。


    長壽心說,明德少爺什麽性子自己可知道,這位如今長大了瞧著倒還算安穩,以前跟胡家二少爺一樣,是個上天入地,滿世界瘋跑的皮猴子,淘氣是行家,去靈惠寺,怎麽想怎麽不搭配。


    倒是今兒駙馬府的世子爺說去橫波樓尋樂子,才是這位表少爺的風格。


    想起世子爺,長壽倒想明白了,少爺這是不想讓胡家表少爺跟世子爺安樂王見麵呢,這才跑去靈慧寺,隻不知胡家表少爺若是知道,會如何?


    明德沒怎麽樣,根本就不知道去哪兒,一大早就給叫了起來,上了馬車就出城了,一直等瞧見靈惠寺的山門,明德才知道陸敬瀾把自己帶廟裏來了,琢磨這是要拜佛不成?可拜佛帶自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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